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江昼来的次数增多,他们也抛出了橄榄枝,问江昼愿不愿意加入。

  条件很简单,只要他借着在仙洲的名气广招弟子,多弄些羔子来,有什么好的想法也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建设八方域。

  那时江昼已经收了季云琅当徒弟,有人催他再多收一些,不限年纪,越多越好,到时候喜欢的可以自己留着,不喜欢的就给他们送来。

  又试探着说,大家都知道江仙师现在的这个徒弟爱惹事,在清霄门名声很差,如果江仙师不想养了,也可以……

  江昼忍得难受,一掌拍上他的肩,当场吐到了他脚边。

  那人一惊,急忙扶住他,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江昼擦擦嘴,说,身体还好,耳朵不太舒服。

  又问这个人,在“阁”里干活累不累,天黑前能不能干完回家。

  他这么贴心,把那人感动得眼泪汪汪,边擦眼泪边说最近忙着安排月隐日,好几天没回家了,等处理好那群八方域人,热闹完,就回家看看。

  江昼点头。

  当晚就把他分批次送回了家。

  后来听说,那段时间的月隐日来得晚了些,因为有人干活干到一半撂挑子死翘翘了,新顶上的人不熟悉,还得磨合。

  “阁”里查了几天凶手,查不到,也就作罢。

  后来江昼再去,就换了新的人来带他参观,陪他聊天。

  江昼回回去,回回表示自己感兴趣,回回不接他们的橄榄枝。

  偶尔还要挑几个不辞辛劳,狂热工作的人,送他们回家。

  船靠了岸,风洵也绣完了小花,江昼拿他绣的跟自己的对比,暗自叹息,果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跟他一样的绣功。

  不过江昼没有嘲讽他,而是把自己的针线和帕子都送给他,鼓励道:“继续努力。”随后下了船。

  季云琅跟五大派的人约在三天后见,等三天后季云琅到了,五大派必然会像曾经招待江仙师一样,热情招待他。

  江昼想到就恶心,他不知道季云琅会不会同样恶心,反正他不想让季云琅跟五大派凑到一起,不想让他体验里面那些肮脏的、见不得光的狂欢。

  江昼每天都要亲季云琅,徒弟但凡沾上一点那些东西,江昼都怕自己亲不下去。

  他带这些八方域人直接闯到了“阁”前,拦住一个刚出来的人,让他去叫他们胡总管出来。

  那人一下看到这么多八方域人,各个手持兵器凶神恶煞,连忙点头答应,软着腿往回跑。

  过了很久,胡总管才笑眯眯走出来迎他们,见到他身后这么多人也不慌,显然是在刚才那段时间里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只有十几个八方域人来,五大派是不怕的。

  胡总管记得他,一边引他绕过这座楼,走向另一处远方的小筑,一边问道:“季领主跟我们约的三日后,这才第二日大人就来了?”

  “嗯,”江昼回,“探路。”

  “那季领主还来吗?”

  “来。”

  江昼说完,看到胡总管明显地松了口气。

  他们要等季云琅来了,带他到“阁”里参观,至于这些八方域人,“阁”里的人连大门都不会让他们碰。

  不管是刚才胡总管身后的门里,还是现在的沿途,都有埋伏。

  八方域人要比仙洲人警觉百倍,感应到周遭有杀意,身后那几个手持兵器的大汉早已躁动。

  好在江昼提前知会过他们,没看到信号,别动手,他们此刻只是不停地摆弄自己的兵器,互相碰撞发出声响。

  这点声响把胡总管听得冷汗直冒,他面上依旧笑眯眯,眼神却四处飘忽,一定要确保周围有很多人藏在暗处保护自己才放心。

  快到那座小筑了,江昼突然开口,“你出汗了。”

  胡总管一惊,抬起衣袖擦汗,看看天,“今天热,太阳毒,晒、晒的。”

  “呸!”岛不大,沿海的凉风呼呼吹,一个八方域人抱起胳膊,“这破地方冻死了,哪儿热?”

  “就是!你们仙洲人这么抗冻?”

  “那把你衣服扒下来给我们穿穿!”

  胡总管不情不愿被扒了衣服,只穿里衣抱着胳膊瑟缩在冷风中。

  几个八方域人抢那件衣服抢上了头,当场起了冲突,江昼也不阻止,由他们闹,跟胡总管说:“多理解,我们那里的人,都是这样。”

  胡总管连连点头,快走几步请他进到那座小筑,里面已经摆满了酒菜,还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准备好来招待他们。

  江昼入座,随意探了探,确保没问题,让那几人别抢衣服了,进来吃。

  吃饱了好打架。

  胡总管在他对面入座,又换上一张笑脸,试探着问:“大人,你们几位都是季领主手底下的吧?”

  风洵刚要说不是,江昼就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点头:“嗯,我们都听他的。”

  “太好了,”胡总管环视这满屋一看就很能打的壮汉,搓搓手,给他倒了杯酒递过去,又问,“那大人方不方便透露,八方域里,咱们这边一共有多少人?跟另一拨人差距大吗?”

  他用了“咱们”,又说“另一拨”,江昼抬眼,接过他的酒杯,问:“哪一拨?”

  胡总管叹气,“就是那拨野蛮凶残、总想着闯进仙洲的恶徒啊!”

  几个正喝酒的八方域人听到这话,一摔酒壶,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