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笑得羞赧,却吻得坦诚。

  埃莉诺看着他们,也笑了起来。

  她用铅笔在画板角落写下:

  「This painting is for my sweetheart He Yun and his sweetheart Si Yu.」

  「这幅画送给我的宝贝贺云和他的宝贝司玉。」

  埃莉诺好像重新开始生长,在司玉来到的第一天和司玉离开伦敦的最后一天。

  “古板又过时的传统。”埃莉诺将百合花胸针别在司玉胸前,“绿叶生生不息。”

  「Growing Leafgreen.」

  利芙格林的家族宣言。

  司玉惊讶地张着嘴,紧接着,他就被埃莉诺拥入怀中。

  “妈妈只希望,你们举办婚礼的时间不要太晚。”埃莉诺招来贺云,将二人一同抱住,“我心爱的宝贝们。”

  埃莉诺同司玉告别后,让他在客厅稍等,单独留下了贺云。

  见到贺云不放心地探头查看,埃莉诺笑着说,不会留他太久,走廊也有护士,不用太担心。

  贺云应了声,转身沏茶。

  埃莉诺的问题不算多,但都是跟司玉有关。

  “他很招人喜欢,所有的人都在看他。”埃莉诺放下茶杯,“好像是头一回,对我的宝贝这么没有信心。”

  贺云点点头,随即有些丧气地靠在埃莉诺的肩,从沈确说到席容,再说到这三年间,司玉身边不断涌出的追求者。

  埃莉诺静静听着,等到最后才开口。

  “你是最适合他的人。”

  已经躺在了她腿上的贺云,心下一怔,抬眼看向她。

  “我的宝贝这些年将我照顾得很好,自然能够好好照顾他。”

  埃莉诺看向房门。

  “太漂亮的孩子,会有很多糟心的事情。他似乎只有在看见你的时候,才会开心一点。”

  贺云坐起身,忽然哭了起来。

  他哭着说,妈妈,司玉生病了,病了很久,他好像没有办法。

  埃莉诺搂着他,说自己都知道。

  “做你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无论是什么,妈妈都会开心。”埃莉诺抚摸着贺云的头发,“哪怕这件事情,需要付出所谓的代价,只要值得那就去做。”

  贺云擦掉眼泪,问埃莉诺,是否还恨自己的父亲。

  埃莉诺毫不犹豫地点头。

  “维持家族的名誉是我一生的课题,我没有办法不恨他。但同时,我爱你的父亲,他是一个出色到可以让人原谅他罪恶的男人。司玉也是,对吗?”

  贺云同样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就是值得。”埃莉诺说完,再度抱紧贺云,“那一切都值得。”

  临走前,埃莉诺握着他的手。

  “我的宝贝,你不过也才21岁,要记得……”

  爱他的时候,也要学会爱自己。

  后半句埃莉诺没说出口。

  闪电战般的爱情快感,火与火药的碰撞,是哪怕明知会在最得意的那一刹那烟消云散,也无法要求他们在此时用理智压抑。*

  贺云和司玉一起离开了英国。

  他们像三年前的新年假期一样,开车去往巴黎。

  六月的巴黎没有期待中的好天气。

  连绵的阴雨下,贺云握住副驾驶座盯着窗外发呆的人的手。

  司玉扭过头,望着他温柔笑起。

  贺云也是。

  ——但只要他们看见彼此,一切都不重要。

  贺云将司玉的止疼药留在了伦敦,在他撒娇喊疼的时候,尽可能地分散他的注意力。

  用数不胜数的拥抱和亲吻。

  司玉没再半夜惊醒和忽然消失,但贺云晚上依旧一刻不得放松。

  偶尔睡着,都会每隔十分钟醒来,反复确认司玉在他身边,才再次牵紧他的手,尝试入睡,或者就这么看着他。

  埃莉诺说得很对,贺云是最适合陪伴司玉的人。

  司玉现在的情况比埃莉诺发病时,要更「轻松」些,贺云只敢在白天打工的间隙靠墙睡上几分钟;晚上不能闭眼,否则埃莉诺就会尝试自杀,或者杀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