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成为皇女后我弯了【完结番外】>第31章 安亲王是个人才

  春日里,惠园青石叠嶂,流水泠汀。枝头繁花锦簇,淡香幽然。绿柳成荫间翠鸟啼鸣,暖阳明媚中诗意山水。

  慕辰安倚坐在榆树下,丝毫不为眼前景致所动。她低头看着枕在腿边的越瑾璃,神情焦虑,心忧难安。

  越瑾璃自然知晓她此般为何,再过几日便是越宸宁的万寿宴,但这该来的总会来,任谁也挡不住。

  “你干什么!”

  这时,见越瑾璃突然抬手,试探着向自己弱处伸来,慕辰安尚未思考,便立刻起身跳开。越瑾璃身下落空,险些扭伤脖子。

  “原来你真的怕。”

  越瑾璃没想到慕辰安竟真会有如此大反应,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我怕什么?”

  慕辰安强作镇定,可眼神闪躲,心虚得厉害。她大概也猜到了越瑾璃所指何意,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必定是裴佑云。

  “你若是不怕痒,又为何要躲?”

  这事的起因确与裴佑云有关,前几日越瑾璃如往常进礼部官署查看近况,那裴佑云似是无意实则故意地提及慕辰安弱点。越瑾璃原还半信半疑,如今亲自试了才知她所言非虚。

  而慕辰安眼见越瑾璃不怀好意地靠近,神色慌张,当即如逃难一般运功上树,企图躲过越瑾璃“毒手”。

  “你……你别……别碰我!”

  慕辰安抓着老榆树的枝干,紧张得话也说不利索。

  “你可想好了?以后也不碰?”

  越瑾璃就站在树下,神情却是得意。她没想到自己竟还能有翻身的一天,是时候该让慕辰安尝尝“求饶”的滋味。

  “以后……以后少和裴佑云接触,你都跟她学坏了!”

  慕辰安咬牙切齿,都是因为裴佑云在背后耍诈,她这会儿才落得如此狼狈的境地,眼下她恨不得将裴佑云碎尸万段。

  “好好的扯她做什么,我这都和谁学的,你心里就没点数吗?”

  越瑾璃此刻倒也不急着上去,就如猫儿抓到猎物先要戏耍一番,她将慕辰安困在树上,自在地瞧着那惊慌模样。

  “东临的人就快到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和我瞎胡闹。”

  看慕辰安那样子,似乎真着急了。

  “我们硬想也想不出办法,不如就等他们来了随机应变呗。说不定人家皇子还不想嫁过来呢。”

  越瑾璃言语轻松,但她已做了最坏的打算。眼中那抹哀伤一闪而过,唯恐被慕辰安发现。

  趁着越瑾璃愣神的间隙,慕辰安突然从树上跳下,悄无声息地靠了上去。当她伸手碰到越瑾璃的那一刻,两人皆是怔住,而后越瑾璃当即明白慕辰安这偷袭是为反击。

  “你……怎么没事?”

  见越瑾璃并无反应,慕辰安心中立刻警钟大作。

  “我为什么要有事?”

  越瑾璃看傻子似的看着慕辰安,而慕辰安心知不妙,意图逃窜却被越瑾璃死死抓住衣领无法脱身。

  见越瑾璃此时神情就如即将行刑的刽子手,慕辰安毛骨悚然,不由战栗,只觉现在的她比战场上穷凶极恶的敌人还要可怕。

  追逐间,慕辰安原先的焦虑渐渐消散。越瑾璃见目的达到,便也停了下来。她从未想过什么“报复”,如此折腾只是为了让慕辰安宽心,仅此而已。

  十六,越宸宁万寿宴的日子,也是命运经历风浪的开端。

  当天辰时未到,越瑾璃便匆匆赶往驿馆,与裴佑云一同做最后的安置,确保东临使团抵京之后不会怠慢。

  “慕辰安没跟你一起来?”

  裴佑云朝着越瑾璃身边瞧了又瞧,竟是未见慕辰安的影子。依照如此情形,她应该跟来打探“敌情”才是。

  不过,慕辰安若不在,裴佑云也能轻松不少,毕竟她俩之间的小把戏还没完。

  “日日见,夜夜见,总得分开一会儿吧。”

  慕辰安倒想过来,但出于政治考量,以她的身份出现不甚妥当,且难免会遭人猜疑。

  “殿下慎言,这若是被她听见,那印子只怕会更深些。”

  越瑾璃不过是无意间的玩笑话,裴佑云听着却不由为她庆幸慕辰安并不在此处。

  “印子?什么印子?”

  这话倒是把越瑾璃说蒙了,她疑惑地看向裴佑云,只见那视线似在颈间停留。她当即努力用余光瞥去,淡淡的微红立刻映入眼中。

  “很明显吗?”

  越瑾璃迅速收紧衣领,心虚而慌张地小声询问裴佑云。

  “其实……大概……还好,若不留心,应该发现不了。”

  裴佑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原先若没发现自然无事,可一旦见着,想说看不见就难了。

  越瑾璃见裴佑云那有些为难的神情,哪里肯信。她可记得自己进来时,底下官吏各个面容诡异,似在忍笑。而当视线瞥向她们时,又都立刻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若是哪个嘴闲的添油加醋说了出去,越瑾璃非被安上个风流名声不可。不过这样也好,让那和亲皇子瞧见听见,说不定就死活不愿嫁她。

  辰时七刻,负责迎接的官吏已在东城门就位。越瑾璃与裴佑云站在越瑾玹身侧,一同等待。

  越瑾玹是太女,未来女皇,由她亲迎,可见越宸宁对此次释嫌的看重。如此,越瑾璃若想摆脱被和亲的命运更得谨慎处置。

  辰时末,在司路官的接引下,东临使团顺利入城。越瑾玹依礼上前与之交涉,越瑾璃与裴佑云等人则跟在后头辅助其他事宜。

  简单熟络后,让越瑾璃大为焦虑的六皇子凌泽终于现身。只见他款款而来福身行礼,抬首间笑颜温和,眼如秋水,可谓仪态万方。

  而美人当前,越瑾璃却只能叹声可惜。那凌泽为了母国不远千里而来已是不易,到了大越本该有人爱护,可偏偏能选之人心不在他,实在可怜可叹。

  “殿下,你在做什么?”

  裴佑云见越瑾璃小心翼翼地向她身后挪去,不由好奇。

  “别说话,挡着!”

  越瑾璃压低音量,焦躁地让裴佑云为她掩护,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

  裴佑云看着使劲往后杵的越瑾璃,又看向凌泽,总算明白她意欲何为。不过裴佑云对此事却是乐观,不知为何,她就是相信慕辰安定会有法子解决这麻烦。

  驿馆中,跟在越瑾玹身边协助安置的越瑾璃这会儿异常老实。她知道从方才见面到现在,东临那边已有不少双眼睛正盯着她。

  不过,为了动摇他们的心思,越瑾璃还是狠心稍稍扯开些衣领,装作无意间露出那寻常人羞于启齿的痕迹。她只希望看在她风流浪荡的模样上,对方会重新考虑考虑。

  半个时辰后,终于能离开驿馆。方踏出驿馆大门,越瑾璃迅速收拢衣领。毕竟此前模样都是装给东临人看的,对着大越子民还是得注意形象。

  “殿下,那安亲王看着一表人才,可她这……实在与当初探子递回来的消息不符。”

  说话的是凌泽身边的大侍紫云。从凌泽出生起,他便一直随侍照顾,十几年的感情使他们情同父子。

  当得知凌泽要前往大越和亲,本可留在帝宫颐养天年的紫云不惜陪他背井离乡。紫云自然希望凌泽能与所爱之人相守一生,但既在帝王家也明白身不由已这个道理。

  他原听说越瑾璃待人温和,处事正直,以为这算是莫大的安慰。可今日一见,虽说其人眉眼如画,确实好看,但就那风流样子实在难生好感。他看多了深宫君卿的哀怨,生怕凌泽会步后尘。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再派人仔细打探一番吧。”

  越瑾璃方才是何模样凌泽自然清楚,若能选择,他也不想就此了却一生。可惜他们势弱,不得不放下姿态倚仗她。

  驿馆外未行数步,越瑾璃突然停下,神色为难地看向越瑾玹。

  “皇姐,咱们能迟些回去见母皇吗?”

  “怎么了?”

  一心回宫复命的越瑾玹此时被越瑾璃这话说得不明所以。

  “我……我饿了。”

  这时,腹中动静似是能听懂一般配合着发出了声响。

  “……去吧,快点回来。”

  越瑾玹看着越瑾璃委屈乞求的可怜模样,到底还是心软应下了。

  想着腹中空空如也,越瑾璃一时起了要给慕辰安扎小人的心思。今日卯时四刻准备起身时,若不是慕辰安缠着不让她走,她也不至于回到自己府上换完朝服,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就匆忙向驿馆赶来。

  而此时的裴佑云回想起辰时越瑾璃颈间微红,衣裳未整的匆忙模样,再联想着那句“日日见,夜夜见”,便开始不由自主地脑补了些该想的不该想的画面。

  “年轻就是好啊。”

  但见身旁的越瑾玹正看向自己,在她眼中虽有赞同意味,裴佑云仍是瞬间安分了下来。

  “臣失言。”

  巳时七刻,三人总算整整齐齐地在御书房外站定。听宣后,越瑾璃拢好衣领才敢进门。毕竟旁人瞧见也就罢了,这会儿面对的可是自己的亲娘,终归免不了有些犯怂。

  见人进来,越宸宁放下奏章看向她们。照理而言,这三人早该过来,可偏就拖到这个时候,她难免疑惑。

  而这多耽搁的时辰自然是被越瑾璃费去充饥,正在她组织语言准备忽悠过去时,越瑾玹却先开了口。

  她只说是两国释嫌议和事关重大,自要好生招待,为帮他们快些适应,故而耗了些时候。如此,越宸宁倒未怀疑。

  两刻后,终于顺利离开御书房,越瑾璃不禁松口气。怕被发现是一回事,但她更怕越宸宁单独留她询问和亲一事,不过好在担心的并未发生。

  “皇姐,多谢方才的‘救命之恩’。”

  越瑾璃拦下越瑾玹,连忙道谢。

  “没事,但……你现在虽说年轻吧,也要多注意身体……”

  越瑾玹今日见了越瑾璃那异样之处,即便不知内情,也总能猜测一二。她语重心长,拍着越瑾璃肩膀说完后便立刻离开。

  “啊?”

  越瑾璃一时没转过弯来,她满脸疑惑地转身看向裴佑云。

  “额……就是……请殿下……夜里多节制些……”

  裴佑云解释过后亦是飞快离开。

  越瑾璃总算明白她们究竟何意,她强忍脸上的滚烫,努力深呼吸以平复心中波澜。

  看来这下子风流的罪名恐怕真就逃不脱了,想到此处,越瑾璃暗自发誓,此事若能了结,她一定不会放过慕辰安。

  大概是心理作用的缘故,下午在宴堂忙碌万寿宴事宜时,越瑾璃总觉身边往来宫人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而那些宫人见越瑾璃神经兮兮,难免紧张,遇见她时更是小心翼翼。一来二去,两方间的误会是越来越深。

  酉时,群臣家眷皆至,与往年不同之处就在于今时多了东临使者,而越瑾璃此刻正试图掩藏自己身影。

  举杯谈笑,觥筹交错,殿中酒色祥和。以往总有世家公子歌舞献艺,今年亦不能免俗。

  轮番下来,凌泽见是时机便主动提出为越宸宁舞剑贺寿。东临的剑舞堪称一绝,今日若能得见正统,实乃大幸。

  “听闻安亲王善武亦善琴,凌泽想请殿下抚琴相伴,不知可否?”

  凌泽此言一出,殿中视线当即汇于越瑾璃一人身上。越瑾璃闻声愣住,险些被方入喉间的酒水呛到。她不禁思量自己藏得这么努力,怎么还是被揪了出来。

  她那琴艺师承洵楠竹,自然差不了。而此番若是当众拒绝,东临那方的颜面恐怕挂不住,更会将凌泽置于尴尬境地,但为表态度,越瑾璃还是狠心做了决定。

  “实在抱歉,前些日子本王练剑之时不慎伤了手腕,今日若是抚琴,只怕会毁了殿下精心准备的剑舞。”

  言尽,越瑾璃真心歉疚地看向凌泽。见他笑颜如初,神色平静似是理解,越瑾璃愈加内疚。

  此时殿中私语声也越发多了些,想来都在议论方才之事。越瑾璃承认自己的谎言实在拙劣,剑术世家还能因练剑而伤了手腕?

  可这也是无奈之举,再看东临一方各个神情难堪,紫云等人更是怒目而视,这让越瑾璃不得不心虚回避。

  但若为自己设想,平静的生活无故受扰,整日得为和亲之事担惊受怕,她还觉着委屈呢。

  越宸宁就在上面看着,正当她苦恼该如何打破眼前困局,给东临一个台阶下时,越言季突然起身缓和了尴尬。

  “皇姐,不如就让璟儿为皇子殿下抚琴吧。”

  “也好。”

  越言季这话像极了救命稻草,越宸宁顺势应允。

  因着此前忙于东临一事,入宴的名册也一直由裴佑云负责,越瑾璃这会儿才知那位素未谋面的舅舅亦在此处。抬首望去,越言季身边还有一人,想来应是舅母容倩玗。

  殿中的议论猜测终在容璟的琴声与凌泽的剑舞中平息下来。见久不露面的舅舅竟在东临使团前来时刻恰巧现身,越瑾璃心中当即有了个大胆的推论。而她也不管这推论是否成立,就开始谋划起“逃婚”宏图。

  半个时辰后,总算熬到寿宴结束,越瑾璃顶着东临那边的谴责火速逃离。

  昭华宫中

  洵楠竹与越瑾璃静默而坐,互不言语。准确来说,应是越瑾璃想言语,可洵楠竹并不想搭理她。

  待越瑾璃彻底放松警惕,洵楠竹随手抄起桌案上的核桃径直向她打去,而她更是反应迅速,当即接住。

  “看来我这昭华宫还真是处宝地,手腕这会儿就好了?”

  洵楠竹斜睨着越瑾璃,神情中带着愠色。

  “我……”

  听洵楠竹语气不善,越瑾璃赶紧低头摆好认错姿态。

  “你知不知道方才宴上你母皇差点没法下台,我也跟着紧张了好一阵。若不是有你舅舅,我看你该怎么收场!”

  这是洵楠竹第一次对越瑾璃如此厉声呵责,看来她此番举动确实失礼。

  “我知道错了,我只是不想娶他……”

  越瑾璃小心翼翼地看向洵楠竹,低声言语中无不透着委屈。

  “理由。”

  “我又不喜欢他,若是娶了他,对彼此都不好。”

  越瑾璃自认有理地解释着,殊不知洵楠竹根本不信她。何况两国联姻事关重大,岂是一句“不喜欢”就能回绝的。

  “你今日才见他,自然谈不上喜欢。不过听说凌泽为人不错,你们大可婚后慢慢了解,说不准到时就彼此喜欢了。”

  洵楠竹言语平静下来,似是劝解。

  “不可能!我和他绝不可能!”

  见亲爹不为所动,越瑾璃着急反对。

  “那就老实交代你心里那人是谁,我猜你身上痕迹应是那人留下的吧。你只需告诉我他姓甚名谁,家世背景,我便想法子求你母皇赐婚。虽然此举对东临确实不厚道,但你若是真心,我也不妨做回罪人。何况你俩既已到了这份上,总该给他个名分。”

  洵楠竹此言亦真,如若可以,他自然希望女儿能与所爱之人相守。

  “她……我和她有些特别……等……等时机成熟了,我再……告诉您?”

  越瑾璃此刻实在是有口难言,她只恨慕辰安不是男子,否则这事反而容易。

  “有什么特别的?你如此遮掩,难道他有妻家,或者他是鳏夫,再或者……是风尘中人?”

  在洵楠竹看来,无法说出口的也只有这些身份了。

  “都不是!人家清清白白,正正经经,没有家室,从未婚配。总之,她的确存在,但现在真不是坦白的时候。”

  越瑾璃对鳏夫与风尘之人并无恶意,但凡有妻家者,任何道德之辈皆知不可染指,她现在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在洵楠竹眼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真不说?”

  这虽是问话,可越瑾璃却听出几分威胁的意思。

  “当真不是我不愿说,而是现在确实还不能说……时候不早了,要不您先歇着吧。”

  越瑾璃怕再纠缠下去,若是不小心说漏嘴,反被逼着娶凌泽,那就得不偿失了。

  从昭华宫出逃后,越瑾璃借着月色独自前行。一路上,回想着今日之事,她不由感叹诸事不顺,命里犯煞。不知不觉间,竟已走到了宫门口。

  “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原是慕辰安在宫门口等候多时,一直未见越瑾璃身影,心中不免担忧。

  “挨了一顿训,也不知道我爹会不会帮我。”

  越瑾璃心累得厉害,难言的焦虑更是将她折磨得心力交瘁。

  “散宴之后,你母皇与我商议过,说东临那边的人选是你,但你舅舅想让凌泽嫁入容家。眼下难题就是该如何破局,平衡双方。”

  果然让越瑾璃猜中,越言季此行的目的就是凌泽。商人逐利,容家是皇商世家,而东临前来也是为互通经济。容家若娶了东临的皇子,那便是与两国皇室都沾亲带故。

  这若做了两家生意,其商脉实力更加不容小觑。如此机会难得,他们自然不会放过。对越瑾璃而言,这也不失为绝处逢生,天赐良机。

  “其实我想过了,如果东临那边执意要你娶凌泽,你就拒绝。大不了两国开战,我亲自领兵前去,他们耗不起,用不了多久,大越就会多个附庸。”

  慕辰安看着越瑾璃,言语认真。这是她最坏的打算,但前头亦有计划。只有当那计划无法奏效时,才会不得已走这步。

  “人家既诚心谈和,又何必非要战争。倘若开战,我们必是理亏的一方。你放心吧,我已有办法。”

  慕辰安对越瑾璃所说的办法存疑,而越瑾璃自己也无法确定是否可行,但经历过战争的凶险,她是绝不愿意再见血腥,更何况为她披甲执剑,生死相搏之人还是慕辰安。

  亥时,昭华宫中难得清冷。洵楠竹对着烛火沉思良久,拂袖挥过,火光未灭,然烛台一侧皆是灰烬。待宫人挑了灯芯,洵楠竹枕着月光歇下,仍是心绪复杂,想来此夜难眠。

  然而,难眠者亦不只他。驿馆中,因着越瑾璃今日种种,东临使团不满、怨怒尽有。当然,他们更担心凌泽的婚事,若越瑾璃不愿,那尴尬受辱的可是他们东临。

  “云爹爹,替我备份拜礼,明日寻个时候我要去安王府。”

  凌泽自知处境艰难,但他亦知必须冷静。

  “殿下还去找她做什么!”

  现下一提起越瑾璃,紫云便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不可。

  而凌泽又哪会不明白越瑾璃何意,可如今身不由已,为了母国,他只能放下颜面身段,奋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