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 这块玉是萧小姐送的?”阿拉真跟老夫人多年,知道楚人酷爱玉石。
听说上好的玉能换几百两黄金。
上官绣:“这是个玉牌。”
而且萧好的意思是想她暂时接管阳城。
阳城有吴策在,应该用不上她。
就在她那么想。
“上官首领!出事了。”街道跑来一个楚兵拼命喘气道。
难不成俘虏反击了?
上官绣让楚兵慢点:“别急, 什么事?”
楚兵紧张道:“吴守将突然昏过去,倒下时, 他说希望首领能够暂时协助我等保卫阳城。”
“是吓晕的吧。”阿拉真在旁边忍不住嗤笑一下, 吴将士就是个胆小鬼。
楚兵一脸尴尬说:“并非是吓晕, 而是吴守将昨日受刑,今天又用力过猛加重伤势才晕倒的。”
“这伤没有半个月好不了。”
“那么严重?什么伤?”上官绣怎么没听说吴策受伤的事。
当楚兵将昨晚吴将士误安排他们去麻村一事,才受大小姐责罚三十棍。
原来是这样。
上官绣很抱歉, 她并不知情,导致机缘巧合加重吴策的伤势。
再想到萧好留下的信, 显然是想她在阳城立威?
还说三天后会给自己带来好消息。
也许因为结果未定, 她才没有和她明说。
这次, 上官绣选择相信萧好。
阿拉真没想那么多, 还惦记着彭城:“首领,咱们是不是该赶路去彭城?”
“暂时留下。”上官绣道:“我既然插手阳城的事, 就要负责到底。”
何况唇寒齿亡,阳城的隐患没解决,彭城也会遭殃。
上官绣低头看眼努斯,被委任为带路先锋, 此刻满脸惊慌不知所措。
“趁热打铁。”她丢下这话让阿拉真将努斯带上。
广场上缴械投降的胡人都被绑着,原本有人偷偷挣绳子,在看见上官绣押着努斯过来, 不少人顿时打消念头。
现在逃, 根本是寻死!
尤其是同族女子, 显然是草原哪个贵族。
努斯被丢到人群中, 受到不少手下关心。
“老大您没事吧?”
“这次损失太大。”
“飞降老大一定会责怪我们的!”
努斯欲哭无泪,唯有点头,他不该见到女子就轻敌。
草原的女人,哪个是简单的。
更别提是贵族女子!
上官绣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阳城不养俘虏。
刚刚进衙门,婆婆的话明显暗示阳城现在缺粮。
萧好又急着回去,看来不止公事那么简单。
这帮俘虏留着就是浪费米饭,她得想想怎么合理利用俘虏?
再看努斯满脸心虚的样子,她眼睛一闪,还得利用他才行。
她走到俘虏面前,寒暄起来:“你们原先是哪个部落的?”
“汉斯部落。”努斯不敢不答。
上官绣没听说这个部落,倒是阿拉真突然说道:“汉斯?不就是帕尔草原搬走的流奴部落?”
“以前老夫人在,他们受阿官部不少恩惠,后来大汗整合各个部落,就将汉斯部落放到铁戈家族。”
而铁戈家族,就是帖戈的部落。
没想到到了楚地,还能遇到老熟人,真是狭路相逢。
上官绣立即来了兴趣:“既然是流奴,你们怎么会到北境来?”
草原上每个部落都会有贵族统治,并且十分看重血脉,像帖戈那种奴人大将,在北草原比较少见。
努斯反而先问道:“我们是被人带过来的,请问您是阿官部首领?”
他听说过阿官部首领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仗着草原贵族的血脉,坐稳的宝座。以前未搬迁时,部落老大没少拿她当谈资。
说她是个废物,以后肯定要靠联姻才能维持统治。
现在亲眼所见,什么废物?以前的部落老大哪来的假消息!
“我是上官绣。”她自我介绍说:“阿官部长途跋涉来楚地,好不容易有个安身之处,又碰上你们劫掠,难免会过激。”
她十分和气完全不像刚刚那么凶神恶煞。
努斯听说阿官部很多破规矩,就是楚人女子定下的。
当时汉斯部首还骂阿官部老首领是个老废物!连楚女都能骑在他头上。
他小心翼翼问道:“不知阿官部的首领,为何要来中原?”
阿铁木大汗有令没有允许,北草原子民不能随便去楚地。
她怎么敢违背命令过来!
上官绣笑道:“你们来得,我为何不能来?”
“是是是。”努斯连忙点头
“你们来这多久?”
努斯回答一半留一半:“我们来这里快三年,之前一直住在荒山野岭靠劫路为生,楚人跟现在一样只敢守在城内,直到一个月前云州破了,很多部落的人来了,就没再回去。”
说到云州被破就不得不说屠夫,帖戈。
这位首领手里怎会有帖戈的武器?
带着疑惑,努斯忍不住道:“首领,那把金格刀您是怎么得来的?”
此话一出,气氛骤沉,在场的阿官部族人,都默契一笑,颇为自豪。
阿拉真更是下巴抬高,正要说帖戈的死讯。
上官绣一句话打断众人思路:“我与帖戈算是朋友,是他暂时托付给我保管。”
“托付?首领,这不太可能吧。”努斯分明不信,那把武器可是大汗亲赐,听说大将十分宝贝,吃喝拉撒都带着它。他会交给外人?
可金格刀是真的。
只有这位首领的话有待验证。
无论是否真假,上官绣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何况能拿到金格刀的会是一般人?
只是他奇怪帖戈大将的刀怎么会在她手上?
莫非是偷的?想到上官绣身手了得,很有这个可能。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上官绣摆手道:“这次就麻烦你当个和事人。”
之前是带路先锋,现在又变成和事人。
努斯不敢放松警惕:“您要谈和?”
上官绣道:“大家都是草原出身,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之前我不知道,现在知道是自己人,当然不能同族操戈。”
“你说对吗?”
努斯只能点点头,身旁的胡人们一个个面面相觎,显然不太信她这番话。
“那努斯愿意当个和事人?”上官绣立即给阿拉真个眼色:“我这里没有什么好东西,肉干,你们要不要?算是我赔偿你的。”
“对于此战,你们若不先攻击,我也不会反击。”
“可别忘记草原的规矩,奴人胆敢对贵族不敬,或者挑战,便视为擂台战,谁赢了可全权处置输者。”
一众胡人脸色顿时难看万分。
上官绣道:“这里是楚地,我也不想重申草原规矩来制约你们,毕竟我也不喜欢陋习,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战争从不是一方能挑起,我们阳城是被迫自卫反击。”
说着,她让族人将所有俘虏的绳子给斩断,楚兵们都惊恐不定,一时无措看着上官绣。
上官绣让楚兵都退后,改族人上前守卫。
一个个胡人面相,让俘虏们感到震慑,同时也放下一点戒备心。
“您是打算放了我们,再和谈是吗?”努斯反应过来,他小心翼翼询问。
上官绣大方说:“岂止放了你们,为了表示诚意,我们还会送你们一些粮食作为礼物。”
阿拉真听后急了,他们粮食根本就不够,剩下的最多吃十天,首领怎么越穷越往外送东西。
努斯觉得如果是粮食,不要白不要,当下他客气道:“上官首领说的对。”
“我们攻城时也不知道城内有自己人,等于自家人冲撞自家人,现在误会解开,应该重归于好。”
“我们都是胡人,又在异乡当然要团结一致。”上官绣同样客气说,但双手却抱拳,作楚人的礼。
努斯用胡礼表示和解。
“金格刀,如果飞降老大喜欢,就代我保管。”上官绣不忘补充一句。
努斯赶忙道:“首领说的是,待回去,我一定会和飞降老大说明原因。”
“好了,趁天色你们赶快出城吧。”上官绣道:“否则吴守将知道,恐怕我也难做主。”
一番话下来,阿拉真已经云里雾里,首领在搞什么鬼?
努斯维持笑脸,招呼兄弟们跟自己出城,骑马的骑马,能走的走,反正到城门那刻,努斯一口气带头冲出城。
当初他多想进城,今天他就多想离开。
恨不得再也不来。
等到百米远,努斯才跟上官绣打声招呼:“上官首领,我一定把话传到!”
“努斯兄弟,辛苦了。”上官绣站在城墙上,摆摆手。
努斯等人头也不回消失在城口。
城墙上,阿拉真十分疑惑道:“首领,您就不怕他们阳奉阴违?”
上官绣淡淡道:“他们不阳奉阴违才要担心。”
“您有何打算?”
“别着急,一步一步来。”上官绣早就问过阳城最不守规矩的胡人是谁,而那胡人就是飞降。
与此同时,努斯带着仅剩四百人一口气冲到山脚,才忙停下来歇口气。
所有手下都累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努斯更是躺在地上,满脸仇恨,握拳捶着,漏风的门牙宣示着他的吃瘪:“死女人!你以为我真会乖乖当和事老!你不是想跟老大谈和?”
“老子就马上要你死!”
以报门牙之痛!损失四百兄弟之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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