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颖愤怒的嗓音隔着门板闷闷地传来:“别把我和简钺诚相提并论,他不配!”

  她加快了速度逃离。

  阁楼拽着简暮,再次陷入死寂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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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乐颖断断续续来了几次,问他认不认错,简暮咬死了他的答案。

  尽管他知道,只要稍微向徐乐颖低头,他就能从这个已经让他落下心理阴影的阁楼出去,重见天日,他能去医院,腺体的伤痛将会得到救治。

  但他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忠诚地坚守自己最赤忱的信仰,筑起坚不可摧的瓦墙,无人能够侵犯。

  六年前,他已经妥协过一次。

  这次,他不愿再背叛。

  徐乐颖每次都被他的执拗气走,简暮从一开始的倔强到后来的苦苦哀求,让她开门,但始终不愿意松口。

  他们陷入了僵持,谁也不让谁,谁都觉得委屈,觉得对方不可理喻。

  再一次从迷离中找回意识,简暮靠坐在箱子旁,失神地凝视着黑暗中不知名的某处。

  他被困在这里多久了?

  他不记得了。

  可能只有一夜,可能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黑暗让所有感官被封闭,加上他时不时的昏迷,他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听不见屋外的人声,除了绝对的寂静之中耳朵里断断续续的嗡鸣,就是从腺体出发,传向每一处肢体的长长久久的疼痛。

  手指嵌入体内,指缝里,颈窝中,头发根,肩膀上,前胸后背……全都是干涸后的黏腻血迹,指甲里嵌满了自己的零星碎肉。

  很疼。

  这不可能不疼。

  但用痛感制服痛感,给他一种莫名的得到解脱的快意。指尖多嵌入嵌入一分,全身的痛感就少了一分。

  他换上的白色上衣被血液和满地灰尘染尘了诡异绮丽的水墨画。

  意识昏沉,就像吃了许多安|眠|药,他清醒的时间似乎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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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盛大的颁奖典礼落下帷幕,获奖者高举奖杯意气风发的照片迅速卷席网络。

  霍予安从网上找到自己工作室发布的得奖捷报微博,连带着自己举着奖杯咧着嘴笑,显得傻气十足的自拍照,给简暮发过去。

  没有立刻得到回复,他和岁岁在酒店楼下的公园里玩了一会儿新买的足球,玩闹间隙听见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立刻丢下球,跑到长椅旁看手机。

  结果是裴惜晴发消息来祝贺他拿奖。

  霍予安回复了她几句,又翻到简暮的聊天框。

  他发出去的消息仍然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这是他和简暮失联的第三天。

  霍予安转头看向抱着岁岁擦汗的小林阿姨,问:“小林姐,简暮这几天有联系过你吗?”

  小林阿姨摇了摇头。

  霍予安的脸皱了皱。

  事不过三,这已经是第三天了,简暮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搭理他?

  不过简暮不理他,霍予安会自己凑上去。

  他直接给简暮打去一个电话。

  手机铃声铃声悦耳悠扬,是霍予安翻唱过的一首情歌。

  听见简暮把自己的歌声设置成去电铃声,霍予安整个人都要漂浮起来了,跟着哼唱了几句,然而铃声戛然而止,霍予安也跟着顿住。

  “?”这是怎么了?

  这大晚上的,怎么连电话也不接?

  难不成被哪个妖艳小贱货缠住了?

  霍予安的眼睛危险地眯起,但很快就排除了这个可能。

  简暮他妈还在简暮身边虎视眈眈,像狗守着肉骨头一样守着他——当然,他不是说简暮他妈是狗——简暮不可能在这时候随随便便出去和妖艳贱货牵扯不清。

  霍予安不死心地又打了一次。

  这次连他翻唱的去电铃声都没听见,机械女声说手机已经关机了。

  “???”霍予安迷茫地盯着手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消息不回,电话也打不通,直接关机?

  霍予安在原地打转了几圈,灵光一闪,从通讯录里翻到乐茸的号码。

  乐茸是简暮的助理,对简暮的动向最为熟悉,找乐茸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