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种时候了, 还想着吃。

  南时琛额头往前推了一下,直起身,说:“可以。”

  方以的小脑袋被推得往后荡了一下, 怔愣愣的。

  南时琛也要讨价还价:“你要含着冰块让我亲。”

  话落,南时琛的身子就又压下来。

  听到这番虎狼之词的方以双手抵在南时琛胸前,不让他压。

  南时琛比方以高。

  即便方以坐在桌子上,也要扬起头才能和南时琛对视。

  南时琛:“嗯?”

  “一上来就这么大/尺度吗?”方以连睫毛都在颤,伸出三根手指:“让我缓三秒。”

  “那我数到三。”南时琛大手包住方以伸三根手指的手, 身体又往方以那靠,微垂的眸色深沉, 一瞬不瞬盯着方以看。

  距离拉到最近时,两人温热的气体缠绵在一起。

  方以手被包裹着,受不住那股炙热得仿佛可以将他燃烧的视线,偏头, 又往上凑。

  方以用自己的脸颊去蹭南时琛的, 若有似无的摩挲,接触瞬间,两人内心皆是一阵喟叹。

  终是南时琛受不住, 放开方以的手, 扣住那乱蹭的脑袋瓜,低头,三下都没数,直接亲下去。

  开始是蜻蜓点水。

  唇瓣碰了一秒就收回。

  方以瞪大眼:“?”就这样?没了?尺度呢?怎么回事?都没感觉到亲吻的味道。

  南时琛直起身,好像真就这样结束了所谓亲吻。

  方以将身体凑上去, 这可是他的初吻啊, 怎么能这样啊,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语气:“南时琛, 你怎么这样。”

  “循序渐进”的方案还要用在亲吻上。

  南时琛按住内心疯狂的欲/望,明知故问:“怎么样?”

  “……啊。”羞死人的话方以要酝酿下再开口。

  南时琛大掌抚摸方以白嫩的脸,垂着眼:“要亲重点?”

  方以揪着南时琛的领子衣料,张嘴:“……要、唔。”

  南时琛不是好人,欲情故纵又趁人之危,快速低头,含住方以说要的嘴,由浅入深,屋内荷尔蒙含量不断攀升。

  又亲了,初吻+2。

  方以心脏疯狂跳跃,闭上双眼,承着唇上一波接一波的亲吻。

  南时琛亲得又重又凶。

  方以身体向后仰,脖子和腰弯起一道弧度。

  不是浅尝即止,是欲罢不能。

  身体热浪翻滚。

  方以攀着南时琛的肩,遗忘呼吸。

  南时琛短暂地将唇分离,“呼吸。”

  方以半阖着眼,鼻子用力呼吸。

  南时琛的吻细细碎碎又往下落,方以的唇像染了蜜,软的,甜的,怎么亲也亲不够。

  神智淹没在亲吻的潮涌里,方以脑子里只剩下一句感慨:亲亲好舒服啊。

  亲吻的感觉酥酥麻麻,又黏又热。

  方以晕乎乎,浑身发麻。

  亲吻声和喘/息声在室内此起彼伏。

  两人耳尖皆泛起了红。

  直到某个熟悉的东西碰到到方以,方以身体也有了点变化。

  亲吻动作暂停。

  南时琛适可而止,唇离开那柔软的地方。

  手还揽着方以的腰。

  望着彼此,平复呼吸和心跳,一时无言。

  好半晌。

  方以轻启唇,声音黏糊糊:“有点渴。”

  南时琛低嗯一声,忍着异样要去给方以倒水。

  方以从桌子上跳下来,往冰箱那走:“要吃冰。”才能降温。

  南时琛闻言在原地站立,没去拦方以。

  方以走去开冰箱,拿出一支可乐味的碎冰冰,掰成两半。

  南时琛一半他一半。

  南时琛坐在沙发上,那东西还没消,眼底情绪涌动。

  多巴胺分泌,肾上腺素飙升。

  方以身体也有难耐,急哄哄啃冰块。

  试图用碎冰冰来降降温。

  南时琛没吃,把另一半搁桌上。

  方以把碎冰咬得嘎嘎响。

  吃得太快,被冰到了,就张开嘴哈气。

  刚才亲过的唇和舌被冰块搅得红彤彤。

  南时琛沉默,看了又看,还是没忍住,把吃冰的方小以拽过来。

  跌坐进南时琛怀里,握着碎冰冰,方以人还有点懵。

  南时琛下巴搁在方以肩窝上:“好吃吗?”

  方以看桌上被他遗弃的那一半:“给你吃你又不吃。”

  南时琛:“我不喜欢吃那个。”

  方以理解错:“那我给你换个口味。”冰箱里还有好几支,花花绿绿的。

  “不用那么麻烦,”南时琛很自然地低头,在那带着冰凉感的唇上印了一下,说:“我吃这个。”

  “……”方以脸蛋爆红。

  含冰块的环节虽迟但到。

  明天还要爬山,南时琛没把人撩得太过火。

  在第五次亲吻后,南时琛把人放走。

  方以红着脸和嘴,抱着一包五根的碎冰冰回了房。

  上/床睡觉,梦里画满遍地都是黄。

  ***

  南方春天的空气并不寒冷。

  早晨的阳光暖洋洋。

  早餐是苏为安让酒店特地准备的当地特色自助。

  最早起的是宿舍三人组。

  聚在餐厅,三个男人一台戏。

  方以拿了碗用花生碎末加土鸡蛋熬浓成的汤,周尧教方以,这个汤要加糖才好喝。

  方以左顾右盼,没看到糖。

  昨天就吃过红糖裹蛋卷的陆应楚推荐:“这个也好吃。”

  方以嗯声,拿起蛋卷,乖乖的样子让陆应楚忍不住,笃定语气:“你昨晚干坏事了。”

  方以手一抖,差点把蛋卷里包的火腿肉抖掉,声音拔高:“我没有,我昨晚没干什么事!”

  心虚,吓得像受惊的炸毛小猫。

  陆应楚:“呵。”

  去给方以拿白糖的周尧只听到后半句话,“小以,你昨晚吃夜宵了吗?”

  方以把汤递过去,让周尧帮忙加糖,嘴上重复说:“我没有。”

  “感觉你今天特不一样,”周尧加了一小勺的糖份量,看方以满面春光的样子,“像吃饱喝足的饱和感。”

  二十几年第一次被亲到饱的方同学,点头:“……对,是背着你们偷偷吃了夜宵。”

  陆应楚噗呲一笑。

  方以瞪陆应楚。

  慢半拍的周尧顿了顿,反应过来,瞪大双眼,啊啊啊叫着,手上动作不停,又往花生汤里加了一勺白糖。

  方以简直要被气死:“会超甜的啊你不要再加了!”

  周尧笑得眼睛都眯没了缝。

  陆应楚还保持着理智:“给名分了吗?”

  方以把盘里的食物放桌上,闻言,张了张嘴:“啊……”

  周尧立马敛起笑容。

  方以站直。

  楚哥和尧哥:“没给名分就让亲,糊涂啊你!”

  稀里糊涂被亲了不止一次的方以:“啊……”那个场景下啊,他忘了嘛。

  叹气的楚哥和叹气+1的尧哥,比霸道总裁还霸道地下达任务:“你今天必须找南时琛要到名分,管他什么南家人北家人,亲嘴巴了就要变成自家人。”

  被迫接受任务的方以:“啊啊啊,你们怎么知道是他!”

  好哥哥们,语调整齐:“呵。”

  方以:“……”

  宿舍三人组上演的这台戏直到其他人到来后才停止。

  南时琛一来就跟在方以身边,方以被花生汤甜到了,南时琛去拿碗新的,按照方以平时的口味,加了半勺白糖,搅拌均匀。

  方以喝得才舒服。

  其他几位就默默看这两吃过“夜宵”的人歪歪腻腻。

  ***

  苏为安给大家完美的爬山计划是:早上爬山,中午山顶聚餐,晚上再下山。

  这迷人的体力活运动。

  方以一听一个不快乐,可大家都要去,说不去,显得他懒惰不爱运动。

  方以要在南时琛面前保持好形象。

  要爬的山就在这座酒店附近,几人徒步前行。

  太阳全升起后,B市的太阳够热。

  方以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陆应楚一身花衬衫,一路围着田甜转,像只开屏的花孔雀。

  苏为安和周尧手拉手,走三步要腻两下,没眼看。

  廖林裹得和方以有得一拼,长衣服长裤子,帽子口罩,只留一双还没怎么睡醒的眼睛在看路。

  方以带着南时琛走在最后。

  南时琛披了件薄外套,左右手上的伤都被遮着。

  两人自昨晚亲了嘴后看彼此的眼神都生出了丝。

  腻歪歪的那种拉丝感的丝。

  慢着脚步,和前面的几个人拉开距离。

  到山下时,前面那几人默契走得又快又急,把方以和南时琛落在最后。

  等方以反应过来,已经看不见其他人的影子了。

  落队了。

  方以不急,南时琛也不急。

  大概猜到大家是在给他们制造机会的方以、指着上山入口右手边,对南时琛说:“我查了攻略,那边有索道。”

  南时琛从手机里翻出购票二维码:“我已经买好了票。”

  英雄所见略同。

  方以目光闪闪:“哇塞哇塞。”

  南时琛:“悄悄去坐。”

  方以狂点头,“你太懂我了。”

  南时琛笑笑,把方以戴歪的帽子理正。

  南时琛是不会告诉方以,他那位楚大哥把他卖得彻彻底底。

  一个小时前,南时琛用田甜亲手准备的“”文档,换到陆军师的一句话:“方以懒,不喜欢爬山,要坐索道他才高兴。”

  必须让方以高兴的南时琛转头就买下两张索道票。

  方以很满意南时琛的安排。

  两人去索道口排队。

  来坐索道的人不多,放眼看去多是带小孩的大人或老年人。

  身边没有认识的人,都以为等下的行程是二人世界。

  方以还想要那种被摸着脸亲亲的感觉,太美妙了。

  可哪里想当他们刚上空荡的索道车厢,工作人员又拉了个人进来凑数。

  一个索道运输车厢里能坐四个人。

  方以和南时琛都准备好快乐了,却上来了位独自来坐索道的摘掉口罩和防晒帽露出黄头发的熟人。

  方以、南时琛,和廖林:“……”

  工作人员将厢门关上。

  索道缓缓向前运行。

  方以和南时琛坐一边,廖林坐另一边。

  面面相觑。

  方以,首先打破尴尬:“这么巧啊。”

  南时琛啧了声。

  廖林讪笑:“巧了这不是。”

  嗯……

  话题终止。

  索道上升。

  车厢是半封闭状态,顶上的玻璃没有封死。

  初春的山间温度较低。

  高度越往上,风吹得越凉。

  清清爽爽。

  南方的山树郁郁葱葱,一年四季如春,不像A市一到冬天只剩光秃秃的树杈子。

  索道在树木上空,高度不断攀升。

  方以向下看,脚下是被山风吹起的绿色波浪。

  索道行至中程,方以看到了下方某处宽阔的建筑物。

  他拉了拉南时琛的衣服,指给南时琛看:“下面那座金色的建筑物是青山寺。”

  南时琛上半身倾到方以身上,顺着方以的指示,看了眼下方的景物,好奇:“你怎么知道?”

  方以不像来过B市的样子。

  索道上升速度不快。

  南时琛动作没换,方以右手还靠在他胸膛上,说话时胸膛的振动感传导至方以胳膊及全身。

  南时琛猜:“是间寺庙吗?”

  方块老师的上上上上部漫画里有出现过青山寺的背景。

  方以对这儿多少了解。

  没把粘着他的人推开,方以在用手臂去感受南时琛身上有几块腹肌,边感受边考南时琛的眼力:“你看得清那个塔尖尖上是什么图形吗?”

  南时琛垂着脑袋,在方以耳边,轻声道:“看不清。”

  方以耳朵敏感,受了暖气,耳朵发热。

  南时琛想去咬方以的耳垂:“是什么呢?”

  方以张了张嘴,刚要回答。

  有道声音替方以说了:“是条龙。”

  眼看前面两个男人都快旁若无人叠一起了,廖林不得不开口,提醒他们这个车厢里还有大灯泡的存在。

  还真差点忘了的方以:“……”

  同样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人并很想咬耳垂的南时琛:“……”

  尴尬咳两声。

  方以挪位置,和南时琛拉开距离。

  方以低头。

  南时琛无语。

  廖林饶有兴趣,瞧眼前这两人。

  索道还在上升。

  离山顶有段距离。

  总这么尴尬下去不太好,方以先开口,打破这个气氛:“传说很久以前这座山下埋着条浑身青鳞的巨龙。”方以用下方那座寺庙做主角,打开话题。

  廖林知道这个传说,跟着开口:“青龙守护着这座山的生灵,保一方安宁。”

  方以:“所以下面的寺庙就叫青山寺。”

  廖林:“后来,青龙幻化成人形……”

  方以和廖林你一句我一句。

  南时琛觉得这个故事好像不太可信:“你们没骗我?”

  气氛因这个故事放松了不少,方以和廖林异口同声:“骗你又没多拿钱。”

  南时琛挑眉,忍住笑,保持沉稳状。

  廖林扯唇,想拿502胶自己到处漏风的嘴巴。

  索道还在往上升。

  高度上去了,下方的青山寺逐渐变成一小点,再往上就看不见了。

  南时琛往方以身边靠了点。

  方以眯起眼睛,认真打量起脱掉口罩的廖林,他猜疑:“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

  廖林:“额……”怎么突然问?

  “这个故事是我编的,”方以太好奇了,“你怎么会知道呢?”

  “……”廖林觉得有几滴冷汗从额头上滑下来。

  南时琛默默将头转到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