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来了,秋天来了,司玉还在瑞士。

  齐恒:“司玉……”

  贺云:“他开心就好。”

  齐恒看着在湖边追野鸭的司玉,陷入沉默。

  9月的第二周最后一天,贺云将行李箱放到门口,坐在沙发上等着司玉。

  司玉终于决定出门了。

  要知道就连7月生日,他也只是坐在自己怀里,吹灭了小蛋糕的蜡烛。

  哪怕齐恒已经开具了出院证明,他依旧不愿离开。

  贺云手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握,头顶的灯光在他深邃的眉骨下投下一片阴影,他在担心司玉。

  “我弄好啦,走吧!”

  抬起头,贺云一时看愣。

  司玉穿了极为正式的黑色西装,修身窄腰,双腿修长笔直,正低头整理着同色领带,丝毫没察觉沙发上人炙热的目光。

  “我来。”

  手中的领带被接过,在骨节分明的大手上很快理好,紧接着,那双手搂住了他的腰。

  “干嘛?”司玉抬眼看他,语气带着点撒娇。

  “真好看。”贺云答得迅速,吻却不徐不疾。

  宽大无人的环山公路上,贺云边握着副驾驶座的手,单手转动的方向盘。

  “不坐飞机,就是担心这些花吗?”

  贺云看了眼司玉怀中的百合花束。

  这些花,都是司玉来到瑞士后亲手种下,一直没摘,直到临出门的今天。

  “嗯,想要自己带过去。”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想见的人在巴黎?”

  司玉故作神秘,只说让他好好开车。

  路程并不算远,只是贺云担心司玉坐太久不舒服,开开停停。

  原本六小时的车程,从清晨一直开到傍晚,才抵达公寓楼下。

  “走吧,先把行李放一放。”

  贺云解开安全带,正准备将他的也解开,却被按住了手。

  “先不回公寓了。”

  “肚子饿了吗?那我们……”

  “去拉雪兹神父公墓。”

  贺云瞳孔微缩,定定地看着在巴黎落日中对他温柔笑起的司玉。

  有些自责的,近半年来,他的所有思绪都被司玉占据,甚至险些忘了妈妈的忌日。

  “宝宝。”贺云按住他的后脖,额头相抵,“谢谢你。”

  司玉笑了声,凑过来吻他。

  刚下过雨,台阶满是金灿灿的落叶。

  被秋雨拍落在地的层层梧桐叶依旧活着,在他们踏上时发出“噼里啪啦”声响,仿佛是墓地鬼魂的低语。

  “怎么了?”

  司玉停下脚步,看着在一处堆满鲜艳花束墓碑的贺云。

  “没什么。”

  贺云摇摇头,牵起他的手,继续往埃莉诺的墓碑走去。

  只是些寻常的祭拜和拉家常,直到司玉从贺云拎着的包里,拿出了蜡烛、香和纸钱。

  贺云:唔。

  “宝宝,妈妈可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而且,禁火。”

  “不会有火的,你看!”

  贺云看着蜡烛亮起的「烛火」,愣了愣,旋即笑起来:“电子蜡烛。”

  “昂。”司玉点点头,将它稳稳放在墓碑前,“国内也不准烧纸钱,都这样。”

  刚蹲下身,他却被推走了。

  “嗯,我有点事想单独跟埃莉诺说,你出去等我。”

  贺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听话地转身离开。

  司玉站起身,扯了扯衣服,刚准备开口,余光就瞥到探头探脑的贺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