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沉默的氛围让沈清寒再度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昆仑山的冰池之中, 说不明喊不出,浑身上下被冻到麻木, 身子不停的往下沉, 窒息感掐住他的脖颈让人几乎快要昏迷。

  牢牢抓着嬴嗣音的手指头稍微松动了几分, 黑暗之中本也就看不清,辨不明, 没办法确认嬴嗣音的心情是好是坏, 也没办法强行去让别人接受莫南风对自己的付出。

  终归是自己欠下的东西,又怎么能让嬴嗣音陪着一起还呢?

  沈清寒有几分抱歉的侧过自己的脸,他低声道, “我不是......对不起, 不该和你说这样的话。”

  嬴嗣音没说什么,只是一手扣住沈清寒的脑袋, 然后探过身子去吻住了他的嘴唇,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下意识的扭头排斥,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情不愿的像具死尸一般毫无回应。

  沈清寒抬头接住对方的吻时,动作是那么的自然熟悉,在黑暗之中, 即便是瞧不见也能凭借着呼吸声准确的捕捉到对方的位置。

  嬴嗣音将沈清寒拉到自己的怀里抱着,【总之就是好一通kiss, 很sexy的kiss,我也不能写的太多太详细,不然又得被锁,大家自行想象吧, 邪魅狂狷的腹黑攻疯狂欺负倾国倾城的绵软受,emmmm......鼻血也悄悄流吧,上回写了个硬都被锁了,作者菌在开车的边缘疯狂试探,最后因为不想改文所以决定低头认输。】

  “唔......”两人纠缠到有几分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趁着嬴嗣音的唇瓣下移,沈清寒的喉间这才得空的漏了一个音节出来。

  那只不安分的大手突然停住,嬴嗣音的脸埋在沈清寒的胸口前久久不动。

  以为对方还在膈应自己刚刚提莫南风的事儿,沈清寒便主动伸手去替嬴嗣音顺了顺头发,他小声道,“别太在意了,我跟莫南风不是你想的那样。”

  嬴嗣音抬了头,他背着光,沈清寒也压根儿瞧不见他的脸,他的眼。

  嬴嗣音瓮声问道,“莫南风怎么亲的你?”

  “......”沈清寒张了张嘴,随后尴尬的回应道,“他把自己闷在水里不肯出来,我怕他憋死,所以渡了口气给他,带着他出水面我们就分开了,没做别的事儿。”

  “你主动的?”

  “他先......但是我没答应,他拽着我在水里不让我出来,后来我出来了他又不肯出来,我怕他死,所以......”

  “我不高兴。”

  “嗯?”

  “你被别人亲了,我不高兴。”

  “你不还跟别人睡了吗?”沈清寒有些无语的笑出了声来,“连儿子都生了,还有脸在我跟前说不高兴?”

  “我......”嬴嗣音一时语塞,随后立即辩解道,“那是你来之前的事儿了,你来之后,我可曾做过半件对不起你的事儿?”

  “那在幽州的时候你还打我了。”

  “你当着我的面和别人拉拉扯扯,我不该打你?”

  “那你......那你刚刚还和我闹脾气呢,我说了那么多话,你一句话也不接。”

  嬴嗣音又笑着抱住了沈清寒道,“看你傻乎乎的太可爱了,就没忍心打断。”

  “你才傻呢。”沈清寒顺势抱住嬴嗣音的肩膀,整个上身的重量就这么吊在他的身上,“不过刚刚我真没别的意思,你别误会我。”

  “没误会,这些话你肯同我说,我便已经很高兴了。”嬴嗣音偏头吻了吻沈清寒的头发道,“放过他就放过他,这辈子咱们不欠他的,所以下辈子也别拿什么乱七八糟的承诺去还,下辈子你要记得来找我,知道吗?”

  “你先死先投胎,该你来找我。”

  “好,我来找你。”抱着沈清寒的胳膊更紧了些,嬴嗣音吐槽道,“不过我说你也太不会求人了,刚刚说那么一堆废话有什么用,也亏得你家侯爷相信你,要是再换个心眼儿小的来,你看你今天会不会断一条腿?”

  “那我该怎么说?”

  “嗯......过来亲亲我,抱抱我,然后说句你爱我,这辈子下辈子上下八辈子都爱我,这话比什么都管用。”

  沈清寒窝在嬴嗣音的怀里‘咯咯’好一阵儿笑,两个人闹腾了一会儿,又才抱成一团重新躺回了被窝里。

  嬴嗣音最近的脾气好了很多,沈清寒能感觉的到。

  说话他会认真听了,不会随随便便谁说句什么不合心意的话便黑着脸的去砸东西骂人,双手总是长时间的负在身后,也不会再同以前那样随随便便抬起来伤人。

  大部分的时候脸上会带着微笑,对嬴羡有了耐心,也会花时间教顾则笑练习内功。

  当然,更多的时间还是拿来陪沈清寒的,有时候托着下巴看他便是能看一整天,唯一不对劲的地方,大概就是走神的时间越来越多。

  早上沈清寒的睁眼的时候就发现嬴嗣音还没醒,他觉得有点奇怪,要知道以前可是自己呼吸声稍微重几分,对方都能到察觉睁眼的程度,嬴嗣音的警觉性向来很高,这样的反应当是有几分不对劲的。

  而且沈清寒撑着身子起来的时候,嬴嗣音也只是有几分困倦的把头偏到了另一个方向继续睡了。

  沈清寒这么瞧着他,突然之间瞳孔便放大了几分,手指头伸出去,还没来得及碰到嬴嗣音的头发,那个男人才后知后觉的突然睁了眼回头来瞪着沈清寒。

  那个瞬间的表情是吃惊的,像是遇到危险时的恐惧反应,手指头也是下意识的扣住了沈清寒伸出来的手腕,用力了半分,发现是枕边人的时候,嬴嗣音眼里的惊恐这才淡了去。

  他松了口气,又把人抱进自己怀里道,“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在我无意识的时候伸手来碰我吗?”

  沈清寒觉得有几分奇怪,但却没说明,他只是轻声道了句,“嬴嗣音,我看见你有白头发了。”

  “白头发?”嬴嗣音松了抱着沈清寒的手道,“拔下来我看看。”

  “不是一根,是......是一小缕。”

  “......”

  司马卫侯被沈清寒用眼神暴力得控制在后花园的凉亭时,已经是连续第三十次甩开扇子想要扇掉自己额头上的细汗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不如去问问顾则笑,他那是全天侯跟在侯爷屁股后头跑的,比我晓得的事儿多的多了。”

  沈清寒只默默的煮好一盏茶,然后替司马卫侯倒进他面前的茶杯里道,“你们这么瞒着我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确实......是不知道。”

  嬴嗣音不对劲,自己应该早有察觉的,这么晚才发现奇怪,沈清寒自己心里头也觉得很抱歉。

  从警觉性下降开始,到发脾气的次数减少,嬴嗣音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的消失着。

  沈清寒保持着自己最后一丝耐心道,“劝我回来时,你曾经说过,大家都是自己人,可现在你们给我的感受却总是排外的,我于冀北来说,不过是嬴嗣音的一个枕边人,他在我就在,他不在,我便什么也不是了。”

  “你也别担心,侯爷他,不是那么容易不在的。”

  “你们大家都可以知晓的事情,就我无权知道吗?嬴嗣音有秘密,你们所有人都帮他瞒着我,而我有什么事,你们却是一个上赶着一个的去告诉他,这是我回来的意义吗?我不是你们所谓的自己人对吗?”

  “那个,清寒兄。”司马卫侯伸手抠了抠脑袋,他略显为难的道,“关于你同冀北的关系这一点,你完全不必多想,我们这帮子人虽然在江湖上名声不好,但是一旦说出口的承诺,就绝对没有半个虚假的字,我们一天认你是冀北人,就一辈子都认你是冀北人。”

  司马卫侯目光真挚,倒不像是在说谎,可现在沈清寒不太想相信他,毕竟这个男人,在临沂城劝自己回来的那天,也是同样的眼神。

  司马卫侯道,“只是你同侯爷的关系特殊,再加上大家相处的时间不长,你要让我像对待嘉容和巨渊那样去对待你,很明显我们也没办法做到,我们同侯爷那都是接近二十多年的情谊在,你来冀北不到一年,觉得融入不了,也很正常,不过我能保证,我们大家对你绝对不是区别对待,侯爷喜欢你,对你好,大家便是把你当自己人护着,这一点,不管侯爷以后在还是不在,那都是绝对不会改变。”

  “那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不可以告诉我呢?”

  “因为你和侯爷关系特殊。”司马卫侯一摊手,显得十分无奈,“我们是他兄弟,你不是,这两口子的事儿旁人多嘴了,那便是长舌。”

  见沈清寒表情不太好,司马卫侯又立马补充道,“你要不自己去问问侯爷,你问的话,他肯定也不会瞒你的。”

  “他要是肯说我还用得着问你吗?”这一声吼,差点儿没吓得司马卫侯当即摔到桌子底下去。

  想起早上问嬴嗣音这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那家伙就一直笑着不肯正面回答,不管沈清寒发多大的脾气,砸多少乱七八糟不值钱的东西,嬴嗣音就是无动于衷。

  最后看着人家暴走的快要哄不回来的时候,嬴嗣音这才上手去硬是把人给圈进了自己的怀里道了句,“这全是爱你留下的印记,今天爱你几分,我便白几根头发,明天再多爱你几分,我又多白几根头发。”

  被气到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要是那会儿手里有把刀,沈清寒非得把那家伙的脑袋给他当场剃秃了不可。

  好不容易意识到这种情况不适合开玩笑的时候,嬴嗣音这才沉声解释说,“清寒,你家侯爷今年三十六了啊,已经不年轻了,白几根头发很正常的,你想想,等你二十四岁的时候,我就已经四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