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一不小心和对方军师在一起了>第29章 钓系男孩

  南时琛的车刚到家门口, 远远就看到有一团白色的小人蹲坐在门口台阶上。

  白团子身上的衣服是南时琛亲手挑的。

  南时琛疾步下车,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虽已过冬,春日傍晚的风依旧冰凉。

  方以就一件单薄的衣服, 蹲在家门口,头埋进膝弯里。

  肩膀一颤一颤。

  南时琛最近把后院那些花分了一部分摆到前院来。

  有的盆栽已经满枝新叶了。

  方以坐在石阶上,脚边月季的绿叶随风,蹭着方以裤管。

  整个白团子破碎感满满。

  南时琛吓得呼吸都轻了,他疾步走到方以面前, 伸出的手都有点颤抖,怕吓到人, 最后蹲下/身,让两人的高度持平。

  方以能听出南时琛的脚步节奏。

  止住哭泣。

  南时琛的手轻抚上他肩膀。

  像羽毛划过,拍了拍。

  南时琛的声音轻到不行,深怕一个大分贝, 把哭泣的方以震碎, “小以,怎么了?怎么蹲在这里?”

  方以缓慢地抬头,视野被泪水染模糊。

  一只略带冰凉的手抬起他的下巴。

  被迫仰高头。

  南时琛这才将方以的模样看清楚。

  长睫毛上挂着泪珠, 肩膀不受控制的颤动, 靠近点儿,还能听到轻轻的抽泣声。

  南时琛不知道方以在这里坐了多久。

  方以双眼凝视前面,和南时琛对望。

  眼睛哭肿了,眼泪还在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掉出来。

  南时琛心揪成一团,放开方以的下巴, 手去抚摸脸颊, 指腹擦走那些掉下来的泪花。

  南时琛的声音变得嘶哑,“我们小以掉金豆豆了。”

  方小以吸了吸鼻子, 让自己不要哭。

  南时琛换了个角度,陪方以一起坐在台阶上。

  方以把南时琛的手拉过来,不吭声,就低着头,掰着南时琛的手指玩。

  南时琛的手掌宽大又温暖,手型很美,骨节分明,背上的青色脉络条条清晰有力。

  方以把自己的手和他的并在一起。

  南时琛动了动手指头,被方以按住。

  按住了也不挣扎,任由方以处置。

  两人像小孩似的,坐在家门口,不进门。

  方以把自己五根手指伸进南时琛指缝里。

  十指相扣。

  方以垂下眼,看着两人交握一起的姿势。

  陆应楚是教方以要扮可怜,可怜兮兮在家门口等南时琛回来。

  方以前面一段照做。可等着等着,方以脚酸了,蹲坐下来。

  然后,盯着被南时琛整理得井井有条的院子,方以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

  想他真的这么走运,碰到了一个全心全意对他好的男人吗?

  还是南柯一梦呢。

  想着想着,方以就哭了。

  其实没必要哭的。

  就是,压在心里的苦楚太多,一旦有了小点突破口,情感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哭到了南时琛回来。

  方以侧目,去看南时琛。

  “家里门密码没换,”南时琛对方以说,“我不在家你也可以进屋。”

  方以手指在南时琛掌心里挠,胡说八道:“我觉得蹲在外面哭更有感觉。”

  南时琛一边摇头一边笑:“那是不怕被别人看到了?”

  方以嗯嗯地:“和你在一起久了,脸皮变厚了。”

  南时琛那只没被方以扣住的手伸过去,弹了下方以额头。

  方以眼睛里还残留着泪花,睁着大眼睛捂住额头哇哇叫。

  南时琛把人拉起来:“外面冷,回屋。”

  方以挣不过,手被南时琛反客为主牵住不放。

  进屋前,南时琛还故意拉着方以的手按指纹,开门。

  进屋后,斯文的南时琛就要变身狼人了。

  把人直接抱上桌。

  意识到自己坐上了哪里,方以脸红到爆浆,“不要在这里,我要下来。”

  “为什么不行?”南时琛的脑袋拱着方以的脖子,软着语气:“方块老师画过餐桌蛋糕呢。”

  “南时琛求求你了,”方以手想去抓南时琛乱动的脑袋,抓不住,南时琛头发短,一动就从方以手里溜走,方以脖子和耳朵被蹭红了:“把那些不健康的画面洗掉好不好。”

  南时琛闷声笑了下,抬起头,不弄方以脖子了,和方以还润着的双眼对上,问:“嗯?怎么不健康呢?只许方块老师画不许南时琛看吗?”

  方以眨巴眼,欲言又止:“反正……反正不要看太多。”对肾不好这句话咽下肚。

  方以眼睛还红肿着,刚在门口是哭狠了。

  南时琛叫:“方小以。”

  方以:“嗯呢?”

  “小骗子,”南老板怎么会看不出方以的小伎俩,有密码不开门还站在门外让他心疼:“连我也骗。”

  钓系男孩方小以哼唧唧:“对啊,我这是在钓你啊。”

  声音还夹着点没平复的哭哼声。

  南时琛默了。

  很好,被拿捏得死死的。

  南时琛不敢去想,如果哪天方以对他的喜欢消失,抽身离去,他将会如何痛不欲生。

  不想失去他。

  南时琛把人抱紧,语气带着可怜巴巴的味道:“以后不许哭了。”

  南时琛的怀抱温暖,方以安全感爆满,拍拍南时琛后背,方以答:“好。”

  南时琛:“要哭也是在我床上哭。”

  温馨气氛破掉。

  方以推开南时琛,“……走开。”

  南时琛笑容满面,放开怀里的人。

  “我还没吃饭,”方以从餐桌上跳下来,说,“想吃苦瓜炒肉。”

  南时琛不记得方以爱吃这道菜:“怎么突然想吃这个?”

  “你给的喜爱太甜了,”方以张口就来,“想吃点苦,中和一下。”

  准备去开冰箱看有没有苦瓜的南时琛,停顿,扬眉,“说吧,都是谁教你的?”

  方以跟在南时琛身后,摇着头:“绝对不告诉你是楚哥。”

  南时琛点头:“很好。”

  ***

  苦瓜炒肉这道菜被否决了。

  并且南时琛规定,短期内苦瓜不会在他们的餐桌上出现。

  南时琛就要方以每天都甜甜甜。

  不过不知道方以会突然回来,冰箱里的东西不多,南时琛要打电话给生活助理来送菜。

  方以不让。

  今天是他们的二人世界。

  刚哭完还丑丑的方以不是很想看到第三个人,助理也不行。

  食材不够,局限了南时琛手艺的发挥,只做了三菜一汤。

  方以不挑,吃得嘎嘎香。

  饭桌上闲聊间,南时琛问起早上十万块的后续。

  方以摇头说不知道。

  “钱肯定是找到了,不然,”南时琛分析,“他们不会无动于衷到现在。”

  方以瞥了眼搁在桌上的手机。

  南时琛分析得有道理,一整天了,方以手机里没有收到家人的消息。

  连方轻舟也没来短信。

  南时琛转开话题:“今晚住这里吗?”

  方以下意识是拒绝:“可是我没带……”

  南时琛:“房间里什么都有。”

  方以唔了声。

  是很心动的。

  刚闷头大哭过,方以心里空荡荡。

  暂时不是很想离开南时琛。

  干脆、干脆就将钓系男孩人设进行到底吧。

  比方以更会的南时琛,抿唇轻笑。

  是双双自愿落入对方的温柔乡。

  饭后,两人绕着小区散了会步。

  春回大地,比起冬日,春天晚上的中央南广场上人更多,散步的,打球的,还有带小孩遛弯的。

  两人沿着步行道,走走停停。

  路过社区公告栏时,方以叫:“南时琛。”

  南时琛被方以拽着停在公告栏前。

  方以说:“我发现你骗了我一件事。”

  都不用方以指,南时琛的视线就和方以一起往先前过年期间贴允许燃放烟花爆竹的公告位上看。

  年过许久,旧公告不在,换了新的。

  南时琛明知故问:“什么?”

  方以:“你过年的时候没给我包大红包。”

  南时琛否认:“冤枉,微信转账你不收。”

  方以拉着南时琛继续往前走,嘴里在念着:“谁家压岁钱给二十万的啊。”

  那么烫手的钱,方以收都不敢收。

  南时琛跟着方以走,应答着:“我们南家啊。”

  方以,好吧,但是:“那也不用……”

  “明年当面给,”南时琛替方以决定了,“微信最高限额也才二十万。”

  刚准备说好明年可以一起过年的方以:“……”

  两人绕着广场走了四五圈,身体微微出汗后才回家。

  各自回屋洗漱。

  客房保留着方以离开时的样子。

  南时琛定期打扫,推门进屋,方以发现连数位板躺着的位置都和当时摆的姿势一样。

  仿佛他从来没离开过。

  “我就在隔壁,”南时琛说,“有什么事情直接过来找我。”

  方以觉得南时琛这句话有点不对劲,但一时又瞧不出不对劲在哪里。

  南时琛离开客房时还贴心的替方以关上门。

  十分钟后。

  方以抱着睡衣,推开了南时琛的房门,朝屋里喊:“南时琛,我房间又不出热水了。”

  卧室里很安静。

  没有开灯。

  方以进屋,反手关上门。

  浴室的方向有水声,方以转身看过去,刚想开口。

  就被眼前的景象整蒙。

  方以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尖叫。

  他!

  撞破了南时琛藏着没说的另一个变态心思!

  浴室的玻璃遇热,会、变、透、明!

  南时琛在洗澡。

  方以去捂眼睛。

  水声还在哗啦啦。

  方以竖起耳朵,分开手指,眼珠儿滴溜滴溜转,对着浴室里的人乱看。

  南时琛平时有在锻炼,身材杠杠好。

  方以看了几眼,屏住呼吸,放下掩耳盗铃遮掩的手。

  光明正大偷看起来。

  南时琛是站着淋浴。

  健壮的胸肌和腹肌,刚毅的轮廓,时不时扬起头,水柱冲刷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下半/身……南时琛的身体一览无遗,被看光光了。

  方以看得入迷。

  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

  南时琛裹着松松垮垮的浴袍开门出来,迎面撞见躲在门边偷看他洗澡的方小以。

  被当场抓包的方以再次捂住嘴巴,免得尖叫声冲破屋顶房檐。

  南时琛没穿上衣,大片结实的胸膛露在方以眼下。

  随手抓了条毛巾,南时琛边擦头发上的水珠,边往方以面前走,语调低沉,问:“看到了?”

  方以放下捂嘴巴的手,矢口否认:“什么也没看到。”

  “嗯,”南时琛眼里带笑,看方以手里的洗漱用品,“那你去洗吧。”

  方以哪敢再去洗!

  “我、我我突然变干净了,不洗了不洗了。”转身就要跑。

  肉都掉嘴巴里了,南时琛怎么肯放人走。

  南时琛动作比方以快,按住门板,把方以圈在门板和自己怀里。

  芳香的沐浴味扑鼻。

  方以被壁咚了。

  南时琛低下头,询问成绩:“今晚可以过试用期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有原则,你要先给我份说明报告,”被壁咚的方以保持冷静,“玻璃遇热变透明的原理。”

  南老板,抬起头:“……?”

  方以表情很认真:“再加个实验汇报,不能用word形式,我要ppt稿件。”

  南老板眯起眼。

  “一个小时后发我……”南时琛不知道他邮箱地址,改口:“发我微信。”

  南时琛撤掉壁咚的手,干金融不干科研的人表示:“你回去洗洗睡吧。”

  方以:“?”

  不是,这么快就放弃了?

  “晚安,”南时琛拍了拍方以脑袋瓜,“好梦。”

  方以被南时琛不挣扎的态度整懵:“不是,你就?这是你好学的态度吗?”

  南时琛披上浴衣,遮住胸膛不给方以免费看,“我是学渣,不好学。”

  把方科学家请会客房,方以抓着南时琛的手:“你等等,我……”

  南时琛表情委屈:“怎么办,我的智商可能转不了正了。”

  “……其实,不是,我是可以降低标准的,”南时琛的话太让方以心软,方以说出刚才来找他的原因:“但是我浴室热水又坏了,你……”

  南时琛按住方以手舞足蹈的动作,“我去把热水闸打开。”

  上一秒还心软准备降低标准的方以:“?”

  南时琛开了灯,下楼去推开热水闸。

  反应过来的方以:“南时琛!”人倚在栏杆上,方以不客气,对楼下的男人空投出转正新标准:“再加一份热力学原理和实验,考核不及格别想转正!”

  方以的威胁不成事,南时琛乐呵呵,他已经准备去百度一下了。

  一个多小时后。

  南时琛把文件以ppt形式规规矩矩发给方老师。

  方老师已读,不回。

  南时琛不急,关灯,上/床,没锁门。

  料定方以会过来爬床。

  方以换了三套睡衣,最后选中保守但又不太保守的白色那套。

  悄悄溜进南时琛卧室。

  没睡的南老板躺在床上,听着身侧窸窸窣窣的声音,南时琛低低地笑着:“是哪位科学家呢?”

  成功爬上/床,躺进被窝里的方以,用沾染南时琛气息的被子捂住头,瓮声瓮气:“……不要这么喊我。”

  南时琛哦了声,改喊:“方块老师。”

  这四个字更要命。

  方以从头热到脚。

  直接放弃羞燥,方以拉下被子,露出脑袋,呼吸口新鲜空气,看着昏暗的天花板,说:“过来,你家产粮的大大要抱抱。”

  话音才落,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怀抱覆了过来。

  南时琛整个人挂在方以身上,将头埋进方以肩窝。

  方以没动。

  两人保持这个姿势,安静了许久。

  直到手被压麻,方以才挣开南时琛的怀抱。

  两人肩并肩,平躺在一张大床上。

  “南时琛,”方以出声,“想知道我那年为什么在门口哭吗?”

  南时琛音里带着些暗哑:“想啊。”

  方以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那年我高三,辅导过我的美院老师找我谈话,她说我天赋高,好好走艺考的路,未来无限大。”

  南时琛鼻音里嗯了一声。

  方以继续说:“但是家里人不给我钱,他们说艺术生是无底洞,生我出来不是让我这样挥霍家里钱财的。”

  南时琛屏住呼吸,大胆的猜:“你不舍得放弃绘画,就回去找你亲戚借钱。”

  方以说是,“但我不知道姑妈那时候生病刚做完手术,我去的不是时候,我就一根筋,不懂看人脸色,姑妈问我怎么大老远跑到她家去,我开口就说要借钱。”

  最后,被骂白眼狼,被赶出门,这些仿佛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南时琛不语,将方以的身体搬过来。

  两人面对面侧着身,南时琛抱住方以。

  方以闷在南时琛怀里,“我很喜欢画画,”他的声音很轻,“画笔就像长在我手上一样。”

  南时琛:“嗯。”

  “以前我也想过,想要拥有家人所有的爱,想住在漂亮的大房子里,想有自己的房间,想要每天都有零花钱,”方以承受着南时琛越来越紧的拥抱力度,反手也去抱住南时琛,“我想和其他人一样,放假父母会带着出去旅游,去看山看海。”

  南时琛:“嗯。”

  方以:“但是这些只能在我的画作里出现。”

  从小就把希望寄托在图画世界。

  是所谓的亲生父母,斩断了他的后路。

  “你放松点……”方以被束疼了,“磕到我了。”

  南时琛动了动下/身,反驳:“我这次没起来。”

  方以,挣开怀抱,平躺回位上,无语:“……我说是你的腹肌太硬,磕疼我了啦!”

  南时琛也躺平。

  脑袋涩涩的南老板:“……哦。”

  方以把手从被窝里抬出来,做了个谢谢的手势:“感谢倾听。”

  南时琛哼声:“这是我们第几次纯聊天睡觉了?”

  方以才没去数这种东西,反过来答话:“反正不会是最后一次。”

  南时琛冷笑。

  方以踢了他一脚:“睡觉。”

  ***

  一夜好眠。

  早晨是被楼下的门铃声吵醒。

  三更半夜迷迷糊糊睡滚进南时琛怀里的某人睁开睡眼,人还蒙着,闭着眼从南时琛怀里爬出来,卷走所有被子,把自己裹好,带着撒娇的尾音,小小声:“是谁呀这么早按门铃呢?”

  被卷走所有衣服且怀里一下空荡荡没人可以抱的南时琛,从床上坐起来,表情比方以清醒些,答:“我想应该是白女士。”

  方以哼唧唧:“嗯?”

  南时琛在第三遍门铃声催促下,完全清醒了。

  他起身,下床,说:“我妈。”

  方以刚合上眼准备继续进入梦乡,“唰”地一下,重新睁开眼。

  还睁得又大又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