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回到居住的洞穴,将搬回来的家具布置成季云琅房间的模样。

  随后拿出自己买的四层楼的婚服,全部摆到床上,准备等季云琅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小小徒弟,这不挑花了眼?看他还跟不跟师尊闹脾气。

  等徒弟回来期间,他先去隔壁洞穴检查了季云琅带回来的尸体,又去了趟沙牢,验收他们的成果。

  林霄坐在牢外看守这些五大派的弟子,里面的人指着鼻子骂他,他在外面打瞌睡。

  见到江昼来了,他站起身,“大哥!”

  “嗯,”江昼扫视一圈,把那枚染血的玉佩丢还给蒋明远,当着一众清霄门弟子开口,“你爹说,年年祭拜你们。”

  这就是要被放弃的意思。

  牢里一时哀嚎四起,蒋明远气得猛跳起来扒着牢门大喊:“什么?!他不救我?他爷爷的老鳖孙儿!我可是他儿子!”

  江昼没再理他,问其他人:“想走吗?”

  当然想,四面牢房里五大派的弟子哭得哭,喊得喊,直呼想回家。

  “这里太难熬了,这位大哥,你放我们回去呗,咱们无冤无仇的……”

  “对!大哥,你就放了我们吧,受不了天天跟其他四派的蠢货骂架了!”

  “你放了我,我愿意替你们把地全犁完再走!”

  “我也是!大哥你看我一身腱子肉,我可能干了!一个人能顶三个人!”

  林霄听他们东一声,西一声的,小心翼翼跟江昼说:“大哥你看,他们也挺惨的,以前关在一起天天打架,现在又隔着笼子天天骂,唾沫星子都喷我脸上了……”

  江昼看他一眼:“你要为他们求情,让我放人?”

  “倒也不是,”林霄有些扭捏,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我就是想,大哥也别耗着了,这么多人,啥时候给大伙儿个痛快呗。”

  “?”

  “林霄你……”

  “好你个狗腿子!你自己不是五大派的人吗?你怎么这么残暴!这么邪恶!”

  原本有些感动的众人霎时开始怒骂他,林霄一个个怼回去:“我们狗腿子就是这样,怎么了?有本事你也来狗!你来啊!”

  江昼听他们吵听得耳朵疼,先叫停林霄,让他出去吃饭,接着坐到椅子上,跟这群人说:“这几天,好好干活,放不放人,看你们宗门。”

  一个人伸出胳膊来朝他招手,“怎么说大哥?让我们宗门拿钱来换?那好说啊,你是不知道,我们宗门的财力……”

  一人开了头,这群人又叽叽喳喳吵起来哪个宗门更有钱,江昼等他们吵得差不多了,说:“不要钱,该死的人死了,你们就可以回去。”

  “谁是该死的人?”有人小声发问。

  江昼垂眸,“我前段时间,让你们画的那些人。一个也跑不了。”

  有人抛出一块石头砸了他的背,愤怒道:“那都是我们宗门的长辈,德高望重,你凭什么说他们该死?”

  江昼看了他一眼,那人梗着脖子瞪他,“怎、怎么了?我师父没说错,你们八方域全都是野蛮人!大恶人!无冤无仇就要杀人取乐,你们就是天生的坏蛋!”

  他敢骂,却没人敢应和,江昼也不出声,沙牢中一时寂静。

  那人手抓在牢门上,呼吸粗重,身体不停颤抖,死死盯着江昼,他的脸色惨白,冷汗从额前滴落,忽然,江昼手动了一下,他瞬间崩溃,大喊一声蹿到人群最后方,在角落里抱住脑袋大喊:“别杀我!”

  江昼俯身,捡起地上的石头看了看,问:“让你们干活,你们还偷东西?”

  “就、就捡了块石头,怎么算偷?”

  江昼从怀里拿出帕子擦这块石头,“因为这里贫瘠,什么都珍贵,拿一块石头也算偷。”

  江昼没揍人,他们都大胆了起来,反驳道:

  “这是你们自己住得地方烂,关我们什么事?”

  “就是!这破地方,待得我浑身痒,你们怎么住得下去的?”

  “八方域人都皮糙肉厚呗,前两天有个人夺我衣服穿,穿上了叫唤得跟什么似的,一看就没穿过那么好的料子。”

  “我也是我也是,抢我衣服那个人,滑稽得很……”

  他们都憋得无聊,一有了话头,就又开始叽叽喳喳。

  江昼静静听着,手中摩挲着那块石头,这群人跟季云琅年纪差不多,个个在仙门中养尊处优,讲起话来一口一个“我师父”“我宗门”。

  五大派闻名仙洲,作为五大派的弟子,他们总是很体面,很自豪,就算成了阶下囚,话里话外也藏不住对这个地方的鄙夷和蔑视。

  等他们聊累了,江昼从乾坤袋中拿出八方域的地图,在半空铺展开,大幅漂浮的图纸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这是什么?”有人发问。

  江昼沉默,他很讨厌跟这么多人说话,而且还需要说很多。

  这原本是要派给季云琅的活,可季云琅到了现在都不回家,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只能江昼来干。

  他开口:“我说,你们听着。”

  “谁打断我,明天的活翻倍,不准吃饭。”

  “我们本来也不吃饭……”

  江昼改口:“翻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