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禹溪打开灯,试了几下都快把门把手给掰断了,也没能打开门,于是便恶狠狠地往那门上踹了几脚:“妈的,个破酒店,浴室门还你妈加锁!”

  说完他气急败坏地走到床头,拨通了座机上的前台电话,向他们索要套房内的浴室门钥匙。

  “什么什么用途?我自己开的房间要个钥匙还要写申请书吗?”周禹溪不耐烦地说,“就我女朋友和我吵架了,把自己锁在厕所里,我怕她出事,你们再拖拖拉拉地不把钥匙送上来,一会儿她真出事了谁负责?”

  打完电话,他就又再次来到浴室门前,压不住火地又往门上踹了两脚,门锁被他这一通蛮力撞得有些摇摇欲坠。

  而此时门内的郁琰只觉得身上已经烫得无法忍受了,后脊背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了浴室洗手台上摆着的玻璃牙杯,有些痛苦地站起身,然后把杯子碰掉下去摔碎了。

  而后他动作缓慢地从地上那堆碎片里勉强挑出了一片趁手的。

  做完这些后他已然失力,人靠在浴缸边缘,轻轻地喘。好像有什么东西慢慢淌了出来,底下烫到痒了,像蚁在咬。

  被朝弋要挟折辱,已经让他深恶痛疾,要是再让这个恶心的贱|人碰了……郁琰只是想想,就觉得生不如死。

  他不会让他轻易得手的。

  如果他敢破门而入,郁琰就算拼死,也会让他见血。

  浴室外的周禹溪听见动静,便有些紧张地凑上前想要仔细听一听,他只是嘴馋心痒,虽然色|胆包天,却也怕闹出人命来。

  这人不像是他以前玩过的那些网红外围,还有南河里的那些小鸭子,真要闹出人命来,他爸和他哥就算豁出去,也未必能保得住他。

  可现在已经把这人得罪透了,就算什么都不干放他走,周禹溪估计自己后续也免不了麻烦,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抓出来再给一针,到时候醒来估计他也不记得多少了。

  再拍点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做二手准备,要是实在太寸,这人醒来还记得这事儿,就把那些东西拿出来作为要挟,逼得他只能私了。

  正当他美滋滋地想着把人抓出来以后的事时,却听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才刚给酒店前台打过电话,周禹溪下意识地便以为是客房服务人员,乐颠颠地跑过去开门:“来得还挺快……”

  他话才说到一半,谁知门外那人一脚踢开门,紧接着一个拳头就才冲他面门砸了过来。

  周禹溪被他这一拳掼到了墙上,旋即腹部又挨了一脚,这一脚完全不是郁琰刚刚那略显绵软的一下可以比拟的。

  他被这人接连几下砸得眼前一黑,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下一刻他便又被这人狠狠揪住了衣领,重重掼在墙上:“他人呢?”

  “朝弋?”周禹溪现在才有机会看清他的脸,他抹了把从鼻尖淌下去的鼻血,辩解道,“误会、误会了吧?我和韵菲来开|房休息,你是找错门了吧兄弟?”

  朝弋往屋里看了眼,没看见他要找的人,心里烦躁更甚。

  他没心思听这人放屁,毫不手软地又给了他几巴掌,抽得他鼻血溅射,感觉半边脸登时就肿高了,连那半边眼都有些视物困难。

  “我问你郁琰他妈的人呢?”朝弋真想把他那玩意活剁了,用刀背一点一点地砸烂掉,“你是不是想死啊周禹溪?”

  周禹溪终于有些怕了:“哥、朝哥,有话好好说。”

  他仍在辩:“我是看见咱嫂子有点醉了,才把人带上来休息的,他当时也没说不愿意啊,再说都是成年人了,你大哥也走了快一年了,都你情我愿的事……”

  他话音未落,便忽见眼前银光一闪,一个冰凉凉的东西就这么抵在了自己的颈动脉上。

  那是一柄巴掌长的牛刀,双面开刃,被这样的利器抵住脆弱的命脉,周禹溪顿时吓得连呼吸都停滞住了,他语无伦次道:“哥、哥,这法治社会、法治社会……”

  朝弋没说话,只是手握着那刀柄轻轻往里一推,周禹溪登时就蔫了:“在浴室,他在浴室里!”

  “我还没下手呢,他就跑进去把门给锁了,我真是一点都没碰着,”周禹溪小声哀求道,“我今晚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了,兄弟、朝哥,你先放我回去,我保证没下回了。”

  朝弋闻言慢慢收起了那把刀,随即又猝不及防地拿那冰凉的刀面去贴他的脸,在他嘴边轻轻拍了两下。

  周禹溪吓得小腿肚子发颤,什么色心都不敢再有了,紧接着他脸上又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都是朋友,没必要闹成这样,下次你带嫂子来南河,我亲自给他赔礼道歉,成吗?”

  “滚吧。”

  听见这一声“滚”,周禹溪如获赦令,差点就喜极而泣了,可还没等他开口道谢,朝弋就捏着他后脖颈把人往门口一丢,然后又往他屁股上不留余力地踹了一脚,让人狼狈地狠摔出去。

  房门再一次被关合上。

  朝弋另一只手里拿着从酒店服务人员手里要来的钥匙,他看了眼那间紧闭着的浴室门,却并不着急打开。

  而与此同时,蜷坐在浴缸里的郁琰只听见,那个隔着一扇浴室门的人在外边不耐烦地说着电话:“不用弄死。”

  “给他叫辆车,”他像是点了根烟,烦躁地揣了一脚衣柜门,“你不是说你兄弟以前养猪的?阉猪都会,阉人不会?”

  “嗯,”他顿了顿,然后又道,“东西记得丢远点,别让他捡着了。”

  “……”

  很快朝弋的声音便消失了,不重不轻的脚步声停在了浴室门口。

  紧接着郁琰又听见了钥匙插|入门锁、锁芯转动的清脆声响。

  门开了。

  朝弋看见那个人正湿漉漉地把自己泡在浴缸里,大概是水太冷了,那人蜷缩在浴缸一角,低着头打着冷颤。

  听见动静抬头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发红,像是还泛着点委屈的光。

第56章

  56

  朝弋没见过这样的郁琰。

  连透出来的肌肤都沾染上了脆弱的薄红色,像一株柔弱不堪的花,那将展未展的苞朵让人用蛮力扯开了,又可怜、又糜艳的勾着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