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两人之间的矮桌推开,跟江昼挨近了坐,手在他掌心打了个圈儿,反手握住他,轻声问,“前辈,现在我们不品酒,还能做什么?”

  江昼越品他这话越不对,皱了皱眉,“你想跟我,做什么?”

  “不知道啊,这不是问你吗?”

  季云琅跟他坐得近了,一抬眼,视线就落到他脖颈那个黑色的颈环上,伸手要去摸。

  江昼立时挡住他,把他手抓下来,问:“干什么?”

  季云琅盯着看,“好看,想摸摸。”

  江昼:“不行。”

  “前~辈……”

  季云琅叹了口气,指指远处的“江昼”,嗓音略夹了一下,责怪道,“你怎么就不懂呢?我跟我师尊都分开坐了,这就是你的机会,这种时候都不把握,你到底会不会追人?还是说,你不喜欢我了?”

  江昼:“……”

  他僵着脸,松开两人互相握着的手,一把推开季云琅。

  “好好说话。”

  “注意你的语气。”

  “让它符合,你的年龄。”

  他垂下眼,越想越不舒服,越想越难受,要气死了。

  季云琅都二十四岁了!

  谁家二十四岁的徒弟会在外面用这样的声音跟别的男人说话?

  你在撒娇吗?

  为什么不跟师尊撒?

  师尊不就是下午出门没告诉你吗?

  为师也不是不想说,为师那是卡了!卡了!

  你要是不追出来跟前辈偶遇还非要喝这一杯,为师现在早就回家收拾完厨房洗完菜了!

  然后等我们吃饱饭,就可以一起出门,现在陪你游湖赏月维系感情的就是亲爱的师尊,不是这个喜欢欺负你调戏你的前辈!

  江昼边想着边抬起眼来看徒弟,眼神凶得吓人,似乎在无声告诉他:我向你示好可以,你回应我就是你的问题了!

  季云琅丝毫不怕,自顾自地倒酒往桌上放,还时不时朝他笑,用微笑无声告诉他:没办法,前辈,我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单、相、思。

  江昼一个人气了半晌,季云琅已经摆了满桌的酒,邀请他接着品。

  江昼冷着脸说:“不品,散了吧。”

  语罢,起身要走,季云琅却抓住了他的手,跟着站起来,出手朝他胸口一探,从他衣襟处捏了一小团黑色绒毛下来。

  他把这团黑绒毛递到江昼面前,疑惑道:“前辈,这是什么?”

  “……”

  年轻的小徒弟,眼尖的小徒弟。

  这么小小一点,还没有指甲盖大,还能是什么?这是炭炭的毛。

  爱掉毛的坏小猫!

  江昼神色如常,“很明显,是我,衣服掉毛。”

  “哦……”季云琅凑近闻了闻,皱起眉,“不对啊,怎么一股小猫味,前辈你不是没有猫吗?”

  江昼抓住他的手,对着他指尖一吹,把那团毛吹掉,说:“我没有猫。你闻错了。”

  季云琅点头,“好吧。”

  他仍然抓着江昼不放,“前辈这就走?酒还没品完呢。”

  江昼强忍下心里的不情愿,说:“我还有事,你跟你师尊品。”

  然后不等你们品完一杯,为师就会很快换下皮来拆穿他!

  季云琅朝坐在远方那个孤高淡漠孤芳自赏的“江昼”瞥了一眼,不太情愿,“你看他那副样子,他眼里有我吗?他眼里只有他自己,我不想跟他喝。”

  说着,他抓着江昼的手小幅度晃动了一下,“前~辈……”

  江昼把刀往桌上一拍。

  喝!

  今天不是季云琅喝死,就是他喝死。

  季云琅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杯子,摆了满满一桌,品酒霎时变成了拼酒。

  间隙,江昼跟他说,“以后讲话,注意语气。”

  季云琅:“什么?”

  江昼:“注意场合。”

  江昼:“注意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