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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戈理给我传递信息是在场的人之中, 有着被陀思委托来杀死我的人。我觉得除了威廉之外,哪个人都可能是来杀我的。

  不要问为什么要除了威廉,问就是天使不会杀人。

  感叹着人活着真是不容易, 我一脚踏入了红皇后的城堡。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来这里的人绝大部分也都不是小孩子。所以绝大部分的人永久地留在了这里。

  路易斯可是坐在小丑对面的人。

  好在我读过书, 又比较有童心, 利用剧本迅速到达了红皇后的面前,又很快就和红皇后结下友谊。

  然后把路易斯这个臭小子吊在城堡门口,让纸牌人拿羽毛挠他脚底板。

  整个奇境都回荡着他丧心病狂的笑声,笑到空间炸裂。

  真的是炸裂。

  两分钟后, 我们两个人和平地坐在了茶话会的长桌上,我坐主位, 他坐末席。

  “您可比陀思先生要有趣多了。”他脸上还留着笑出来的泪痕,一副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古怪样子。

  我悠闲地喝着奶茶:“那确实,他是那种, 就算和你一起玩游戏,也要算计到头发丝的人。”

  路易斯难过地叹气:“实在是太可怜了, 陀思先生,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童趣和快乐可言呢?”

  “实在是太可怜了。”我附和着,话锋一转聊起了另一个话题, “路易斯你来这里多久了?每天就只和这些旧面孔一起玩儿吗?”

  路易斯满不在意地说:“我十五岁就来了, 大概待了八年吧。用先生的话说,我是使用了社会不允许的方式和人玩耍, 即使在奇境里失去性命的人都是道德伦理上的恶人, 也会使得我不被社会所接受。在这里就不需要考虑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啦。”

  “先生?”

  “典狱长先生, 他是看管我们的人, 也是这里的大家长。”

  我对给我添奶茶的茶壶说了谢谢, 随即道:“你好像很喜欢他。”

  “谁能不喜欢不敬爱先生呢!按理说没到望风日大家是见不到先生的,只能够给先生写信,但你很特殊,说不定已经见过他了。”他举起自己的眼镜仔细地看我,像是在分辨我是否对先生有着足够的敬爱。

  我很坦然,那毕竟是我的男神。

  “我拿到了先生的签名哦,先生还给我买了小裙子。”

  他的脸上浮现出了孩子气的嫉妒,脸颊鼓起头扭开:“先生是看在你是女孩子,外表年龄又小的份上才这么优待你的。但是你这种坏女人说不定比任何人都要危险。”

  “我说不定是这里最无害最善良的人哦。”

  “噫——”他发出了嫌弃的声音。

  路易斯告诉了我三个消息。

  其一,费奥多尔手里的名单是波德莱尔给他的,记载了很多不受社会规则所约束的异能者;

  其二,川端康成和费奥多尔的关系最好;

  其三,费奥多尔曾经答应了洛丽塔,要把他带出去。

  ……瞧瞧,我猜的是不是超准,这些人全TM是来害我的。

  算了,问题不大,挖墙脚我是专业的。

  洛丽塔狼狈地从草丛里走出来,盘的公主头已经变得乱糟糟的还沾着树叶,娇俏的小脸上写满了怒意。

  “怎么回事?结束的这么快,我差点摔死了!”

  “因为有人通关了,还狠狠地捉弄了路易斯。”波德莱尔愉悦地从小道上走出来,肩上还搭着虫子。

  川端康成和威廉没有出现,今天的茶话会草草结束。

  如果说典狱长先生是默尔索最受欢迎的人的话,威廉就是第二受欢迎的。所有人都对他的事情避而不谈,每个人都对他有着隐隐的尊敬。

  我对他的秘密很感兴趣,所以直接问他了。

  他也直接地回答了。

  “我其实是被处死过一次的人,以亵渎神明的罪名。”

  “但是你现在还活着。”

  “但是我的时间永远停留在了我死亡的那一天。先生复活了我,然后告诉那些人说我是是没有办法被杀死的,随后我被判了重罪,关进了默尔索。先生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成为典狱长的。”

  原来托尔斯泰先生的异能力是《复活》而不是我以为的《战争与和平》。

  我很少出现推测上的错误,但是当我和先生对视的时候,我看见的是战争留下的疮痍和海上灯塔的光辉。

  他本人就是这本著作的诠释也说不定。

  守卫这座关押着威胁和平的危险异能者的监狱,却平等地关爱着里面的犯人。

  我:“你是做了什么事吗?”

  “我并没有做任何事,我只是在说话,他们觉得不合时宜,也很畏惧,这件事情我至今感到疑惑。”他微微偏着头,看着桌上的书籍,像是经常进行哲学思考的人不能够理解常理。

  “当我第一次说出‘上帝已死’的时候,他们都害怕极了。当我周围的人有人相信了我的话的时候,他们捂住我的嘴把我捆绑到教堂去忏悔,我的异能是在那个时候觉醒的。对于所有的人来说,这似乎是很糟糕的事情。”

  他觉醒的异能是《善与恶的彼岸》,这使得他的双瞳变成了一金一银,使得他的话变得分外的可信。

  “我并不知道这异能的具体用途,但当时有几个人当场情绪失控自杀了,他们又一次地把我绑起来,这次连眼睛都蒙起来了。我被绑到了教皇的面前,他在神像前宣布了我有罪,然后将我处以火刑。”

  “我一直在想自己的罪是什么,因为上帝是不存在的,所以渎神的罪名并不成立,直到你告诉我,这叫做伤天害理。我伤害到了他们心中的天理,所以我有罪。”

  我无言地听着,最后说:“绑你的是你的家人吗?”

  “是的,这也是我至今没有办法理解的一点。”

  威廉开始给我回忆他的过去。

  “我的父亲和母亲去世得很早,我和姑姑们一起住在祖母那里,有几个表姐,我是家中唯一的男孩,年龄又最小,,一直受到了优待……”

  他说祖母每次做蛋糕的时候会给他的那块多抹一些奶油,午睡醒来了之后,大表姐会在他的杯子里多加一勺蜂蜜,他身体不太好,所以小姐姐一直在看医学相关的书籍,希望自己以后能够成为医生照顾他。

  “我从小就喜欢看书和思考,家里人都说以后我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牧师……”

  他也这么以为的,时常在树下给镇上的孩子们讲宗教的寓言故事。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有了不同的想法。

  这些想法不为世人所接受。

  家人都同伴都觉得他被魔鬼夺走了身体,希望他的灵魂获得“安宁”。——这是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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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哲学的人都好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