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下,那胰子冲进了水里,泛开一圈涟漪。

  谢岁:“…………”

  裴珩:“…………”

  面面相觑,两人同时起身,“你先洗——”

  哗啦啦晃荡的水流声中,轻且薄的雾气不足以遮挡人的视野,水位到腰的时候他们同时僵住,又坐了下去,水波荡漾,浴池内只剩下两个遥遥相望的脑袋。

  谢岁:“………”

  裴珩:“………”

  谢岁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府里这么勤勉,大晚上还在热水了。原来不是每日都备用,而是今日有人要用。

  他现在落入水中,无异于羊入虎口,自荐枕席,藏在角落里,谢岁一时心中挣扎万分。

  另一侧的裴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虽然他早就知道谢岁想要爬床,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心思深沉到如此地步,提前藏在浴池里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实在是太阴险了!

  “你……”谢岁与裴珩同时开口,两个人面面相觑,谢岁:“王爷您先说。”

  裴珩:“………我没话说,还是你说吧。”

  谢岁:“………”

  他好想跑,但是……若是就这么跑了,触怒裴珩,得不偿失。

  空气中一时寂静到了极点。

  良久,谢岁低头潜下水去。

  裴珩瞪大了眼睛。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让你不守男德,让你洗澡的时候脱衣服!

  青年在某一瞬间瑟缩成了一团,整个人埋进水里,瞪着眼睛隔水防护,活像只全方面防备的刺豚。

  水下,谢岁默默捡起了水池子里的胰子,水波飘荡,他们俩在水池子里隔水相望,片刻后,裴珩十分自然的从水中冒头,摸索着布巾擦了擦脸,若无其事的转了个身,拿后背对着谢岁。

  谢岁:“………”

  他有点搞不懂裴珩这是什么意思……

  他着掌心的胰子,他咬咬牙,慢吞吞游过去。

  裴珩正对着墙角面壁思过,指望着谢岁能够识相点,快点从浴池离开。然而水池波纹晃动,一层层的水流打在身上,越来越近的哗啦声,无不显示有人正在向他靠近。

  “王爷。”有冰冰凉凉的手指落在他的肩背上,裴珩浑身的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竖起来,然后就是滑溜溜的东西攘在了他背上,谢岁有些心虚的声音从后头传来,“王爷,今夜月色甚好,不如让奴为您……”

  裴珩:“为我搓背!”

  声音很大,很响亮,很正直。

  谢岁一愣:“……啊……哦……遵命。”

  他抓来了布巾,小心翼翼搭在了裴珩背上,磨蹭两下,身前的青年粗声粗气,“搓啊!没吃饭?”

  谢岁:“…………”

  看着两手撑住水池的裴珩,他恶从胆边生,一把划拉下去,两耳不闻四周事,一心只擦眼前背,吭哧吭哧。

  裴珩肩背宽阔,身形舒展,是典型的宽肩窄腰,肌肉流畅却不累赘,肤色不像谢岁这般苍白。肩胛,后腰都有浅淡的刀疤,显出几分狰狞的野性。

  谢岁大力揉搓,裴珩没吱声他就继续加大力气,手下皮肤发红,裴珩头皮发麻,感觉自己要升天,他咬牙忍了忍,怀疑身后这小断袖是欲/求不满,在报复自己。

  他又忍了忍,就在感觉那块皮都要给他搓掉时终于忍不住喊停。

  谢岁无辜探头,“王爷,怎么了?是奴婢伺候的不周到吗?”

  裴珩幽幽转身,“不,很周到。来,你过来,趴着。”

  谢岁手指蜷缩,有点想跑,努力克制住了心头的畏惧,他依言游过去。墨色的长发飘荡,水妖一样迤逦。

  他抓住了水池边缘,“像这样?”

  “嗯。”裴珩抓来了布巾,狞笑着靠近,像个变态,“来,脑袋埋着,放松,趴好。”

  谢岁:“…………”

  他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放松身体,感觉到青年带着薄茧的手指拂过他的肩头,随后他的头发被拨开,然后啪一声,一张温热的巾子拍他背上,再狠狠一搓。

  只一下,谢岁瞪圆了眼睛,感觉自己的天灵盖都疼飞了,他双手死死扣住水池边缘,忍不住啊了一声。

  他觉得自己像块搓衣板,一块破布在他后背上上下下,反复揉搓。

  裴珩似笑非笑,掐着嗓子道,“王爷,奴伺候的如何啊?力道够不够?要轻些还是重些?”

  谢岁眼泪掉出来:“王爷………要不然还是轻些,轻点好……啊!”

  谢岁感觉自己被刮掉了一层皮,他咬着牙,试图抓住身后作孽的手,诚恳道:“王爷……王爷!停一下,我受不住了……不然还是让奴婢伺候您吧!”

  裴珩手拿布巾,微抬头,一脸坚决:“不要,继续!”

  雾气飘荡,浴室内怪声频出,房间外,两个蹲点的暗卫捂住耳朵。

  非礼勿听,非礼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