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船上的几个八方域人也都抬起手来惊呼。

  炭炭高高兴兴给他们每个人都绑了蝴蝶结,这样大家都一样,江昼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非要让它弄下来了。

  然而它还没高兴多久,江昼就出手,掐灭了其他人手腕上的黑雾。

  季云琅的蝴蝶结,才不给他们戴。

  船动了,风洵问:“你的感情,又没问题了?”

  何止没问题,都见过爹娘、要成亲了。

  江昼不跟他讲,反正他听了也不懂,体会不到自己的幸福。

  风洵跟他一起迎风而立,看向水面,又确认道:“不会再出意外了?”

  江昼:“嗯。”

  当然不会,徒弟现在乖巧又懂事,让做什么做什么,十分听话,能出什么意外?

  听他答得这么肯定,风洵扯了扯唇,没出声。

  现在江昼说话,他只信一分,剩下的九分不出意外,都会是意外。

  江昼出梅庐后,刻意给八方域传了信,让风洵带几个人过来。

  信是林霄接到后传达给他们的,据风洵所说,林霄见他们不识字,本来胡编乱造了一些话,没告诉他们正确的内容。

  还是云姝夺过他手里的信,又念了一遍,他们才能及时来找江昼。

  “那个女人很像云征月,”风洵说,“你从哪里找来的?”

  江昼不回答,两人沉默片刻,风洵又问:“你信上说爹娘还在,是在骗我?”

  “不是。”

  “他们在哪儿?”

  江昼不告诉他。

  风洵凑近来闻他,试图闻到爹娘的气息,离得这么近,江昼烦,抬手要揍他,刚抬起手,风洵就闻出他手上的锁灵链里充满了云征月的气息。

  风洵刚抓住他的手,江昼就反手把他带倒,一脚踹进了水里。

  风洵扒着船沿上船,不顾自己全身湿透,过去攥住江昼的手腕,问:“他们在哪?”

  江昼强行把他手抓下来,嫌弃道:“别碰我。”

  又掏出针线和一张空白的帕子丢给他:“爹娘的头掉了,总需要缝,你今天,开始练。”

  怕他不会,还专门拿出一个自己绣了小花的帕子,让他照着绣。

  风洵沉默着接过去,坐到船头一角,开始摆弄手里的针和线。

  江昼数了数,除他二人外,船上还有十个随行的八方域人。

  他过去,分别问了他们的名字,拿出卷轴来一一对应,接着问:“兵器,带了没有?”

  这些人空手来,也不知道带没带打架的家伙。

  这几人闻言,纷纷从船舱里拿出自己的兵器给他看。

  江昼收起卷轴不再多说,走去船头指导风洵绣花了。

  五大派一直锲而不舍想跟季云琅合作,这次见面必然会想尽办法许他好处,说不定还会邀请他进“阁”里参观。

  江昼不想让季云琅去,那种地方不干净,里面的人,心跟手都脏。

  季云琅一旦去了,就会知道五大派这么多年是如何挑选犯错的人流放进八方域、如何操纵那里、又是如何从中寻求刺激、得到快感。

  他们会邀请季云琅尝试,季云琅是仙洲人,只要五大派给了他足够的权力和地位,他也可以体会到这种高高在上尽情摆弄一个“世界”的快感。

  季云琅会不会真的那么做,江昼不考虑,他只知道五大派肯定会带季云琅接触那些,就像当初带他那样。

  那些年,他常跟云晏去“阁”里,云晏自己进去,让他在外面守着。

  他每次都等云晏离开后,自己从另一边潜进去,没少跟“阁”里的人正面撞上。

  一开始被当成贼,两方剑拔弩张,江昼都准备要灭口了,紧接着有人认出他,喊了他的名字,对面就熄火了。

  那时,在云晏的大肆宣扬下,仙洲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他,自然也清楚他和云家主的关系。

  他们态度瞬间变得毕恭毕敬,甚至主动安排人来带他参观。

  期间,那里的人问他,是不是自己来的,没让云家主知道。

  又说,他们问了云家主很多次,为什么不邀江仙师一起来,云家主每次都说江仙师不感兴趣。

  江昼回道,自己很感兴趣。

  那群人大笑,请江仙师感兴趣就多来,他们帮着一起瞒云家主。

  后来他潜入过很多次,每次都有人热情地为他讲解,邀他体验,当着他的面在半空铺展开大幅的八方域地图,一群人叽叽喳喳地凑在一起讨论这次月隐日要死多少八方域人。

  数量由他们定,什么时候死、让谁死也看他们心情。

  死了多少,就要补上对应数量的羔子,以保持这个蛮荒世界的正常运转。

  羔子只能多,不能少,毕竟还要舍弃那些一进来就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