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傻眼什么的, 小王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跟叱咤风云的商界女强人做出同款目瞪狗呆的表情……
她家大栗可真是隐藏属性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居然能把闺房秘事说得跟挑瓜拣菜一样平常!
主要是……
还主动承认自己……
咳咳,被她那什么了……
诶呀, 她作为尝到甜头的那一方,真是又害羞又骄傲哦!
这种时候她不表态可不行,尤其栗玦已经明晃晃地用手肘戳了戳她的臂膀。
小王连忙卯起来拍胸脯:“葛董事,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栗玦满意地在一旁点头。
这画面……
着实刺眼……
令葛如雪明明没在进食, 却莫名其妙地被呛了一口, 咳嗽不停。
小王麻溜地抽了纸巾递给她, 葛如雪迟疑片刻还是接过, 掩着嘴用力咳出喉咙里的异物感。
折腾得她面色涨红, 不复起初的淡定优雅,葛如雪放弃似的叹息一声:“所以,你们现在每天都是同床共枕的?”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也难怪了, 客厅里的小床从前是给王语非睡的, 现在却摆了两只花好月圆的抱枕,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人还往哪睡呢?
有些事情其实早就不言自明。
最后, 葛如雪捏着眉心说:“行了,明天董事会前,我会与相熟的董事打一声招呼的,至于结果如何,我不能保证。”
“这样就够了。如雪阿姨,谢谢你, 一直这样纵容我、帮助我。”任何时候说感谢,都是栗玦发自内心的真实感受。
……
用完晚餐谈完话,已经晚上十点。
小王提出让葛董留宿, 对方掀唇蔑笑:“你确定?留下来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你猜我会不会按耐不住棒打鸳鸯?”
小王:“……”
她和大栗才没有那么饥渴哩,事实上自那次之后,她们已经因为各种耽误禁.欲好久了。
葛如雪坚持要走,栗玦也就不说什么了,她一向不喜那些假客套的路数,让彼此受累,何必呢?
只是这一回,葛如雪离开的背影,看着叫人心头泛酸。
显得是那样落寞,形单影只,孤独前行。
……
夜深人静,头顶那一方天空黑云密布,没有月亮,更不见星光。
听见洗手间门的响动,王语非两下滑步从窗台边钻回了被窝。
栗玦披着厚睡衣走进卧室,先在梳妆台前完成夜间肌肤护理,然后才掀开被角,躺到了小王身边。
人肉暖被机的作用很明显,还提供搂抱和按摩服务,栗玦舒适地逸出一声轻叹,往这家伙怀里又拱了拱。
小王喜滋滋地凑在栗玦耳畔道:“其实葛董还挺好说话的哈,这不就答应我们的事了?”
“痒~”栗玦最是受不住她来这一套,耳朵尖立马鲜红欲滴,她揪住小王的衣领,将她的脑袋连同肆意点火的嘴唇一齐扯去相反方向。
最神奇的是,居然还成功了!
“唔,大栗,你力气好像变大了。”从前小王是忍着让着不敢反抗,现在是这人稍加施力就能摆脱她的束缚。
“一定是我最近把你喂养得好。”小王乐不可支地补充一句,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栗玦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真有多好,多招人喜欢?只不过如雪阿姨最后还是尊重我的意见罢了。”
“确实啊,葛董事表面上看着很严厉,实际上又挺心软的。”小王由衷附和着。
这时候,栗玦却忽然哼哼道:“我们家的情况都被你摸透了,可我对你这边知之甚少。这不公平。”
小王闻言失笑:“那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的呀。”
她掰着手指细数:“我是打哪来的你肯定知道。我父母都还健在,爷爷奶奶去世了,外公外婆今年七十多,手脚还算利落。我有两个哥哥排行老大和老二,还有一个姐姐,比我大三岁。几个子女中,只有姐姐留在湘潭,不过也是在城镇里工作,哥哥们跟我一样都去了其他地方,远离家乡。他们仨都成家了,给我生了小侄儿玩。”
“这样啊……”栗玦咬着嘴唇,若有所思。
小王揉着她的秀发,忽而提道:“春节不是要到了么,我本来是打算寻个借口敷衍老家那边,留在上海陪你。”
栗玦闻言,抬起两指夹住她的鼻尖,象征性地拧了拧:“你这小没良心的,见色忘娘。”
小王“噗嗤”一下笑出来,每次大栗说俏皮话,都不是真的俏皮来的,但非常反差萌,非常戳她的点。
人家拧了她的鼻子,她还贱嗖嗖地将对方最中意的下巴凑上去供人蹂.躏,嬉皮笑脸道:“这是我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农历新年,我拍拍屁股回了老家,让你在团圆时分独守空闺么?我怕等我回上海,你扔我只大拖鞋,叫我以后都别再出现。”
她才不会这么无理取闹好么......
只是恋人间渴望相依相偎的心,彼此都是贯通的。
栗玦凝眉略一思索,果断地做出决定:“你也知道,我已经过了好长一段家不成家的日子。留在上海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特殊意义的加持,所以……”
“所以你愿意跟我一起回老家?!”小王领悟力不错,喜出望外地叫出声。
栗玦点头回应,但她也有更现实的考量:“说是这么说,不过我以什么名义跟你回去呢……”
这也着实难倒了小王,她当然可以随口打包票,一回家就给家人乃至三大姑六大婆介绍栗玦的身份是她女朋友,然而……
莫说保守的农村,即使是开放的城市,也有不少人对同性相爱接受不能。
小王都能想象得到,倘若她真的如此不管不顾地甩出真相,对于她这一家子而言是多么石破天惊、骇人听闻的一桩荒唐事。
最终还是栗玦善解人意地解了她的困局,纤长的手指顺着光洁的脸颊逐渐游移向上,指尖轻触,拂开小王紧锁的眉心。
“把我说成无家可归前去蹭饭的朋友即可。”
“这太委屈你了……”
“介绍我是你的女朋友,然后让你的家人拎起笤帚轰我出门才是委屈吧。”
“……”
“我说得难道不对?”
“诶,是这个道理……”
“到时视情况而定吧,我就看看你从小长大的环境,不会久呆让你为难的。”
双手环绕着怀中人纤瘦的腰肢,王语非的心中浸满感动,眷恋地揽紧揽深,密不可分。
大栗愿意千山万水陪她回家过年,还能设身处地为她想对策,这大概就是找一个年上大姐姐的好处了吧?
知世故,通情理。
爱,可以矜持克制,也可以全情投入。
深夜的街道、错落的路灯、冰冷的晚风,一切都被这温情浇筑的内室阻隔在外。
……
有葛董事涉入出力,董事会上栗玦提议的启动应急资金流预案,支持票以微弱的优势战胜了反对票。
结果已定,据测算,“鲜人一等”此批投入生产的米粉若全数销毁约莫亏损1100万,低价出售泛渠道约莫亏损650万。
至于前期研发的技术花费,少说也有一两百万,栗玦只能着令进行口味革新,吸取教训,尽量避开与市场同类型产品“撞梗”。
当然暗地里,研发部食品组一众,以心高气傲的邹新奇为首,都很不服气,这分明是他们研制出来的独家秘方,却被人窃取了去。
实乃千避万避,小人难避!
另一方面,栗瑶继承了柳萍手里少许的股份,也参加了本次会议。
她自然是投的反对票,尽管她那部分对于左右结局无足轻重。
会议结束,栗瑶刻意留到了最后,和栗玦前后脚地出去。
“姐姐,恭喜啊。”栗瑶甜甜地笑着,还是那一束不泄露真实心境的笑。
“恭喜我什么?”栗玦单手夹着文件,回过头来不解道。
“你这不是心想事成了么?”
“对你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栗瑶眯着眼睛,敛起嘴角的笑意:“呵,姐姐你是不是对我太多提防了?”
栗玦整了整衣襟,讥诮出言:“却也是防不胜防。方才的局势我不论如何选,都是个输字,你把这份‘双输’大礼送给我,难道还指望我摆出笑脸,千恩万谢?”
“你怀疑这次‘鲜人一等’出事,是我做的?”
“不是怀疑,是肯定。”
“肯定?呵呵,那你就拿出证据来啊。”
“你就当是女人毫无道理、毫无缘由的直觉吧。”
栗瑶莫名就被栗玦这副无所谓的模样激怒了,她凑近一步,满目锋锐:“那你的直觉没有告诉你,你什么时候会交出公司的经营权么?”
应是火星四溅、战火纷飞之时,栗玦却是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你的病还没好么?”
“什么?”栗瑶一时有些缓不过神。
两人面对面挨得很近,栗玦从栗瑶眸底蓄满的红血丝瞧出了她的疲态:“已经有几天了吧,不舒服的话还是请半天假……”
“不用你虚情假意!”栗瑶的回答失了自如,她难掩狼狈地错身离开。
是小王告诉她的吧。
栗瑶沉下脸,离开前仍不忘挽回些许气场——
“放心!我至少会活到你下台那天。”
放狠话啊……
那可不是从前的栗瑶会做的事……
但在这当口,难保急火攻心。
被留在原地的栗玦伸手摁了摁太阳穴,这场斗争愈演愈烈,对哪一方都是损害。渐渐地,谁都会成为强弩之末。
莫非,这就是栗秦的谋算?
他想要的不单单是平衡两股势力,还有看着两个自以为是的女儿相互残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