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进山?!”

  “自是有空!”

  “明日什么时候?!”

  几个汉子肉眼可见的激动起来。

  玄野淡声打断他们道:“明日进山是有事。”

  他成亲需要许多肉食, 明日进山势必要拖回四五头野猪和几十只野鸡野兔回来的。

  请的媒婆姓赵,是赵氏介绍的赵家村有名的良善媒婆,她公爹是个老道士, 替玄野算了个好日子, 后日, 极其适宜拜堂成亲!

  所以玄野今日才这样来找玄方明。

  “可是……你和江哥儿不是早已经成亲……”

  “聘为妻,奔为妾。”

  玄野打断玄方明的话,道:“当初……给我家小乖的名声并不好,我是要让他堂堂正正当我夫郎的, 不能因为少了个成亲拜堂便让旁的人看轻他。”

  如果这能给他家小崽子足够的安全感, 玄野不在乎多此一举。他就是要宴请全村人, 让所有人都知道江雀子是他名正言顺娶来的夫郎。

  玄方明几兄弟对视一眼, 纷纷竖起大拇指,道:“就冲你这话, 明个儿我们兄弟几个必定跟你一道进山打猎!”

  玄野颔首,道:“多叫上几个汉子, 明日要带回来的猎物多……但是, 这事儿一定要给小乖保密,我是想给他一个惊喜的, 你们别说漏嘴了。”

  若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急匆匆的, 就等到今天才开始叫人一道进山打猎备肉食。

  “啊,这,怕是不好瞒啊……”

  “害, 这两日便让我夫郎带着他到处玩儿去, 江哥儿没怎么在村子里玩儿过吧?让我夫郎和那几个小崽子们带他去玩儿,那帮兔崽子们可多门道了。”

  “能瞒多久瞒多久呗!”

  几个汉子们你一言我一语, 纷纷支招笑开了。

  玄野扬起唇角,道:“有劳了。”

  当天晚上,玄方明就兴奋的叫了平时一道进山打猎,或玩得很好的兄弟汉子们过来了,还带上了他们的夫郎媳妇儿,众人在院子里,窸窸窣窣将一切事宜商定好,做好分工。

  第二日一大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十几个汉子负责在玄野家不远处的空地上清理出一大片可供全村人坐席的空地,搭建了临时大棚和灶台,夫郎妇人们则将玄野与他们各家采买的米面全搬到临时帐篷里,堆砌好。

  紧接着一部分妇人夫郎们去地里拔菜,摘菜,一部分则取了自家的大木盆过来,在河边浆洗明日要用的各种蔬菜,干菜,泡上各式山珍干货。

  一部分夫郎则带着银钱去了镇上,采买了各种紧缺的瓜果点心酒水等,各式喜物。

  大家伙儿有说有笑,忙得热火朝天。

  那边,李小花干脆带着一群孩子,一大早的就拉上了刚睡醒的江雀子,回他娘家李家村玩儿去了,瞒得紧紧的。

  玄野则带着二十几个汉子,一道进了山。

  进山时,汉子们说说笑笑,还有人担忧:“这山里这样危险,野猪也不是说有就有的,怕是难打……”

  “放心,山里的野物足得很!”

  经常与玄野进山的汉子们大笑道:“你们就别操这心了,玄野能搞定,我们且帮着打野鸡野兔,甭给他添乱就是。”

  到了地方,他们三三两两迅速分散开来。

  玄野环顾四周一圈,独自一人往更深的山里走去。

  他收敛了凶兽的气息,闯进野猪群里,几只护犊子护地盘的成年野猪便嘶吼大叫着,慌不择路的蹿出来献祭。

  玄野漫不经心抬眸,一刀一头。

  半天的功夫下来,六头大野猪躺在空旷的山地中央,四周汉子们打的野鸡野兔也有几十只。

  玄野擦干净手,淡声道:“够了,下山。”

  大暑节时,两三头野猪都够江家村人打打牙祭了,现下打了六头,合起来一千多斤,江家村才几百口人,怎么也够他们吃到饱。

  玄野和一众震惊欣喜的汉子做了工具竹筏,拖着野猪兴奋下山。

  他们动作很快,在所有人的震惊中,花了一下午便将六头野猪和几十只野鸡野兔宰杀干净,分割成条块儿,待明日一早便开始切墩下锅!

  玄野请了村里大事掌勺的,江族老家的大儿子亲自掌勺,而后趁着傍晚的空隙,在玄方明和几个汉子的带路下,从二位族老家开始拜访,到老村长家,家家户户,亲自上门邀请村民们明日来吃席。

  路过江福有家门口时,江福有一大家子早听到了风声,不要脸的打开了院子栅栏,屋门大敞,就等玄野亲自上门邀请他这老丈人。

  但玄野当真是径直路过,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家。

  叫完了全村人,玄野最后回到玄父玄母家,当着玄富贵和玄有财的面,淡声道:“你们来,我便给你们留席位,但若是让我听见什么不好的话从你们嘴里说出来,或又给我夫郎脸色看,那你们便别怪我不客气。你们若是不愿意来,就自便。”

  玄野压根没多在乎这家人,也没怎么拿他们当爹娘兄长,他已经花钱尽了孝,如今纯粹是叫都叫了,不差这一家的心态。

  玄父玄母脸色很不好,玄富贵和玄有财不满的对视一眼,正要说话,玄野扭头走了。

  “欸你……”

  他们嘴边的话都憋回了肚子里。

  玄父沉着张老脸,吧嗒吧嗒瞅着旱烟,没说话。

  傍晚,江雀子和李小花一群人,趁着昏暗的夜色,在李小花娘家大哥的护送下,回到了江家村。

  玄野一直等在玄方明家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那帮子汉子闲话,看见江雀子回来,他淡漠的脸上立马扬起了温柔的笑,迎出院子,轻唤了声:“小乖回来了?”

  这姿态,与方才气势沉稳的冷淡模样截然相反。

  汉子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轰然大笑。

  “哥哥?”

  江雀子茫然的攥紧他的衣摆,探脑袋看向他身后哄笑的汉子们,眨巴眨巴眼,仰头看他,问:“你们在笑什么呀?怎么这样开心?”

  玄野弯下腰捏捏他软乎乎的脸蛋,笑道:“他们取笑哥哥呢,不用管他们……乖乖今日跟哥夫郎回娘家,可玩得开心?哥夫郎说的小鸡仔,可抓到了?”

  李小花带他回娘家的借口,是回去跟李家大嫂买些刚孵出来的小鸡仔苗回来养活,等养到过年,鸡仔就大了,年后,就能给家里下蛋。

  家里什么活物也没养,肉食要么是靠买,要么是玄野进山打猎带回来……江雀子被李小花说得蠢蠢欲动。

  加上玄野鼓动,他就跟李小花回去了。

  结果,他们是去了,可小鸡仔苗却还没孵出来,半点儿没买着……

  江雀子本想早些回家,又被李小花家和李家大哥家的一群孩子们带着,在李家村的山脚田间竹林里疯玩。

  后面遇上有卖糖人的挑货郎来村子里叫卖,只要五文钱一个好看又好吃的糖人,十多个孩子,江雀子不好意思在李大哥家白吃饭,便一人给他们买了一个。

  这下可好,孩子们登时乐开了花,捏着到手舍不得吃的糖人围着他团团转,就是不肯让他走……

  “就,就是这样……”

  回家路上,江雀子把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到家,在李家村都干了些什么,一股脑儿全给玄野说了。

  末了,说到兴奋处,他还一蹦一蹦的走,傻乐道:“小孩子们真好玩儿,他们不会欺负人,要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还会立刻道歉,这样真好。”

  玄野扬起唇角,牵紧了他的手,开门进屋,笑问:“那,乖乖的糖人好吃吗?今日带去的银钱可够花?”

  小崽子出门没有带银钱的习惯,他兜里的小钱袋子,还是今早上玄野临出门前给他揣兜里的,只有十多个铜钱和几块儿共三两余的碎银子。

  “唔嗯。”

  江雀子胡乱点头,一屁股坐在客厅沙发上,捧起茶杯,咕嘟嘟喝掉一大杯水,舒服叹了口气,软乎乎笑道:“今日花掉了七十多文钱,后面我买了一个大大的漂亮糖人,卖货郎说我那个太大了太复杂了,要六文钱,我就给他啦……对了!”

  他说着,噌的一下坐起身,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一个油纸包的,已经有些开化了的红色大树糖,举到玄野面前,脆声笑道:“哥哥,哥哥你吃这个,好吃的!”

  “还有哥哥的份呢?”

  玄野诧异挑眉:“乖乖还给哥哥带了?”

  “不能吃独食的嘛,所以我给哥哥也带了一个。”

  江雀子舔舔黏到糖浆的手指,笑出两颗白嫩的小虎牙,乖巧又纯粹。

  玄野定定望着他,心脏一阵一阵的发软,爱意无限流淌,冲击着他的脑子,放肆汹涌。

  “乖……”

  玄野伸手轻覆上他的后脑勺,忽地弯下腰,偏头,炙热却克制的吻上他的唇角,半晌,后槽牙紧绷着,松开了他。

  垂眸一看,江雀子僵在原地,脸蛋通红,愣愣的瞪大眸子望着他,手足无措。

  玄野:“……”

  玄野失笑出声。

  心情十分愉悦的将大树形状的糖咬了一口,而后掰了一小截,轻轻塞进江雀子嘴巴里,笑道:“乖乖吃,哥哥去做晚饭,吃完了先自己玩会儿,然后就去洗澡了啊,乖。”

  江雀子:“……”

  江雀子木木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口腔里甜滋滋的味道已经逐渐晕染开。

  玄野把糖人棍子塞到他手上,快步走进厨房,做了简易的晚饭。

  江雀子洗了澡后,玄野盯着他吃完晚饭,如往常般陪他玩闹了一会儿,盯着他喝了平日里调养身子的药膳汤,又用兽型哄他,陪他玩闹了许久,才拥着他,熄灯睡去。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时分。

  三四个要替江雀子梳妆的夫郎已经穿上了红色喜庆的喜服,陪着要送江雀子出嫁的李小花更是盛装打扮,将自己出嫁时唯一的一支金簪也戴上了,特别喜庆。

  他们都已经将玄野曾经居住过的旧茅草屋清理打扫干净,贴上红色窗花,搬了梳妆台过去。

  哥儿款式的凤冠霞帔高高挂在旧茅草屋中央,金色丝线流转闪耀,轻轻晃动,美得不像话。

  早早来到准备着的夫郎们满眼艳羡感慨,议论纷纷。

  昨日收拾出来的空地上,玄方明已经带着汉子们,或腰间系红带,或头上绑红发带,热热闹闹在摆桌,摆凳。

  掌勺大厨也穿了崭新的红色新衣,帮手们则个个身带正红,喜气洋洋。

  所有人都忙活开了,睡在玄野怀抱里的江雀子还一无所知,睡得又香又甜。

  玄野轻手轻脚的松开他,下楼洗漱。

  眼瞅着李小花和几个夫郎们已经开始布置家里,喜笑颜开的贴窗花,系红带,玄野小声道:“待会儿乖乖可能会被吓一跳,你们好好和他解释。”

  李小花朗声笑道:“没问题……”

  意识到自己太大声了,他连忙又压低声音,笑道:“没问题,你快些去叫雀子起来洗漱吧,我们这就收拾好了,去旧茅草屋那边等他去。”

  “是啊,你到时候把他送过来,然后就不能再见面了,你可别再过来了啊。”

  夫郎们七嘴八舌叮嘱:“哥儿出嫁前与郎君是不能见面的,得掀了盖头才能再见,否则不吉利。”

  “你且注意着的,江哥儿这边有我们呢,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

  玄野颔首,谢过了他们,转身上楼。

  房间床铺里面,江雀子还睡得香甜,白嫩嫩的脚丫子搭在玄野的枕头上,两条小胳膊乱摆,露出软乎乎的白皙小肚子,乌黑的长发披散。

  玄野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眼底满是溺人的宠爱。

  他没直接叫醒江雀子,而是轻轻掐住他腋下,将他柔软的身子带起,抱进怀里,让他趴在肩头上,一边慢悠悠往楼下走,一边软声哄道:“乖乖?乖乖起床了,快些醒醒,嗯?”

  “唔……”

  江雀子没睡够,脑袋胡乱往他脖颈处拱,带着小小的鼻音道:“不唔,要……”

  玄野眼底的笑意溢满出来,抱着他进了浴室,心软道:“今天可不能赖床啊,江小乖,快些醒醒啊……”

  “唔嗯……”

  江雀子坐在他怀里,还在困觉。

  玄野坐在浴池边缘,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耐心的低声说着话,等他自己清醒过来。

  等了一会儿,江雀子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从他怀里抬起头,茫然的问:“哥哥……什么,在吵……”

  玄野轻捏了捏他的脸蛋,小声笑道:“醒醒了小懒猪,乖乖可要成亲,要拜堂,要嫁给哥哥了。”

  江雀子:“……”

  江雀子脑子还是混沌的,没彻底醒过来。

  想了好一会儿,他懵懵懂懂的“哦”了一声,显然玄野的话没过脑子。

  玄野无奈,守在他身边,等他刷牙洗脸。

  许是天色还太早了,才蒙蒙亮,平日里,小孩儿又习惯了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现下突然这样早起,脑子转不动了,脑袋瓜还一点一点的。

  玄野生怕他又睡过去,连忙帮着他洗漱干净,一把抱起他,出门,送到了旧茅草屋里,把眼睛都睁不开的小崽子交给了李小花几个夫郎。

  “来了呀?”

  “来来来,坐这里来。”

  李小花几人立马笑逐颜开的把江雀子按在梳妆台前坐下,好一阵绞面,上妆,涂脂抹粉,挽发簪发……

  江雀子被一通折腾,身边又没有玄野在,瞌睡全没了,慌忙环顾四周一圈,有些陌生,紧张站起身问:“这,这是哪里?我哥哥呢,我要去找我哥哥……”

  “哎哟,雀子,可不兴乱动啊,胭脂该涂歪了。”

  李小花险些将胭脂擦他眼睛里去,连忙将他按坐下,朗声笑道:“你别着急,等你拜堂成亲了,自然就能见着你郎君了……”

  他话还没说完,江雀子震惊,慌忙打断他:“我,我早已经成亲了,我有郎君,我有郎君的!我跟谁成亲呀,我不成亲!”

  “不是,你……”

  李小花张口想解释。

  “我不要嫁给别的汉子!”

  江雀子小脸煞白打断他的话,满眼慌张就要起身:“我要去找我哥哥,我要去找我郎君,我不要成亲!我哥哥不会把我嫁给别的汉子的!”

  “欸!”

  李小花几个夫郎险些按不住他,还没来得及解释清楚,江雀子的情绪特别激动。

  他挣扎着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要哥哥,我不,不嫁给别人,哥哥,哥哥救救我……”

  可是在他们拜堂成亲之前,两人不能再见面了。

  玄野听见他惊慌的大喊,眉头紧皱,连忙在门外应声:“乖乖,乖乖不怕,哥哥在……”

  “哥哥。”

  江雀子一听见他的声音,就不挣扎了,委屈得满眼框眼泪,哽咽无措道:“我不要,不嫁给别的汉子……”

  玄野:“?”

  玄野好气又好笑,道:“江小乖,抓紧时间梳妆打扮啊,你是嫁给哥哥啊,是跟哥哥拜堂成亲!”

  江雀子:“……?”

  江雀子脑子发懵,玄野的每句话他都能听得很清楚,可是合在一起,他就不明白了……什么叫跟哥哥拜堂成亲?

  他们不早已经是夫夫……

  想到这里,江雀子浑身一僵,震惊的扭头看向站在他身侧,拿着梳子,发带,发簪,各式首饰的夫郎们,他们每个脸上都喜气洋洋,揶揄打趣的看着他。

  江雀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委屈巴巴的试探着问:“是,是我的郎君,要跟我,拜堂……”

  “你这小哥儿,性子怎地这样急躁。”

  喜庆的夫郎们哈哈笑开了,纷纷打趣他道:“除了玄野,谁还养得起你这样娇的小哥儿哟!”

  “玄野啊,他为了跟你今日的拜堂成亲,可是准备了许多呢!”

  “来来来,你瞅瞅,这哥儿专门穿的正红色的凤冠霞帔,真是贵气得不像话!还有他给你准备的那十二台嫁妆,我滴个亲娘,我还是第一次见郎君给自个儿夫郎备嫁妆的,那十二台,里面可装满了金银首饰!”

  ……

  他们大笑着,扯着嗓门说话。

  江雀子一时间愣在原地,任由他们往脸上涂脂抹粉,心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酸胀情绪,有羞又有怯,更有不敢置信。

  他以前一直都很在意,他是被家人卖给玄野的,更是自己走到玄野家门口的……他的身份本就和玄野的不平等。

  后来,玄野太过宠爱他了,以至于他忘了这回事……却没想到玄野替他将这回事记在了心里……

  江雀子觉得自己眼眶也酸了。

  说不清是委屈还是感动的情绪将他整个人淹没,直到穿上鲜红的嫁衣,放下遮掩面容的金玉珠帘,举起墨绿色的镶嵌满珠宝的华贵团扇挡脸,酸胀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乖乖?”

  临近中午时分,玄野含笑的声线蓦地在茅草屋门外响起,他敲了敲旧茅草屋的破旧木门,软了声哄道:“哥哥来接你回家了,能不能开开门?”

  江雀子回过神来,正要出声,李小花几个夫郎笑得开怀,堵住了木门,嘻嘻哈哈道:“不行,要想接走新夫郎,红包得管够!”

  院门外,玄方明几个汉子大笑:“你们不开门,我们咋个儿把红包给你们啊?快些开门,红包立马献上!”

  他们笑笑闹闹,喜庆气氛十足。

  玄野就在身边人的欢声笑语中,进了屋子,轻轻牵起江雀子温凉的小手,垂眸温柔的低笑道:“乖乖,哥哥来接你回家。”

  江雀子的眼眶一瞬间就热了,蓄满的泪水终于禁不住,噼里啪啦往下砸落。

  他连忙一手举起墨绿团扇挡脸,一手紧紧攥住了玄野的手指,哽咽应道:“好……”

  他们这次拜堂成亲,只是给江雀子补个仪式感,顺道给外人看他对自己夫郎的重视,没有过多讲究,许多规矩也没怎么在意。

  走到旧茅草屋门口,玄野亲自弯下腰,一把横抱起江雀子,没让他脚沾地,把他送到了等在门口的八抬大轿上。

  轿子艳红奢华,是大户人家正宫夫人才用得起的玩意儿。

  从破旧茅草屋到他们家大门,不过才一二百米的距离,离得很近,玄野却仍是给江雀子准备了一顶奢华的轿子。

  四周围观的人羡慕二字已经说倦了。

  接他回到家,一路就没什么存在感的赵媒婆终于找到了主场,扬着红艳艳的手帕,尖声高喊:“新婚夫夫拜堂成亲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