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得厉害, 缠得又紧。

  贺云想,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他用了好久,都没能将这个再简单不过的蝴蝶结解开的原因。

  偏偏这时,司玉又贴近了些,用嘴唇、用呼吸说:“这个姿势,不好解是吗?”

  贺云嘴唇微张,已经隐隐吻上了湿润、艳红的嘴唇:“有一点。”

  司玉乖巧地转了一圈,背对着贺云。

  “现在呢?”

  他问。

  陷入月光阴影的脊椎沟,顺着贺云的视线没入黑色缎面,于裙摆下方再次出现,可贺云已不敢再看。

  “好解吗?”

  “嗯,好看。”

  贺云没觉得这个回答出错了,他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向后贴来,扭头寻求亲吻的司玉占据。

  “就算不抱,也亲亲我。”司玉抬起手臂,指尖在他脸颊轻抚,“好不好?”

  看上去好委屈。

  贺云健硕的双臂紧紧搂住了他的腰,结实的胸膛与单薄的后背紧贴,低头吻了上去。

  好像吻得有些急切,令怀中的人有些脱力地靠在他的身上,黑色秀发也洒满了他的肩头。

  好像新买的裙子软,让他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进去,在更腻滑的肌肤上游走轻捏。

  好像随时都会失控,司玉的手已经……

  “好了。”

  贺云抓住司玉的手腕。

  “睡觉。”

  司玉被套上件贺云宽大的白T,而后被塞进被窝,只被允许露出一张脸在外边。

  “你去哪儿?”

  “洗澡。”

  贺云从浴室走出,带着一身凉气,不能进被窝。

  他干脆就跪在床边,给司玉结痂的伤口涂着淡疤凝胶。

  “贺云,你该改个姓……”

  司玉迷迷糊糊道。

  “嗯,改什么?”

  “跟你师祖柳下惠姓。”

  “柳下惠是谁?”

  司玉踹了他一脚,沉沉睡去。

  -

  天没亮,司玉看见天花板塌了下来,厚重刺鼻的灰尘味将他团团围住;接着掉落陷阱的鸟雀,血肉模糊地砸下,在他脸上抽搐了好一阵才死掉。

  他睁开眼,出神地盯着完好无损的天花板;他坐起身,看着光洁透明的落地窗。

  下一秒——

  砰!

  一只鸟雀撞到了上面。

  司玉呆呆看了两秒,起身下床,推开门,步入玄关,按亮电梯,下到还不算忙碌的伦敦街道,死死盯着地上的灰黑羽毛。

  “过来。”司玉伸出手,“过来我就带你回家。”

  羽毛没有腿脚,只能蠕动着缓慢爬来。

  司玉的动作维持了太久,风将他宽大衣袖下的手臂割出漂亮伤口。

  肌肉被融化,混着血液滴落、消散,很快就只剩下透明的皮肤贴在骨头上,像是干扁的蝴蝶标本。

  他扯着无用的翅膀,抓出道道红痕,甜腻恶心的铁锈味,在他含住手指的时候,进入口腔。

  好在,羽毛终于爬到了他的掌心。

  他捏着、捧着回到房间,打去电话。

  沈确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会。

  【司司】

  沈确愣在原地,直到用三次眨眼确定不是看错后,抬起手止住了汇报的员工。

  “司司?”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