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汴京神探搞钱我们是认真的>第128章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门外站着的是阿岳,他拎着一包油纸裹着的东西,看见她,就将东西塞到她手里。

  从这东西飘出的香气,桑云可以猜出,这是一只烧鸡,还是刚刚出炉,熟烂离骨的那种。

  “嘿嘿,刚路边看到,惦记着你喜欢吃,就买了。”阿岳挠挠头。

  桑云也没跟他客气,侧身请他进屋。然后便自顾自拆开油纸,撕下一只大鸡腿,就狼吞虎咽起来。

  阿岳坐在一旁看着桑云吃,她吃得越香,他越高兴。娘说了,能吃是福。

  “云娘,有一件事儿我必须要告诉你,钟嫂子前几日给我介绍了一姑娘,各...各方面都挺好的。”阿岳见桑云抬起头,忙摆手道:“不过我,我没有接受。”

  “为什么?”桑云擦了一下嘴。

  阿岳同她对视,忽地脸红起来,桑云心中一下子明白,这傻小子还惦记着自己呢。

  她重新审视起阿岳来,老实说,阿岳是个很好的人。在汴京有住宅,又在公门中谋生。生得高大威猛,性子老实,母亲又和善。这样的条件,放在普通百姓里,颇为抢手。

  只是,自己对他只有朋友的情谊,并无男女之情,就这么接受他,对他公平吗?

  见桑云不说话,阿岳竟以为她生气了,忙保证道:“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连见都不见了,本来钟嫂子是一片好心,我不好意思拒绝她才见的。以后再也不见了,你别恼了。”

  桑云「噗嗤」一笑,将另一只鸡腿撕扯下来,塞进阿岳嘴中,拍拍他的头说:“你呀,值得更好的人。”

  她的本意是,自己并非良配,阿岳值得比自己更好的人。可这话的意思在阿岳耳中就变成了——钟嫂子介绍的姑娘再好,也好不过眼前人。

  阿岳傻笑着,疯狂点头。

  桑云又拍了拍他的头,心情微微好了一些。无论如何,毕竟自己还有人爱着,管他许遵要娶谁呢。

  过了几日。

  许遵像往常一样上衙。这几日,衙门中的事儿很少,鸡毛蒜皮的事儿也轮不上大理寺处理,大家不过是整理整理往日的案宗。

  大理寺又破一案,得到官家嘉许,所有人的精神气十足。就连赵延寿也被这股势头感染,不再倚老卖老,开始踏踏实实做事。

  “你去跟大家伙儿说,明日晚上,我请大家吃羊肉锅子。倒春寒,还是得给大家补补身子。”许遵吩咐钟大道。

  “是。”有好吃的,钟大头一个高兴,还多问了一句:“可以带上媳妇儿和孩子不?”

  “可以,你们平日里很是辛苦,家眷们操持家里也不容易。”许遵想了想,又多添了一句:“把该通知的都通知了,该带上的,都带上吧。”

  “是,是。”钟大忙不迭点头。

  平日里,他可谓是公子肚子里的虫,公子想什么,他都能知道。偏偏这一次,许遵的话,他却听得漏掉一半。

  于是,到了次日夜里面,许遵看着灯下聚在一处,闹成一团的属下及他们的婆娘孩子们,就是没瞧见自己最想看见的身影。

  别人的热闹,倒衬得他自己像个孤家寡人。

  于是,趁着众人吃好喝好之际,许遵将钟大唤至身边,低声问:“桑姑娘怎么没来?”

  钟大睁着半醉的眼睛,疑惑道:“公子,你也没说呀?”

  许遵将脸一沉,“难道在你心中,桑姑娘不是我们自己人吗?”

  面对公子这突如其来的甩锅,钟大有些委屈了,“我以为,公子你是想要和桑姑娘单独吃呢。”

  毕竟是被自己亲眼撞见「搂抱」在一起的关系了。

  许遵一愣,自己居然被这家伙调侃了?于是想要甩一口更大的锅给他,但赵延寿好死不死地这时候过来敬酒,许遵只得暂且作罢。

  待大家酒足饭饱后,阿岳居然拿出自己准备的空碗,将盘子里大家未动过的菜往里倒。

  一旁的小吏瞧见了,调侃他:“你这吃就吃了,还往回带,不太好吧?”

  阿岳憨笑道:“给桑姑娘带的,今儿我母亲身子不舒服,她在家中陪我母亲聊天呢,这盘羊肉也没人动,回去炖个汤,给我母亲和她都暖暖身子。”

  小吏一听,八卦之心渐起,再次调侃道:“你同桑姑娘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她竟去你家里,替你照顾老母亲?看来,你们俩好事将近啊。”

  阿岳也不否认,只是傻笑,任由别人对自己调侃。

  只是,偏偏这话被许遵听去了,他面色渐黑,桑云大晚上的,不在自己家里好好待着,居然跑到别的男人家中,替别人照顾母亲?

  “阿岳,桑姑娘既这么辛苦,这些吃剩的羊肉就不必带给她了。”许遵看向一边的钟大,“你去樊楼打包一份炒鱼,一碗梅花汤饼,并鸭爪、樱桃煎给她,奖励她懂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

  此言一出,众人眼神复杂了起来。

  单纯的人认为许大人出手阔绰,能念及未到的下属,为自己能跟了这样一位大人感到骄傲。心思活络些的,似乎品咂出一些不一样的意味——许大人特意强调「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这话,好像在刻意撇清桑姑娘同阿岳母亲的关系呢,似乎是在说,桑姑娘去照顾阿岳母亲,可不是要当他们家儿媳妇儿,纯粹是桑姑娘心善,善待老人而已。

  钟大酒意全醒,他反应过来——公子这是在向阿岳示威呢。

  偏偏阿岳真是个傻的,还没反应过来,居然还站起身,要替桑姑娘多谢大人美意。

  “是,属下即刻去办。”钟大拱手道。

  出了门,钟大以最快的速度去樊楼买了吃食,然后骑马赶至永安巷。

  巷子里静得出奇,大约是要下雨,空气里湿漉漉的,夜风一吹,钟大冷得一缩脖子,将马拴在巷子口,加急脚步,往阿岳家走。

  到了地儿,钟大发现,阿岳家的大门居然是半敞着的。

  屋内擦得极干净的桌子上,燃着一盏摇摇晃晃的油灯,灯芯还是新的,说明这盏灯是刚点不久。

  只是,这间小小的屋子内,却看不到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