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弋不紧不慢地反问他:“和琰哥在一起,不正常么?”

  “他们是从小在一起惯了,这才有了感情,也怪我把小郁带到家里来,都是命了……”

  随着病情加重,朝文斌对他的态度渐渐好了不少,看向他的眉眼间时常是柔和的,有时候这个人也会在恍惚之间,和他小时候对父亲的无知幻想中的模样重合起来。

  可惜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会贪恋父爱的小孩子了。

  他听见朝文斌轻轻地叹了口气:“只有这点你不能学你大哥,趁着年轻,找个温柔可人的女孩儿,生儿育女、成家立业,这才是正路,你现在还小,哪里知道儿孙绕膝的好?”

  朝弋一偏头,却正巧对上他意味深长的目光。

  “你乖乖听话,”朝文斌面上对他难得有了些慈爱的影子,“阿冶不在了,以后朝阳的产业和我名下的资产,十分之八|九都是要给你的。”

  “我是你亲爸,还能故意害你吗?”

第55章

  55

  和周禹溪二人作别以后没一会儿,郁琰忽然感觉到身上有些不大舒服,心跳似乎快了些,精神开始有些亢奋,可手脚却发起了软。

  他一开始只以为是自己酒量不好,前些天气温骤降,今日与宴的贵眷大多又穿着轻薄,因此会场上空调开得很足。再加上宴会厅里来往的客人又多,所以呼吸有些憋闷,也并不奇怪。

  就在此时,拿在手中的手机忽然震响了一下。

  郁琰低头打开手机,刚看见是朝弋发过来的房号,脚下却忽然发软,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一步。

  有个离得近的侍应生连忙走过来扶住他,担忧地问询:“先生您没事吧?”

  “需要我带您到楼上的休息室里休息一会儿吗?”

  郁琰摇了摇头。

  喉咙有些发干,手心也越来越烫,郁琰敏锐地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

  他极少喝醉酒,特别是在外应酬时,方才遇见好几个生意场上的熟人,也都只是浅尝辄止地喝一两口做做样子。

  喝的并不是烈酒,也没有过量,郁琰不觉得这点酒就能醉人。

  可他现在脑子混沌,今晚又是朝文斌主办的宴会,来的都是些名流显贵,这样正经的场合,郁琰一时间并没有往那方面上去想。

  眼看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洗手间,郁琰偏头叮嘱那个侍应生:“麻烦去帮我倒一杯温水过来,谢谢。”

  侍应生闻言离开。

  然后郁琰就径直走进了一楼的长廊,打算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可还没等他靠近厕所门,便忽然被一个陌生人从身后驾轻就熟地捂住了嘴,旋即迅速拉进了楼梯拐角处。

  那人死死箍住了他的脸,然后他听见身后另一个人开口骂道:“妈的怎么没晕?老王不是说这药一滴就倒吗?”

  “先送去楼上,”那个人又说,“刚没被其他人看到吧?”

  是周禹溪。

  郁琰试着挣扎了几下,可他现在浑身发软,挣动起来也没有什么力道。

  “晕了玩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他听见身后那人笑着说,“完事再给他打一针呗,醒来估计什么都忘了,就算还有记忆,一个男人,还能掰着屁股去医院让人做鉴定吗?”

  周禹溪笑着催促道:“走走走。”

  紧接着他便被人蒙住眼睛拽上了楼,走了有一阵,才听见房卡开门的动静,随后他便被一股蛮力推进了房内。

  房门“砰”一声被甩上了。

  跟进来的那人满身酒气地去摸他的腰,低笑着把他往床边推:“宝贝,很久没被男人睡过了吧?有没有背着你那个短命鬼丈夫出去偷过人?”

  郁琰并没有开口说话,挣扎的力道也弱了下去。

  周禹溪心满意足地把手探进他衬衣下摆,去摸他细瘦的腰,这块肉看起来分明该是韧而硬的,可触碰起来却是豆腐般的软滑质感。

  只是摸起来的手感都让人很上|瘾。

  “怪不得朝冶放着那么多女人不要……”周禹溪爱不释手地贴着他,露出贪鄙的笑,“你别紧张,我技术很好的,保证让你……你里面怎么还穿了一件厚的?”

  还不等他说完,郁琰便忽然举起了那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只瓷制花瓶,趁着他放松警惕的间隙,猛地往他头上一砸。

  周禹溪没想到他还有力气,一时没躲开,又被这人一脚踹在小肚子上,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咒骂道:“妈的贱|货……”

  郁琰推开他后,踉踉跄跄地摸黑跑进了浴室,路上似乎是撞倒了衣帽架,实木的衣架砸落下来,横挡在去浴室的那条小道上。

  可惜这药限制了他的行动能力,再加上刚刚那一下本来也不够重,周禹溪很快便追了过来。

  虽然过来路上让那陡然坠地的衣帽架绊了一下,但周禹溪还是抢在他关门之前拉住了门把手。

  “臭|婊|子,”周禹溪死死拉住门不让他关,恶狠狠地骂,“又不是女人,你装什么贞烈,我看你巴不得吧?还花钱买断了小岚那个贱|货,合约刚到期人就跑没影了。”

  “那骚|货好玩么,有你骚么郁总?”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扯着门,郁琰要拼尽全力才能堪堪和他抗衡。

  就在两人对峙之际,郁琰却忽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周禹溪。”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的慌乱,依然是又冷又淡的,只是喘|息|声略重,听得周禹溪有些心猿意马。

  “我刚刚让一个侍应生去给我倒水,”他不慌不忙地开口道,“等他回来发现我忽然从场上消失了,你觉得今晚你还能全身而退么?”

  周禹溪愣了一下,就这一晃神的功夫,那浴室门便被他“砰”一声关上了,随即从门里传来的还有门被反锁的声音。

  他立即便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这人给诈了,今晚来了那么多人,那侍应生回来找不到他人,也只会以为他是先行离开,或是去开房间休息了,总不至于为了个忽然不见的成年男人,就警铃大作地叫人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