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玄野洗漱完上楼, 房间窗户大开,夜风吹拂进来,床纱帐已经放下, 蚊子赶走了, 江雀子也在床铺里面躺好了。

  玄野眼底掠过一抹笑意, 吹灭了蜡烛,掀开床帘躺上床外侧,小声问:“乖乖睡着没?”

  江雀子乖巧的双手搭在胸口,带着困倦的鼻音, 小声迷糊道:“哥哥……讲故事……”

  玄野勾唇, 并没有急着讲故事哄他睡觉, 而是侧躺着, 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轻拍江雀子的身子, 软声道:“乖乖,哥哥跟你说件事啊……”

  “……嗯?”

  江雀子困沌的脑子许久才反应过来, 清醒了些, 疑惑的问:“是什么事呀哥哥?”

  突然这样郑重……

  江雀子想坐起身,玄野把他按回床上, 道:“不是什么大事……哥哥只是想让乖乖记住,往后爹娘兄嫂如果再来找乖乖麻烦, 乖乖不能被他们欺负了,该骂回去就骂回去,哥哥教过乖乖的防身术, 能打得赢就跟他们动手……可知道了?”

  江雀子没想到他说这个, 茫然地“嗯”了一声,怯生生道:“哥哥, 他们,他们是长辈……不会欺负我的……”

  玄野就是怕他有这个想法。

  从古至今,都不是所谓的长辈不会欺负晚辈,仗势欺人的从来都是年龄大的……且玄父玄母和兄嫂那些性子,玄野是真不敢抱有侥幸。

  所以他事先给这小孩儿打预防针是对的。

  “听哥哥的话,好不好?”

  玄野挪近床铺里面,将他半拢进怀里,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叹道:“乖啊,哥哥都舍不得对你说半句重话,怎么能受得了那些人用所谓的新夫名义磋磨你?乖乖就心疼心疼哥哥,不要让哥哥担心难受了,好不好?”

  “我,好,好,哥哥别担心……”

  玄野少有用这样委屈的语气跟他说话,江雀子一时间有些无措,只得攥紧玄野胸口的衣裳,仰头看他,小心翼翼道:“我会听哥哥的话,会保护好自己,不让他们欺负我的,哥哥你,你不要难过……”

  好乖,太好教导了。

  若是教他些肮脏的东西……

  玄野漆黑的眼眸浓郁幽深,在黑暗中弯了弯唇角,把脸埋进小孩儿劲窝处,将他半压在身下,心里的欲意明明灭灭,怎么也散不去……

  半晌,玄野在心里深深吐出一口浊气,闷闷的“嗯”了一声。

  江雀子被压得动弹不得,脸蛋羞得通红,忍不住推推他肩膀,小声唤他:“哥哥,哥哥你压疼我了……”

  玄野连忙支起身子,轻蹭蹭他软嘟嘟的脸蛋,哑声道:“……是哥哥不好,可有哪里疼得厉害?”

  “不疼了。”

  江雀子伸手摸摸他脑袋,跟拍狗头似的,生疏安慰道:“乖啊,乖啊,哥哥不委屈了,哥哥乖啊~”

  玄野:“……”

  玄野微愣,反应过来,低低沉沉的闷笑出声。

  第二天一早,天空阴暗昏沉,狂风暴雨噼里啪啦倾盆而下。

  工人没来上工,也干不了活,家里就只有玄野和江雀子在。

  这样的暴雨天空气凉,雨声催眠,很好睡。

  加上昨晚他们聊天聊得很晚,玄野和江雀子两人都难得的睡了懒觉。

  将近中午,暴雨转小,淅淅沥沥的下着,玄野才起床洗漱,做了早饭兼午饭。

  上楼去叫人时,江雀子还在睡。

  玄野在叫醒他吃早饭不然胃疼和让他再睡会儿反正醒了也没什么事干之间徘徊,站在床边犹豫一瞬,江雀子懒洋洋的“唔”了一声,迷迷糊糊伸了个懒腰。

  白皙细腻的小肚子露出半截,看起来又软又肉乎乎的,十分诱人。

  玄野目光灼灼的盯着,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江雀子缓缓睁开漂亮眸子,瞅见站在床边的玄野,扬起一个刚睡醒的软笑,带着小小的鼻音唤他:“哥哥……”

  玄野呼吸微滞,因着这声甜脆诱惑的“哥哥”,小腹一紧。

  “哥哥,现在几点了呀……”

  江雀子揉着眼睛坐起来,吸了吸鼻子,忍不住惊喜道:“好香呀,好香,哥哥做了什么好吃的呀?”

  玄野回过神,一条腿跪上床边,把床铺里的小乖崽带了出来,哑声笑道:“蒸了乖乖爱吃的鸡蛋肉沫羹,还有……”

  “还有?”

  江雀子顺着他的力道起身,坐到床边。

  玄野蹲在他面前,给他穿上袜子,套上薄薄的绣花软底鞋,才起身牵着他下楼道:“还有炸的鱼块,哥哥喷了醋,撒了点姜蒜粉和细盐,味道特别好。”

  “可是,那,我们昨天晚上吃剩下的剩菜怎么办呀?”

  江雀子扭头看他。

  玄野含笑捏捏他后脖颈,把他带进浴室洗漱台前,软声道:“那些哥哥吃,乖乖不能吃……好了,快些洗漱,毛巾在这里,用这盆温水,洗漱完就出来,哥哥等你吃饭啊。”

  “好,好。”

  江雀子连忙拿起竹制牙刷,占了特质的竹炭珍珠盐粉,胡乱塞进嘴里。

  “要认真刷牙啊。”

  玄野走出进厨房端菜,还不忘叮嘱。

  “好唔……”

  江雀子含糊答应。

  早饭吃得简单,玄野也就蒸了鸡蛋肉沫羹,竹筒米饭,炸了鱼块儿,热了昨晚的剩菜。

  江雀子吃鸡蛋羹和炸鱼块,玄野则把剩菜全打扫了。

  他进食的速度很快,江雀子的鸡蛋羹才吃到一半,他就吃完了,懒洋洋的托着下巴看着江雀子吃。

  江雀子早就被看习惯了,给玄野塞了一口鸡蛋肉沫羹后,就自己慢吞吞的吃着。

  外面的雨逐渐停了,空气中满是雨后的水腥气和草木的清香。

  玄野起身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就看见李小花和几个玩得比较好的夫郎们挎着个小竹篮子,笑眯眯的过来串门来了。

  见江雀子还在吃饭,李小花笑道:“我们来得不是时候,你们这是才吃午饭?”

  玄野把他们引到待客的沙发处,淡声道:“你们坐,小乖马上就吃完了。”

  说着,玄野看向江雀子。

  就见他胡乱往嘴里塞,明显想快点吃完跟李小花他们玩儿。

  玄野无奈,取过他手里的碗勺,在他身旁坐下,软声道:“江小乖,不可以这样吃饭。”

  江雀子鼓鼓的腮帮子上还沾了米粒,眼巴巴瞅着玄野,快速咀嚼,腮帮子鼓动。

  玄野将他拌了几勺米饭的鸡蛋肉沫羹搅拌均匀,伸手捻走他脸上的饭粒吃进嘴里,才低笑道:“你都吃成小花猫了……哥夫郎他们到家里来玩儿,不差你吃饭这么一小会儿,慢点吃。”

  江雀子擦了擦脸蛋,扭头看向李小花几人。

  见他们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已经掏出针线活准备绣花了,才慢下速度,不自觉的小声撒娇道:“不能让他们等我太久嘛……”

  “没什么事,只是闲聊说话,他们可以等的,乖,慢些吃。”

  玄野将半勺鸡蛋羹和米饭喂给他。

  江雀子一口吃下,咀嚼的速度还是加快了不少。

  玄野舍不得说他,只好控制了喂饭的速度,让他吃完了一碗鸡蛋羹和小半碗米饭。

  “好了,玩儿去吧。”

  玄野给他擦干净嘴巴,终于放人,道:“想拿什么就自己去杂物间找,要是不知道在哪里再来问哥哥,嗯?”

  江雀子喝了水,胡乱点头,蹭蹭走向李小花几人。

  玄野宠溺又无奈的摇摇头,收拾干净餐桌,端着待洗的碗筷进厨房。

  “吃完饭啦?哎哟,快来,坐我这儿。”

  李小花喜笑颜开的招呼江雀子,往厨房门口扫了一眼,小声羡慕道:“你家郎君哟……啧啧,你这日子过的哟,啧,可着实是让我们几个羡慕得紧,吃饭有郎君照顾着,吃完饭了还不用收拾屋子收拾碗筷。”

  “是啊是啊,这看得我,嘶,真是羡慕又后悔,你说我当初怎么就找了我家郎君那么个混蛋玩意儿!”

  “你这让郎君追着喂饭吃的,别说我没见过,我连听都没听说过!就算是大户人家娇养的小公子小哥儿,他都做不到让自家汉子这样宠着。”

  “你郎君是真把你当小孩儿养了吧?”

  ……

  打趣着,他们笑闹的话题歪了。

  李小花挤眉弄眼的笑问:“不是,雀子,你跟那玄猎户该不会……还没圆房吧?”

  “你瞅瞅你,已经嫁人小半年了,这眼瞅着就要到八月仲秋节了,你怎么还梳着哥儿发髻?”

  “还有你郎君那香囊,我们都没见着他往腰上佩戴过……可是你做的,他不喜欢?”

  “不,不是的……”

  江雀子有些招架不住他们大胆又八卦的问话,泛红着小脸,胡乱摇头,羞赧小声道:“我就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发髻,所以才……”

  至于圆房……他和玄野应该是已经圆房了的。

  他们睡在一张床上这样久了,自然是圆了的……

  但是这些事儿太过隐秘了,江雀子不好意思说,香囊也不是他不给玄野做,而是他的绣工实在糟糕,他只会简单缝补,要是绣花,实在拿不出手。

  所以江雀子这阵子都在偷摸练习,还没把香囊做给玄野……

  ……

  客厅里,几个小夫郎们叽叽喳喳,一边说话一边做绣活。

  玄野洗干净碗筷,收拾了厨房,擦干手出门一看,几个哥夫郎开始教江雀子绣花绣上了。

  江雀子学得很认真。

  玄野眼底掠过一抹笑意,进了杂物房,捡了一竹筐瓜果点心送到茶几上,摸摸江雀子的脑袋,垂眸笑道:“乖乖,招呼你的绣花小伙伴玩儿啊,不用客气,哥哥就在院子里,有事喊一声,哥哥能听见,好不好?”

  江雀子捏着针线,头也没抬的应了声:“好。”

  玄野眉眼温柔含笑,扶正他脑袋上的发簪,转身出了院子。

  院子还没修整好,堆了许多青砖石板和其它一些材料,被雨淋过后,到处都湿漉漉的。

  玄野抬头扫了一圈,院门走向屋子大门的过道两边,留了四棵大树,树间距不大,树枝缠绕,正好可以搭建一个秋千。

  现在正是夏秋相接炎热的时候,若是早上和傍晚在院子玩耍,有秋千,也不至于会热,且小孩儿估计没玩过。

  玄野目测了一下搭建秋千需要用上的树枝粗细,想着金属铁器被官府管制,那他只能找粗壮结实的麻绳,小孩儿手能碰上的部分,再用糙布抱住,这样就不会磨伤手。

  玄野估量着,找出家里剩余的麻绳,几个助跑爬上树,坐在树枝丫上绑紧了绳索,又找了块儿崭新结实的厚木板,打孔,栓紧,完成。

  玄野先坐上秋千试了几下,树干和绳子都很结实,坐上个几百斤的人也不成问题。

  玄野拍拍手,看着简易秋千,还算满意。

  院外,江莺子走近院门,不屑的冷哼一声,倨傲道:“这是江雀子那贱皮子指使你干的?”

  玄野早知道有人过来了,只是没搭理,现下应声转头,见是仍不知死活敢凑上来的江莺子,眼神一凛。

  江莺子还是怕玄野的,只敢扶着院门,没好气的问:“那贱蹄子人呢?”

  玄野盯着他,眼眸微眯。

  江莺子被他锐利阴狠的眸子凝得后背一凉,惊恐的心跳加速,忙道:“我,我不是,不是过来跟你们吵架的,我找他有事,让他出来!”

  玄野随手丢下工具,拍拍手,薄唇轻启:“何事。”

  江莺子脖子一梗。

  眼瞅玄野的气势盛,江莺子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嚣张,磕巴道:“我,我是他哥兄,自,自然也是你哥兄,你对我,这是什么态度?”

  玄野冷嗤一声。

  当初族老见证,他玄野花了三两银钱拿了江雀子的卖身契,族老更是直言江雀子往后与江福有一家再无亲缘关系,爹娘都可不必再叫,现在这人又来认哪门子的亲?

  玄野可不吃这套。

  江莺子被他嗤得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大喊:“玄野!你别以为只有你是猎户!我今个儿来就是要告诉你们,我十日后便要出嫁,嫁给我们村头不远处那个赵猎户!到时候有他护着我,我看你们谁还敢欺负我!”

  玄野神色淡淡。

  倒是江莺子大声吵嚷的声音惊着了屋里绣花说话的几个人。

  江雀子连忙放下针线,嘴里含着颗话梅蹭蹭蹭就跑了出来。

  玄野回头,软声叮嘱:“慢些……”

  他话还没说完,江雀子脚下一绊,踉跄几步,险些没摔着。

  “江小乖!”

  玄野惊慌,快步走向他:“小心些,哥哥有没有说过要看着走路,不可以摔跤?”

  江雀子只是着急被绊了一下,没摔着。

  但是玄野的语气太过严肃了……江雀子站定,眼巴巴的朝他伸手,眼底还有些委屈。

  玄野:“……”

  玄野握住他的手,把他带进怀里,无奈软了声哄道:“乖啊,哥哥不是凶乖乖,没有凶,是怕你摔着……脚可绊疼了?”

  江雀子摇摇头,看向堵着院门的江莺子,绷着小脸问:“你,你来做什么?别欺负我哥哥。”

  江莺子脸色发僵,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欺负玄野这凶悍的猎户?

  不过,这不是他过来的目的。

  江莺子就是看不惯江雀子被自个儿郎君千娇百宠当小孩儿哄的模样,双手抱胸,冷笑道:“贱蹄子,十日后你哥兄我便要出嫁了!”

  江雀子微怔,旋即反应过来,蹙眉道:“嫁给那个被赶到我们村头,在村头山脚下搭建了茅草屋的赵强吗?”

  “你知道了?”

  江莺子得意挑眉:“既如此,我就不怕告诉你,从今往后,我照样是有郎君宠着惯着的人了,不比你差半点!”

  “可是……”

  江雀子忧心忡忡,仰头看了看玄野,又看向江莺子,忍不住道:“人都是不一样的,不是每个猎户都像我郎君这样好的,你,你还是要考虑清楚……”

  “你就是嫉妒我!”

  江莺子听不得他这样揣测自己即将嫁的汉子,双手抱胸冷笑道:“当初你嫁给这猎户时,他不是名声臭得熏天?现在不照样发达起来了?你这样诋毁我要嫁的郎君,你安的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安的什么心思?

  他能安什么心思?

  江雀子觉得自己现在是多管闲事还被人倒打一耙,有嘴说不清。

  “真是笑话,雀子自个儿就有这样好的郎君,他需要对你那名声臭得不像样的猎户安什么心?”

  李小花听不过去,替江雀子说话道:“我说江莺子,哥夫郎我作为过来人告诉你,你那个爹就不是个好爹,他唯一做过的一件好事就是把雀子给了玄猎户……但不是个个猎户都是性情好的,他收了人猎户一两银子把你嫁过去,就是拿你的后半生在赌!”

  “就是,就只有你拎不清!”

  其余夫郎们也说他:“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瞧瞧,那赵强都已经二十五了,在他们赵家村娶不上媳妇儿,还偷摸偷看人未婚的哥儿女子洗澡……什么丑事坏事没干过?”

  “我替你打听了,我告诉你吧,那猎户之所以被赵家村的人赶出来,就是因为他险些强要了人黄花大闺女,引起了民愤,被全村人包括他亲人赶了出来的,那种汉子给再多的银钱都嫁不得!”

  ……

  李小花和几个夫郎你一言我一语,将赵强的丑事全抖落出来。

  江莺子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垂落在身侧的拳头紧攥。

  半晌,他疯了似的大吼:“闭嘴!都给我闭嘴!当初玄野的名声能好到哪里去?!他不是个打爹娘的死烂酒鬼?啊?你们就是嫉妒我,你们就是怕我嫁得个好郎君!”

  李小花:“……”

  几个夫郎:“……”

  他们都无语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江雀子紧抿着唇,攥紧了玄野的衣摆,颤声道:“原本,你现在还来得及反悔,但是,但如果你真这般固执……也跟我们无关,往后,往后你过得怎么样,都不要到我面前来。”

  江雀子本就对这个打小欺负自己长大的哥兄没什么感情,现下更是不想理会他。

  江莺子冷哼一声,大放厥词道:“到时候你莫要看我过得比你好,便来我面前哭哭啼啼才是!”

  “我才不会,你莫名其妙!”

  江雀子被气着了,鼓着脸,“碰”的一声关上院子大门。

  院子里清净了。

  李小花几个夫郎互相对视一眼,摇头叹气:“这人呐,一旦执迷不悟起来,就是好言难劝。”

  “也不知道他非得和江哥儿比个什么……往后的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冷暖也只有自己知道,他这一嫁啊,怕是后悔药都没得吃咯。”

  “可不,有他哭的时候。”

  ……

  几人说着,又坐回了各自的位置,拿起绣花针。

  江雀子温凉的两只小手攥住了玄野滚烫宽厚的大手,鼓着小脸,严肃的仰头看他,认真道:“哥哥,我以后不会的。”

  “嗯?”

  玄野被他这样的郑重其事搞得一愣,弯下腰与他平视,好奇的问:“小乖不会什么呀?”

  江雀子缩了缩脖子,眼神飘移,道:“不会哭哭啼啼……我会和哥哥在一起过得很好……”

  他的声音小得跟蚊子声似的。

  但玄野还是听清了,眼底的笑意溢满出来,唇角的弧度越弯越大。

  “我,我要去学绣活了……”

  江雀子被他笑得不好意思,脸蛋都红了,慌慌张张就要跑。

  玄野攥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拉了回来,紧紧抱进怀里,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埋头在小孩儿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玄野低沉哑声道:“乖乖,往后哥哥会永远疼你……”

  “唔……”

  江雀子不好意思的挣了挣,被他喷洒在脖颈处的滚烫气息弄得面红耳赤,忍不住小声道:“哥哥,你放开我呀……”

  玄野没动,反而将他抱得更紧了。

  江雀子羞赧的把脸埋进他怀里,好一会儿,才小声道:“哥哥,能,能不能,把你口袋里的东西拿走,它硌着我肚子了……”

  玄野口袋不知道装了什么,许是干活的工具,又大又硬,硌得他肚子难受。

  江雀子胡乱动来动去,就听见头顶上,玄野倒吸了一口气。

  江雀子:“?”

  玄野额角青筋暴起,后槽牙紧咬,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家小孩儿太单纯了。

  许是从来没有人教过他关于人类繁衍方面的知识,他连……都不知道。

  玄野呼出一口滚烫的浊气,而后狠狠吻了他额角一口,松开人,背过身去,干哑道:“乖,咳,乖乖进屋去跟哥夫郎他们玩儿吧,哥哥在院子里干活。”

  江雀子捂着被亲过的额角,脸色爆红。

  好一会儿,他反应过来,羞出了一身热汗,慌慌张张道:“我,我去,我要去拿果脯吃!”

  说完,他撒丫跑进屋,一脑袋扎进了杂物房。

  玄野没转回身,低头瞟了一眼裤子……在心里暗骂了声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