沈玉蓝瞧了他一眼,轻笑道:“晋升便算了,陛下可真是给我找了一门好差事。”

  下人不懂他其意,摸了摸后脑勺道:“老爷,是何意思?”

  沈玉蓝摇了摇头,收好圣旨道:“且做好你手上的事情。”

  “欸,好嘞老爷。”

  南下夏江于十日之后,这几日恰逢新春过年之际,千家万户除旧迎新,爆竹轰隆,笙歌阵阵,百姓穿红戴绿,京城一片喜气洋洋。

  沈玉蓝给师傅写一封新年信,绑在白鸽腿上放飞后,穿上外衣跨出房门。

  一瞧宅里也是张灯结彩,红绸剪纸,屋檐下挂着红灯笼,似是仔细布置了一番,有那么点节日气息。

  他看正在往屋檐边上挂灯笼的老仆,说道:“王伯,你可小心点儿,仔细别摔着,你下来我来帮你。”

  些许是受了节日感染,王伯脸上牵着笑容道:“多谢老爷关心,王伯我挂几个灯笼还是没问题的。”

  “府上是你布置的吗?”

  王伯回道:“是我们大家伙儿一同布置的,老爷这些日子对我们这些下人躬亲关怀,我们无以回报,想着也是过年了,便把府上布置的热闹些。”

  沈玉蓝看本是庭院深深,冷冷清清,现在倒是焕然一新,充满了人味,嘴角不禁扬起一丝弧度道:“布置的很好看,多谢你们。”

  “这是我们做下人的本分,老爷不必说什么谢不谢的。”

  沈玉蓝道:“皇上赐给我的宅府比之前的宽阔许多,宅府里除了你们几个人之外,的确是显得寂寥冷清,现在一番布置倒是显得热闹许多。”

  王伯此时已经挂好了灯笼,从凳子上下来,笑眯眯道:“老爷若是想要让府上真正热闹起来,也不是难事,只要找一位女主人,这府上定不会再冷清的。”

  沈玉蓝失笑道:“王伯这是要作媒,跟我说亲了?”

  “老爷这话说的,王伯周围的都是些粗野姑娘,哪儿能入老爷的眼。老爷年轻俊美又身处高位,该是要找一位名门望族的小姐,才与老爷门当户对啊。”

  沈玉蓝被老人的憨厚之语逗得有些忍俊不禁,不禁想多聊几句道:“依王伯看,该是哪家的小姐才能与我登配。”

  王伯羞涩一笑道:“嘿嘿,不瞒老爷的,我们这下下人经常聚在一起讨论老爷如此龙章凤姿之人,京城中都找不出几个来。哪家的小姐能入府作女主人的,我们可为老爷物色了好几位。”

  “殷尚书之女,才品难得,更是难得一见的貌美,还有那李祭酒之女,也是才情横溢,对对对,差点忘了皇族的三公主,听说的美艳无双。陛下如此器重老爷,说不定会将那三公主许配于老爷,还有......”

  沈玉蓝见王伯人选如此冗长,赶紧叫停道:“好了好了,多谢王伯关心我的终身大事,只不过我现在心中还无此意,先放放吧。”

  王伯憨厚的挠挠后脑勺道:“好好好,不说便不说了,老爷若是遇上一位心动佳人,定要抓紧啊,不可错失良机啊。”

  心动吗?沈玉蓝自问着,脑中突然浮现自己与秦疏在酒楼之上,窗栏外香车宝马,灯似星火,月似笼纱。

  而秦疏漆黑如墨的眼中溢出来的温情,却是熠熠生辉,好似大海星辰。

  沈玉蓝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转过身背对着王伯,掩饰住自己脸上的温烫道:“王伯我要出街一趟,你先忙着吧。”

  “好,老爷。”

  沈玉蓝独步正要往大门外走出,却见两顶小子停在大门口,卷帘掀起走下来一个人,是那五王爷。

  而后一顶轿子下来的人,是谢争鸣。

  沈玉蓝心中惊异这两人此时拜访于他是有何用意?

  他连下石阶行礼道:“见过五王爷。”而后又与谢争鸣行同阶之礼,颔首道:“谢大学士。”

  “不知两位大驾光临于我寒府中,是有何要事?”

  姚乘凤今日内里身着湛蓝葛布束腰直裰,外披貂裘圆领滚边长袍,显得他贵气清雅,临风玉树。

  姚乘凤托起沈玉蓝的手道:“幼灵此话说的,好歹以我们的交情,没有要事便不能来了吗?”

  说罢便在沈玉蓝手上摩挲着,沈玉蓝眉间一蹙把手抽了出来道:“五王爷寒舍陋鄙,恐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姚乘凤抿嘴笑,凤眸潋滟道:“幼灵府上就算是一寒如此,本王却是奔着你这个人来的。幼灵此番一味拒绝,难不成是在对本王爷欲拒还迎不成?”

  沈玉蓝默然的看着他道。

  姚乘凤标准翩翩如玉的君子笑容,微微有些凝固在脸上。

  谢争鸣无无可奈何地叹口气,在他耳边小声道:“五王爷请注意分寸,这位是可是清风月朗的太傅大人,不是平日那些痴恋王爷的女子们。”

  姚乘凤叹息道,眸中也有些漫不经心的慵懒,道:“若是幼灵有那些女子一半痴迷于本王爷,便好了。”

  沈玉蓝此时终于见识到了姚乘凤这厮是有多不要皮脸了,他也不好将这二人跟石狮子一同摆在宅府门口。只能道:“王爷请,谢大学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