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来能说会道的南时琛一时失语, 直勾勾看着方以,软声道:“能让小以觉得好,我很开心。”

  方以又拿了块绿豆饼。

  “哥, 小以哥,”楼下和鲜花们道完歉的南时玥爬上来,手里又折了几朵花,把花交给一旁的阿姨帮忙插花,走过来说:“那个绿豆饼是我跟尤阿姨一起做的, 好不好吃?”

  方以拿的绿豆饼还没吃,听此, 把饼转圈圈,夸赞,“做得这么好。”味道也好吃,不说都以为是商店里买的成品。

  被夸的南时玥很骄傲:“明天我还烤, 到时候带一些回去吃。”

  方以说好。

  带的见面礼在车里, 南时琛去车库里提,加上先前准备的,好几大袋。

  是给方以充面子了。

  南时玥抱着礼盒说谢谢, 白女士和南爸笑着:“破费了。”

  方以又乖又有礼貌:“叔叔阿姨喜欢就行。”

  长辈也准备了见面礼。

  白女士拿出锦盒, 里头是枚翡翠平安扣。

  方以不懂翡翠的市价,但光看色泽,就知道是上好的货。

  白女士:“时琛也有一个,你俩刚好凑一对。”

  南爸出手更阔,一送就是一套房, “在A大附近, 不大,日常歇脚的小公寓。”

  方以哪样都不敢伸手去接, 回头求助南时琛。

  求助南时琛,南时琛就是直接替方以收了,“谢谢爸妈。”

  方以知道拒绝没用,那就大大方方收下。

  南家随和,没有大架子。

  午饭进行得很顺利。

  一桌家人有说有笑,期间谈起白女士崴脚的事,伤筋动骨一百天的白女士叹气,说起伤的过程,就要提到家里先前的邻居。

  说此,看向方以。

  方以的事南家人都知道。

  没什么好隐瞒,方以应声:“我其实挺想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方以上大学后就很少回家,家里的事都不清楚,何况是亲戚家的。

  白女士摇头:“他们可能没有你想象中的幸福。”

  南时玥让阿姨把切好的西瓜端上来,做个真正的吃瓜群众。

  邻居家的事白女士要比南爸清楚得多,白女士说:“十几年的老邻居了,他们梁家的事在那片区不算秘密。”

  方以姑父梁栋是商人,那个年代能在市区买别墅,梁家也算富有。

  方爸方妈当初把方以送给梁栋当儿子,对方以的教育是:“好好跟着你姑父一家,他们家有钱,长大后好好孝敬他们,日子肯定过得比咱家好。”

  都是骗小孩的说法。

  梁栋是个利己主义者,自私又刻薄。

  方以一去就睡小阁楼,寄人篱下,日子过得比在方家还不如。

  白女士算了下时间:“应该是七年前吧,梁栋爆了出轨丑闻,外头有个私生子,年纪就比他家女儿小一岁。”

  方以刚接过南时玥递来的瓜,闻言顿住。

  西瓜汁流了一手,南时琛抽纸,给他擦。

  方以把瓜塞给南时琛,掰手指算,七年的话。

  那就是方以高三那年了。

  所以为什么姑父从一开始就对方以有意见,一切也说得通了。

  私生子比表姐小一岁,和方以同龄。

  如非方妈硬把方以免费送到姑父家,姑父说不定打算以某种欺骗姑妈的手段把私生子带回家。

  是方以抢了私生子认祖归宗的位置。

  一地鸡毛。

  “年前我和老南去老房子那收菜打扫卫生,”白女士铺垫那么多,才扯到自己受伤的腿上,“到小区里路才走一半,就被梁栋家那个儿子骑车撞倒,从台阶上摔下来,折了腿。”

  南时琛把瓜塞还给擦干净手的方以,皱起眉头,问话:“你不是说是你骑车摔到的吗?”

  白女士考虑周全:“那会你爷爷奶奶在场啊,人小孩也不是故意,说出真相那几个急脾气的长辈不得大过年上门去闹。”

  南时琛转头:“爸你不急吗?”

  “急了啊,”南爸哪里忍得下老婆受伤这事,“我直接把梁家公司收过来了。”

  方以:“……”有钱人家的急果然不一样。

  南时玥听得津津有味,把另一盘瓜递给方以:“小以哥,吃瓜吃瓜。”

  方以手里的还没吃完呢,摇头:“吃不了那么多。”会消化不良。

  ***

  下午南时琛戴着草帽,开上那辆拉风电瓶车,要载戴同款草帽的方以去庄园里到处逛逛。

  南时玥起初要跟,被白女士拉住:“小孩家家,小情侣要亲热被你撞到你不燥啊?”

  南时玥:“我不害羞他们害羞啥。”

  爬上电瓶车的方以:“……”压低帽沿。

  不管小姑娘害不害羞,南时琛是不会带电灯泡的。

  开着电瓶车带方以兜风。

  路过山下的花圃,南时琛下车,摘了朵红色小花,送给方以。

  方以揣着花,笑问:“等等叔叔不会骂你吗?”

  “你可藏好了,”南时琛吓唬方以,“被老头发现这偷花的事算你的。”

  方以可不怕。

  南时琛继续开电瓶车,方以折掉叶子,将花枝插/进南时琛的草帽缝隙里,然后拿手机,拍了张帅气南总开电瓶车戴大红花草帽的照片。

  “你敢把照片丢群里,”南时琛在开车,没空手,只能嘴上威胁:“今晚哭也不放过你。”

  方以没想把照片分享出去,但嘴上也不肯输给南时琛:“在这里过夜呢,料你不敢。”

  南时琛翘唇,表情意味不明:“是嘛。”

  方以耸肩,他不怕呢。

  明天是周末。

  方以和南时琛的计划是在庄园过两晚,周日白天再回A市。

  留宿第一晚。

  白女士拿出自酿的葡萄酒,南时玥和尤阿姨又烤了几种口味的馅饼。

  一家人围在院子里,伴着皎皎月色,微醺畅聊。

  南时玥把她的音响拖出来,放着流行音乐。

  南爸问方以搓不搓麻将,方以手气差,摇头说不玩。

  南时琛时刻控制方以的进酒量,当方以喝第三口葡萄酒的时候,南时琛把方以杯子拿过来,剩下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方以怔愣愣,看南时琛上下滚动的喉结,满脸委屈。

  南时琛竖起三根手指头:“约定好的,只能喝三口。”

  方以撇撇嘴。

  白女士看俩人互动,了然:“酒量不行啊。”

  其实喝第二口就有点热脸的方以,闷闷地点头:“很好喝。”酸酸甜甜的。

  白女士听这音调,问南时琛:“醉了?”

  南时琛判断:“应该是有点了。”

  白女士:“屋子收好了,醉了就早点回去休息。”

  醉过酒知道难受劲的南爸也说:“那快进屋,外头冷风这一吹,明天准头痛。”

  南时玥举手:“我会做醒酒汤,有需要叫我哦。”

  方以哭笑不得,在南时琛的搀扶下站起来,脚有点飘,但还不承认:“可能是有点困,不是醉了。”

  在场人皆笑着,哄他:“知道了,你不是喝两杯就醉的小孩。”

  阿姨在南时琛隔壁收拾出一间客房出来,但扶人上楼的南时琛路过客房而不入。

  直接把人带回自个屋。

  新家南时琛很少来,屋里陈设像样板间。

  除了床头放了南时琛的几张照片,南时琛在这没留什么东西。

  南时琛把方以扶到沙发上,让他坐着不要动。

  下楼找阿姨要了杯蜂蜜水,再上来时方以脱掉鞋躺床上,听到南时琛的脚步声,囔囔道:“南时琛,不可以乱来哦。”

  南时琛把人扶起来,蜂蜜水递给方以喝,轻拍着方以后背,说:“不乱来。”

  可强调不乱来的人,喝完蜂蜜水,扭头就找南时琛要亲亲,嘴上说着:“南时琛亲人好舒服。”

  南时琛放好杯子。

  方以趴在他身上。

  受不住诱惑,亲人很舒服的南时琛就开始乱来了。

  微醺的方小以像颗酸甜的葡萄。

  怎么亲都亲不够,南时琛带着节奏,时快时慢,唇被压着、包着、舔着,亲得方以无法呼吸。

  方以抬了抬脖子,让吻暂停。

  出了些薄汗,酒劲退散,方以脑子清醒了。

  南时琛低着方以。

  明明是先挑起事儿的方以,后退:“昨晚说好的。”

  南时琛嗓子发哑:“嗯?说什么了?”

  “你让我叫你……”方以觉得那个称呼烫嘴,“我叫了,你说这几天都不会弄我……”

  “嗯?”南时琛凑到方以脖颈,轻轻印着吻,勾起方以阵阵颤,“叫什么呢?”

  方以抱着南时琛乱动的脑袋,好气哦:“南时琛,你赖账!”

  “再叫一遍吧,”南时琛脑袋蹭蹭,“乖宝宝。”

  方以:“……叫了你就放过我吗?”

  南时琛:“那不一定。”

  方以推开南时琛:“走开啦。”

  南时琛站起来,眼里有笑也有情/欲。

  方以绕开南时琛,进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

  南时琛跟进来。

  他不出声,就站在方以身后。

  方以抬眸,从镜子里看南时琛。

  擦干脸,方以回身:“你……”

  南时琛还一脸镇定:“嗯?”

  方以快速往下看了眼:“会不会难受?”

  南时琛:“你说呢?”

  善解人意的方小以:“……我帮你吧。”

  南时琛抵了下后槽牙,啧声:“你再招惹我试试?”

  “就用手,”方小以伸出洗得干干净净的一双白手,强调:“是手,不用其他地方。”

  “方块老师,”南时琛是会被这纯情劲撩爆,“很会啊。”

  方块老师,谦虚:“……亿点点。”

  ***

  次日。

  九点多了才上桌吃早餐的也就这仨孩子。

  南时琛剥了鸡蛋壳,把蛋黄挑出来,蛋白给方以。

  南时玥啃着肉包子,扯话题:“昨天我听到你们楼上有东西掉下来的声音,嘭地很大一声。”

  小口吃蛋的方以,停下咀嚼动作。

  南时玥的房间在他们楼下。

  南时琛给方以盛了碗银耳羹,回话:“书掉下来了。”

  南时玥嫌弃地咦声:“三更半夜装什么知识分子看书啊。”

  “家里有个读研的高材生,”南时琛看了眼方以,“不得不努力一把。”

  南时玥:“哦,”扭头,又咦声,“小以哥,你脸怎么红了?”

  方以,声音细如蚊:“烫。”

  南时玥:“银耳汤不烫的。”

  南时琛笑了声。

  方以,选择闭嘴:“……”

  周六依旧是逛庄园的一天,白女士对方以喜欢得紧,知道方以爱吃甜食,还特地做了个蛋糕招待方以。

  方以的谢谢说都说不完。

  周日要离开,方以怪舍不得。

  南爸让人提了一麻袋绿色有机农产品塞南时琛车后备箱。

  白女士不让南时琛拒绝:“这次有了伴,可别再和我说一个人吃不完。”

  南时琛:“……”

  “时玥呢?”白女士转头找人,“还不下来。”

  南时玥周一要上学,刚好跟南时琛的车一道回去。

  小女生行李多,就回来三天,大包小包。

  阿姨帮着南时玥提行李下来。

  人齐后,几人道别。

  车子开离庄园。

  南时玥一人坐后排。

  车才行出庄园不远,南时玥忽然道:“小以哥,你也追漫画吗?”

  坐副驾的昨晚依旧做了手工活现在有点困想眯一会的方以,闻声,回头:“怎么了?”

  “我才看到你的包,”后排除了南时玥,还有方以装换洗衣服的包,南时玥指着方以包包上的装饰:“吧唧和团子。”

  方以,瞌睡虫全被吓跑了:“?”

  怎么回事!怎么身边的人都混二次元看色/色!

  “这个作者大大的作品都好赞,”南时玥笑眼弯弯,和方以四目相对。

  “我记得大大的作品都走新月平台呢,我哥是新月老板。”小姑娘叫亲哥,“哥,你关注你那小公司吗?”

  南时琛侧目。

  方以瞪着大眼睛,那眼神,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大字:南时琛,救命!我需要氧气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