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江雀子眼巴巴的望着他,眼底满是不忍。

  玄野:“……”

  玄野在心里叹了口气,摸摸他脑门儿,心软道:“好,哥哥把他搬去我们家还没拆的破旧茅草屋里,乖乖帮忙去叫村里的赤脚大夫过来,可好?”

  江家村是有赤脚大夫的。

  那大夫姓玄,住在村尾附近,离得很近,和玄野还沾点亲带点故,就是医术不怎么精,只能看看村民的小病小痛。

  江雀子连忙点头,脆声答应道:“好!”

  “天都要黑透了,乖乖可要小心看着路啊?”

  玄野把他放下地,不放心的叮嘱道:“有什么事便大声喊哥哥,哥哥能听见,嗯?”

  江雀子摆摆手,一溜烟跑了。

  玄野远远的看着他背影,直到江雀子进了赤脚大夫的院子,不一会儿,他小小的身影出来,身后跟着个带着药箱的人影,他才慢吞吞挽起袖子,走近竹堆旁昏迷不醒的男人。

  刚一靠近,男人猛的睁眼,阴狠锐利的眸子死死盯着他。

  玄野挑眉,居高临下道:“醒了就别装死,自己滚。”

  男人眉头紧皱。

  “他醒了吗哥哥?”

  江雀子很快又气喘吁吁的跑回玄野身边,紧贴着玄野的后背,攥着他腰侧的衣摆,小心翼翼探出脑袋来,就看见男人的眼珠子转向他。

  “啊哥,哥哥!”

  江雀子被吓了一大跳,慌忙埋头躲进玄野后背,藏住整个身子,慌张道:“那,那我们快回家,我们快回家吧哥哥!”

  玄野扬起唇角,眼底掠过一抹笑意,反手摸摸慌慌张张的江雀子,安抚道:“乖乖不怕,这人伤害不了你。”

  说着,玄野垂眸看向那伤得不轻的男人,淡漠问:“京都来的?”

  男人艰难痛苦的撑地,靠着竹丛半坐起身,低沉虚弱的问:“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哪里?”

  玄野舌尖抵了抵腮帮,转身牵起江雀子道:“乖,我们回家了。”

  “等,等等……”

  男人艰难低喘了好几口,焦急求道:“救,救我……”

  玄野眉头一皱。

  他本就没有想救这人的心思,能磨蹭到现在,纯粹是因为他家小乖心善。

  “哥,哥哥……”

  江雀子拽了拽玄野的衣摆,眼巴巴的仰头瞅着他,小声祈求:“我们救救他吧?”

  玄野:“……”

  玄野叹气,摸摸江雀子的脑袋道:“好吧,那我们救救他。”

  “我嗬呃,中毒了……”

  男人费力想说清楚自己的情况,一张口,呕出一口黑血,两眼一翻,刚艰难撑起来的身子软倒在地。

  他彻底昏死过去了。

  玄野:“……”

  玄野厌烦的把他拖回了以前住的破旧茅草屋。

  这男人是个汉子,一身刀疤,到处都是砍伤,最严重的是斜胯腰腹的一条长长的刀伤,伤口深可见骨。

  把人救回来的当天晚上,这男人就开始发烧。

  村里的赤脚大夫给他乱灌了一通药,把他身上的外伤都清洗干净,没包扎便走了。

  玄野看看家里的药箱,箱子里全是大夫根据江雀子身子情况定制的各种瓶瓶罐罐药丸,药效很轻,全是哥儿能吃的。

  汉子吃了,效用不大。

  玄野挑挑拣拣,甩给男人吃了颗没什么效果的清热解毒丸和退烧丸,然后贡献出一瓶汉子用的金创药,随手往男人身上的伤口上一撒。

  “呃啊!!!”

  昏迷的男人瞬间咬紧后槽牙,额头青筋暴起,疼醒,痛昏迷,又被疼醒,来回折腾了几次,他浑身大汗淋漓,精疲力尽。

  玄野则拍拍手,给他丢了一床被子,转身回家。

  家里,江雀子窝在他的专属单人沙发上,手里捏着故事书,小脑袋瓜一点一点,困得迷迷糊糊,在等他。

  小孩儿本就还病着,回家后又帮着安置了那来路不明的男人才洗漱,吃晚饭,折腾这么久,早该累了。

  玄野拿下他手里摇摇欲坠的故事书,随手放到桌面上,进浴室把自己清洗干净,才轻手轻脚走到沙发边,抱起他轻飘飘软乎乎的身子,上了二楼。

  到半夜,江雀子果然又发起低烧。

  万幸这回没哼哼唧唧的喊骨头疼,玄野起来喂他吃了退烧药丸和糖盐水,直到他体温恢复正常,才放心抱着他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李工头一大帮汉子领活后,浩浩荡荡全进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