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迟的头疼难忍,花满坞赶紧安排,让他先去休息。

  傅笛深扶着人睡在床上,给路迟脱鞋盖上被子。

  “疼——”

  印象中,这还是路迟第一次这么怂。抓着被子窝在床上,整个人都蜷成了一团。听他喊疼,傅笛深低下头,伸手抚摸着路迟的额头。

  感受到傅笛深的温度,路迟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

  “哥哥,我疼——”

  他的声音很轻,和平日里那个上蹿下跳的狗狗完全不一样。傅笛深躺在他身边,把狗狗抱紧怀里,轻轻地哄他。

  路迟现出了原形,把头埋在傅笛深的胸口,吸了吸他身上的味道。

  “要舔舔。”

  舔舔是什么鬼?傅笛深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不过看在狗狗现在这么可怜的份上,傅笛深还是低下头亲了亲迟迟的脑袋,捏了几下他的耳朵。

  迟迟哼哼唧唧的靠在他怀里睡下了,不过他睡得并不安稳,脑门上排着冷汗。傅笛深打湿了毛巾,替他细细地擦去。

  虽是北疆雪域的神明,但路迟的怀抱一直都是暖的。傅笛深总是会被这股暖意烘得迷迷糊糊,这次也不例外,萨摩耶的绒毛太过治愈,他拍着迟迟的肚子,缓缓地闭上眼睛。

  半睡半醒间,傅笛深好似看见空气中悬浮着一些奇怪的光点。那些光点通体银白色,与自己所使用的灵力非常相似。傅笛深太困了,没当回事,继续揉着迟迟的肚子,而那些光点在空中盘旋几周,随后便落在了迟迟的白色绒毛上。

  神奇的是,当那些光点钻进迟迟体内,路迟的头疼便得到了缓解。

  他的呼吸逐渐趋于平稳,靠在傅笛深的怀中,伸出舌头舔了舔傅笛深的下巴。

  傅笛深不喜欢路迟舔自己,往后多了几下:“别闹了,太子殿下。”

  刚出说这句话,傅笛深愣了一下,伸手放到了自己唇边。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记忆之中每次见到路迟都是在那个神秘的院子里,梦中路迟的穿着与打扮都不俗。而自己如果真的是魔尊玄天的弟子,那么路迟与自己如此亲密的关系,以及梦境之中所说要夺走魔界的誓言。

  莫非,路迟是魔尊玄天的儿子?

  可如果这样的话,花满坞就是路迟的——表兄弟?

  但看起来花满坞也不像是什么毛茸茸的生物啊。

  傅笛深琢磨着自己记忆里的问题,而怀中的迟迟则是非常不应景地流出了口水,打湿了嘴边的毛毛。

  看他这副睡舒服了的样子,傅笛深真的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起身揉了揉肩膀,准备找花满坞了解一下魔尊玄天的情况。临走到门,手都搭在门把手上时,傅笛深突然起了坏心眼,想欺负欺负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狗狗。

  “小狗睡着了,那我就请猫猫喝酸奶吧,我还要带着猫猫一起出去玩。”

  话音刚落,床上的萨摩耶立马睁开眼,抖动着毛茸茸的小屁股从床上跳下来:“酸奶呢?酸奶呢?不可以给猫猫!”

  傅笛深没忍住笑出了声,头疼这么厉害都没忘记喝酸奶。

  “睡你的觉,我去找花满坞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听了这话,路迟又蹦回了床上,给自己盖上小被子,幽怨地补了句:“要草莓味的,不给草莓味的就把魔界给拆了。”

  “行。”

  真服了这主子。

  门外有下人等着,听闻傅笛深要见花满坞,就带着他去了花满坞常在的书房。

  廊外下了雨,素来被称为苦楚之地的魔界,连雨水都是鲜红色的。这也不免让傅笛深觉得血腥刺鼻,但这气味又带着一丝的熟悉感。

  花满坞在配药,猫儿睡在书案上,黑亮的皮毛打眼一看还以为是一方砚台。

  “你没去睡吗?”花满坞先开口。

  傅笛深有些倦意,但眼下早点查明真相离开魔界才是重中之重:“没,有些睡不着,想来问问你之前的事情。”

  “我知道的东西我都会告诉你,”花满坞放下手里的药材,“北疆王,我们在千年之前早就达成了盟约,只是你不记得了而已。”

  傅笛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起了魔尊玄天的事情。

  毕竟根据花满坞的说法,他和魔尊玄天可是师徒关系。

  “魔尊玄天?”花满坞坐下,胳膊靠在扶手上,缓缓道:“我对他并不了解,魔尊玄天执政时期我还在街角巷尾和萧锁一起流浪。不过印象中花迭是恨极了魔尊玄天的,上位之后为了铲除异己,将当年所有效忠于魔尊玄天的人都清除了。”

  “不过魔界的老人对他风评不错,说他在位时,魔界的实力和商贸都得到了发展,毕竟之前连年征战的魔界,可想来都不敢提商贸一事。”想来魔界的发展和历史对傅笛深来说应该没有兴趣,花满坞话题一转,说起了魔尊玄天的风流韵事:“说起来,魔尊玄天这一生未婚没有子嗣,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徒弟而已,当年不少老人还以为你会接替魔尊之位。不过也正是因为他没有子嗣,所有后来花迭才会趁虚而入,抢走魔尊之位。”

  傅笛深有些疑惑:“没有子嗣?”

  “有什么问题吗?”

  担心花满坞看出痕迹,傅笛深忙遮掩道:“我以为魔界之人都风流无比,尤其是位高权重者。”

  “你这话说的,我不就是只有猫儿吗?你不也只有路迟?”

  “这倒也是。”

  说这话的时候,花满坞还伸手把萧锁捞到怀里,结果反倒被萧锁躲开,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继续睡觉。

  “不过之前倒是穿过一些绯闻八卦来着,也和你北疆王有关。”

  说到这里,花满坞就不继续说了,他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的傅笛深恼火。

  “你说啊。”

  “嗯,北疆王褚深的母亲是魔尊玄天的师妹,所以在魔尊玄天收你为徒后,魔界很多人都以为玄天会和自己的师妹再续前缘。”

  “啊?”

  这会儿轮到傅笛深傻眼了。

  他刚推算出路迟是玄天的儿子,怎么又闹出自己的母亲是玄天的师妹?还牵扯出了伦理问题?他和路迟到底是什么关系?重组家庭?

  等等,自己还有母亲?

  作者有话说:

  总结一下就是,没有法律问题!

  还有,深深你真的还要继续和花满坞聊吗?等草莓酸奶的耶耶可是要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