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知悔改?!”
江族老破口大骂:“你这个,你,你们是不是也这般想?!”
被江族老逼问的汉子们齐刷刷低下头,跪得规规矩矩,不敢吭声。
“好!好得很!”
玄族老沉沉冷声道:“既如此,那昨晚是我们多管闲事了!往后你们大可擅自进山里去,即便是死在山里,我们村里的汉子都不会再进去找你们,再不会有第二次!”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刚才还梗着脖子反驳族老的汉子当下就怂了,缩着脖子,磕磕巴巴。
“那你是何意思?!”
江族老气狠了,抖着手,指着他鼻子骂:“你还有理?你现在是对我们几个老不死的不满,还是对前去找你们,搭救你们的汉子们不满?啊?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让我们全村汉子给你们陪葬才乐意?!”
这话说得太重了。
“我,我对玄野不满!”
那汉子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豁出去般,攥紧了拳头大喊:“凭什么他能进山挣到那样多的银钱,凭什么我们不能进去?山都是无主的,就是官府也不曾说不允许我们进山……”
“就凭他不会死山里!
“就凭他有能力带人连夜把你们搭救出来!”
“凭他能一刀捅死一头成年野猪!”
“就凭他能带我进去,还能带我们全须全尾,不受半点儿伤的回来!”
……
玄方明和一众服玄野的汉子们终于听不下去了,脸色难看的站出来辩驳,斥责反问:“你们行吗?你们能吗?”
“你们十几个汉子,要是真有能力,至于让我们连夜冒险去救你们吗?”
“脑子是不是被狗吃了?”
“什么玩意儿,老子那么多兄弟们,包括玄野,昨晚上真特么是豁出了命去找你们的,得不到你们一句感谢不说,还得遭你们一顿呲,怎么着啊,是我们多管闲事了是吧?”
“你们现在这幅嘴脸,老子真他娘的,服!”
“昨晚上江哥儿哭着,玄野都没说半句不进山,他那么疼他的小夫郎,最后硬是把江哥儿也带上了也没说半句不进山……艹,你娘的,老子真是气得找不到脏话开嘴骂你!”
……
汉子们你一言我一语,那是十几个跪在地上跟祖宗神像和族老赔罪的汉子们成了众矢之的。
他们被众人骂得脸色惨白,十分狼狈,没人敢再出声顶嘴。
江雀子小脸紧绷的听了一会儿,忧心忡忡仰头望向玄野,看他的脸色。
玄野朝他挑眉一笑,俯下身问:“怎么呢乖乖?”
“他们骂你……”
江雀子鼓起脸,气得皱紧了眉头,不满道:“他们凭什么这样骂你?!哥哥,我能不能骂回去?”
他的声音清清脆脆的,不大不小,正好让刚陷入死寂的周围人听到。
众人又齐刷刷扭头看向他们。
江雀子被全村人盯着,浑身一僵,却还是面无表情绷着小脸,转身将玄野护在身后,老母鸡护崽儿似的,梗着脖子愤怒道:“你们看什么,我郎君没错,你们太过分了!”
江家村的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是没想到素来怯懦胆小的江家哥儿竟会这样大胆,不少人小声议论。
玄有财一瞅见他出头,脸色难看道:“汉子们在说话,你个当人夫郎的出来叫唤什么?滚下去。”
玄野含笑垂眸护着江雀子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眼底弥漫起阴冷,森然出声反问:“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他脸上的笑意没有了,周身气势似是染上了血腥气,隐隐变得恐怖骇人。
“哥哥,你别听他的。”
江雀子回头看玄野一眼,安慰般攥紧了他的手指,把他护在身后,瞪着玄有财生气道:“你这样的汉子,连当人夫郎的都不如!你还看不起当夫郎的了?那你有本事别让我郎君别让村里的汉子们去救你!他们家里可都有夫郎都有孩子!是他们的夫郎强忍下心里的恐惧,松口让自己的郎君进的山!你怎么还有脸看不起当人夫郎的?”
他这话一出,直说到四周围观的妇人夫郎们的心坎儿里去了。
昨天晚上,他们谁不担惊受怕?
许多妇人夫郎跪在山脚下,跪在祠堂前,无数次祈求三清祖师爷,求神保佑他们的郎君,保佑他们家的汉子平安归来……
结果玄有财就是这样骂他们的?
“真是一场危事能看清一个人!”
“这玄有财,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是我们的错,我们昨个儿就不该受那一遭罪让我们家的汉子进山找人去!”
“早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人,就合该让他们死在山里!”
妇人夫郎们嗡嗡的叫骂声尖锐刺耳。
刺得玄有财又惊又惧,怕得面红耳赤:“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哪里有胡说八道,这难道不是你骂出来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