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色看秦疏胸膛处玄衣被血染的如墨黑,四肢处也被利剑划开了许多深深浅浅的伤口。

  沈玉蓝见他脸色惨白,伤口更是流血不止,心想自己才搬至新宅府上没备什么药粉,可若是放任不管,恐怕秦疏会流血而死。

  而府外那些官兵要捉捕之人估计便是秦疏了,那些人倒是好应付,可这屋子内血腥气越发浓重,若是让那些下人瞧出端倪,肯定会吓得惊慌失措让那些官府人进来捉贼了。

  他左思右想干脆抽出榻下长剑,拔剑出鞘,白刃上反射着森冷寒光。

  秦疏连喘气都成了要命的疼痛,见他所举不知何意,低声道:“你这是……”

  沈玉蓝看了秦疏一眼,然后往自己的胳膊上狠狠划了一刀。

  鲜血溅在地上,沈玉蓝疼的轻颤咬了咬唇,面色也瞬间煞白,而后朝门口外走去把下人唤来,下人见沈玉蓝受了一剑,血迹一路从书房滴到门外,也是吓得大骇道:“老爷你怎么受伤了?”

  沈玉蓝捂着手臂道:“刚才片刻有贼人闯入我的书房中,划了我一剑便跑掉了,你快去买点伤药回来。”

  下人慌慌张张的点头。

  沈玉蓝又嘱咐道:“此事切勿声张,不要告诉外面那些官府人士,贼人进了府又逃走了,那群官府人急着交人要是我们说不清楚,难免会抓些无辜者给上面交差。”

  下人明白了他的意思,很快镇定下来道:“那我便从后门走。”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下攻的人设

 

  、丹道

 

  沈玉蓝关上房门,解开包扎秦疏伤口的布条,将白瓷瓶中的药粉倒了上去再重新包好,再如法炮制往自己的伤口上药。

  他上完药,把人扶上榻后往窗外看去夜色愈浓,已是深夜三更。

  他打了个哈欠略觉困意上头,可秦疏这么个受重伤的病者还待在书房,自己也不可能抛下他回寝卧,只能伏在案桌上睡了过去。

  秦疏半昏半睡至五更天,朦胧睁开眼发觉天已经微明,东方泛出了一缕浅浅的鱼肚白。

  胸口依然发疼,他低头一瞧发现自己伤口被上好了药包扎起来,还披了一层外衫,是沈玉蓝的。

  再抬眼看趴在桌案上的沈玉蓝只着一层洁白亵衣,越发勾勒身形单薄。

  秦疏屏着呼吸忍着剧痛勉强从榻上起来,走到沈玉蓝身边。

  见他偏着头以书作枕头,睫毛犹如蝴蝶羽扇在眼下打了一层忽明忽暗的阴影,秦疏从中瞧出几分脆弱,如一件上好的瓷器,让人生出保护的想法。

  秦疏把外衫脱下,轻手蹑脚的披在沈玉蓝的身上,而此时的沈玉蓝因着受了一夜的风寒,在睡梦中拱起鼻子打了个小喷嚏,害得秦疏手上动作一顿,还以为惊扰了他。

  虽与沈玉蓝只有几面之缘,在秦疏印象里这个新上任的太傅聪慧锐敏,遇事从容自若,从来是温文尔雅的模样。

  没想到还能看见睡梦中的沈玉蓝如此孩子的一面,秦疏这般想着,顺势把外衫给他披上了。

  当日沈玉蓝搬入此宅府时,他刚好路过瞧见了便记下了此事,后遭官兵追杀他一路逃到此街道,想都没想藏进了太傅府。

  可现如今想来,自己给沈玉蓝带来的麻烦是后患无穷,沈玉蓝在朝中还未站得住跟脚,无法与已是庞然大物的那人抗衡,甚至还有可能被捏的粉身碎骨。

  想着沈玉蓝昨夜为了护住自己,丝毫没有犹豫往胳膊上划了一刀,再看他现在受伤的手臂被粗布随意缠绕,微微透出点鲜血,愈发衬得沈玉蓝肌肤冰清玉洁。

  秦疏凝视着沈玉蓝恬静似水的睡颜,在心底中无声的问着,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只是素不相识,为何不惜伤害自己?

  他忍不住轻抚上沈玉蓝臂膀肌肤,想着昨日为了逃难,明明知道会给沈玉蓝带来无穷祸患,可自己为了活命还是藏在了他的宅府中。

  沈玉蓝心思缜密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层,为什么还要救自己。

  纵使是千般万问沈玉蓝也是丝毫不觉,不谙世事的沉睡着。

  秦疏心想昨日错了便错了,现在不能再让沈玉蓝担着个包藏罪人的罪名,他打开窗想从跃窗而去,可不料书房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道:“老爷,该用早膳了。”

  下人嗓门极大,吓得沈玉蓝蓦地清醒,瞳眸一转见秦疏妄跳窗而离,赶紧爬起来把人的衣袖攥住。

  低声道:“秦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官兵昨夜抓不到你的人,今日还不得全城通缉。”

  秦疏却轻拂开他的手,拱手行礼道:“昨夜多谢沈太傅相救,下官感恩零涕,铭记在心,只是现如今局势凶险万万不能再拖累太傅了。”

  “昨夜秦公子踪迹于此街域消失不见,外头官兵还不得将此地团团围住,此时若是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啊。”沈玉蓝见他还要翻窗,急的一把把人的腰抱住了。

  秦疏见他抱着自己的腰部不放手,不免脸上一阵发烫道:“太傅快放手,成何体统。”

  门外下人见书房迟迟没有回应,又唤了一声道:“老爷该起来用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