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甩掉了?”斐光冀看了一下, 车辆后方已经没有人在追踪了,“不亏是灾厄,让他做什么他就能做什么。”

  “这玩意到底能媲美地球, 当然是不一样的。”肃霜将灾厄当做解压玩具一样的在手中不断的把玩, 虽然看上去眼神很平静,可动作显然就不那么友好了,显得很暴躁。

  “现在恐怕所有的地方那个都在通缉我们吧,哎, 太难了,没想到一大把年纪之后我还能这样热血一次。”斐光冀活动活动肩膀, 开车的逃跑的时间太久了,让他现在有些不舒服。

  “不愧是叔, 到最后显然还是向着我的。”肃霜摆摆手。

  “所以呢?阿霜有什么解救地球的计划吗?”斐光冀问道。

  肃霜扬眉, 有些好奇:“为什么叔会认为我会有解救地球的计划?”

  斐光冀脸色一僵:“真的没有吗?”

  “没有。”肃霜的表情非常的坦然。

  斐光冀全身都僵硬了:“那不然我还是把你送回去吧,叔虽然年纪大了, 可是还想活着。”

  “可以啊, 只要叔把我丢在这里就好了, 你自己回去就行。”

  “不然我扛着你回去?”斐光冀扬眉, 似真似假的说道。

  “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叔你打的过我吗?叔好的只是枪法吧?”肃霜耸耸肩。

  斐光冀哑声了, 真的要打,他的确是打不过肃霜, 斐光冀靠在方向盘上狠狠的长舒一口气。

  “真的就没有办法了吗?”斐光冀的手指点了点肃霜的太阳穴, “你就不能用你的直觉想一想有没有一点可能, 哪怕就是一点点可能。”

  “没有。”肃霜双手一摊, “现在唯一的可能, 就是地球良心发现, 觉得我们死了太可怜了,然后放过我们了。”

  斐光冀有些绝望了:“地球都杀死了那么多人了,也没见到他反悔啊,难道说我们真的要过最后一段日子了吗?”

  “大概是。”肃霜点点头。

  “塔神不是很喜欢你吗,就连的听听你的请求都不行吗?”斐光冀说道。

  “他说如果我杀死灾厄并且和他在一起他就同意。”肃霜面无表情的说道。

  斐光冀的表情都傻了,呆呆的看着肃霜:“阿霜,为什么家国天下事你都能一个不漏的全染上了呢?爱情真的可以拯救世界?”

  “我拒绝了。”

  斐光冀倒抽一口冷气:“拒绝了?为什么拒绝了?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你要让叔去,叔都愿意,塔神长得不错啊,而且身份地位绝对高,他只要愿意松口现在残存的人类天天膜拜他都没有问题,你怎么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恩……”肃霜眨了眨眼睛,察觉到灾厄此时听到了他们的话之后从本身软绵绵的橡胶变成了硬邦邦的橡胶,显然是呆住了,肃霜松开了手,神色有些暗淡,“就只是觉得,如果我同意了,对我,还是对灾厄,甚至是对塔神都很不负责。”

  “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啊,还能有什么比这种事更重要的呢?”斐光冀满脸的难以置信,甚至觉得肃霜是不是榆木脑袋。

  “那是整个地球重要还是人类重要啊?”肃霜突然问道。

  而整个问题,斐光冀居然回答不上来,这根本就不是天平问题,这是无解问题。

  “你看吧,大家都想着自己的性命,都有自己的理由,那我向着谁都不好啊,所以我就只管我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对自己的事情负责,和灾厄好好谈恋爱,和家人们一起舒适的生活最后一段时间,这就是我对我最好的负责了。”

  肃霜的话让斐光冀哑口无言。

  “本身这一次回来只是想和叔,阿雪,雾哥你们好好的生活最后一段时间的,然后再酣畅淋漓的滚个床单什么的,只是没想到最后居然会变成这样啊。”肃霜摊在腿上的手微微颤抖,虚空着仿佛想要抓着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抓到。

  然而感受到了肃霜的心情,跳到了肃霜的手心,在肃霜的手心中重新变得软绵绵的,似乎是被肃霜的话取悦了。

  斐光冀看着灾厄,突然问道:“如果是阿霜你的话,应该可以活下来吧。”

  “应该是可以的吧,我有灾厄,塔神又会对我网开一面,只是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罢了,就算是我,没有了叔和阿雪,雾哥,我也是会痛苦的,那不如一起……”

  斐光冀靠在驾驶座上,看着窗外,人造迷雾已经几乎快消散了,只能隐约见到浅浅的只剩下的一层薄雾,就像是在诉说现在末世即将结束了一般。

  斐光冀只觉得烟瘾犯了,从口袋中掏出了一直舍不得抽的最后一根烟,看着那根烟突然笑了:“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根烟了,魔塔也没了,物资也没了。”

  肃霜在斐光冀即将点燃那一支香烟的时候,伸出手将香烟从斐光冀的手中拿了过来:“灾厄,我要这个。”

  灾厄随意的碰了碰香烟,似乎是有些嫌弃的模样,但是却还是按照肃霜的要求,直接将整个香烟复制出来了好多,源源不断的在车内出现,直到肃霜说了停下,这才停止,从一大堆香烟里冒出了头来,灾厄像是高兴的向着肃霜邀功。

  斐光冀人都傻了。

  他将信将疑的取出来一根烟,放到口中点燃,一模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的香烟的味道让那个斐光冀愣了好久。

  肃霜随手戳着灾厄幻化的小球,不断的戳进去又抽出来,好不容易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的斐光冀看了好几眼,试探性的调侃道:“你这个动作可真是容易让人想歪。”

  “是你想的那样。”肃霜此时脸色微红抬眸看了斐光冀一眼,“我现在戳它什么地方,他就是如何戳我那里的。”

  一口香烟狠狠呛住了,斐光冀打开了车窗顿时咳的脸红脖子粗,好不容易缓过来之后看了肃霜被香烟掩盖的双-腿一眼,果然看到了什么顿时直接捂住了脸。

  “你能不能不要在叔面前做这种事。”

  “也不是我想做的,只是它很急躁,好像是刚刚我说塔神喜欢我的话题,把它刺-激到了。”肃霜很无奈的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气喘。

  “那不然我给你点时间?让你一个人待一会儿?”斐光冀觉得自己的脸皮都要被肃霜这一对新任小情侣磨破了,真的是……不是人的东西真的是玩的花。

  “恩,让我待会儿吧。”肃霜同意了。

  斐光冀下了车,甚至有些狼狈,踉跄了两步骂骂咧咧的去了不远处,出来的时候还带走了不少香烟。

  肃霜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斐光冀坐在土包上,背对着车辆,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

  但是……

  却也不是讨厌。

  看到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现在能有一个爱人,也是令人高兴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在没有爱人之前就死去的人太多了。

  至少能在人类灭亡之前肃霜还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好吧不是人。

  斐光冀看着天色渐晚,仰望着已经浅薄了太多的人造迷雾,现在这个浓度就算是直接吸入也会被身-体代谢掉了。

  斐光冀并不知道肃霜发生了什么,但是莫名的,他想要尊重自己这个侄子的想法。

  可能他们终究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没办法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特别的影响吧,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获得最基本的自我。

  在末世……

  谁不是身不由己呢。

  现在的人类不过都是苟延残喘罢了。

  也许死了……

  会更好。

  斐光冀看着光线越来越暗,直到整个世界陷入了黑夜之中,突然指甲你,斐光冀看到了在夜空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是个非常清晰的形状,正在不断的靠近他们,一点一点的接近,斐光冀抽出了枪,对准了那个方向。

  如果是人类的话不应该是那样的行动方法,应该是怪物。

  逐渐的,怪物靠近了,斐光冀枪上膛,然而见到的是怪物踉跄着,突然跪在了他的面前。

  那怪物伸出手,似乎是朝着肃霜的方向,接着斐光冀见到那怪物突然就倒在了地面上,碎的四分五裂。

  是……到极限了吗?

  “叔?”肃霜似乎是通过灾厄察觉到了什么,从车上下来,衣服似乎只是凌乱的穿着,很显然是匆忙之间套上的,此时脸颊和眼角都还泛着红晕。

  “没事,是一个……即将彻底灭亡的怪物。”斐光冀说道,放下了枪。

  肃霜却是靠近了斐光冀,照着那怪物看去,接着向前走了两步,脚步有些虚浮。

  “别过去,没准会被感染。”

  “没关系,有灾厄。”肃霜说道。

  看着那怪物,肃霜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肃霜弯下腰,低头去看,他通过用灾厄包裹双手,翻来覆去的看了很久。

  斐光冀因为没有灾厄的庇护也不敢靠近,在不远处问道:“怎么了?”

  “这个怪物很奇怪,好像是迅速衰败,一般在变成怪物会有一个强势期,在怪物学中对怪物的研究可以很明显的见证到怪物的强势期,但是这怪物没有强势期就灭绝了。”

  “也许是异类呢?”斐光冀问道。

  肃霜突然睫毛微颤,站起身,看向了不远处。

  此时从黑夜之中有不少的人影都出现了,踉跄着走着,数量不少。

  而斐光冀这时候显然已经焦急了,立刻上前就要拉走肃霜:“不能再靠近了,快走,这里居然是怪物群所在地!”

  因为他们要逃跑,自然不敢带定位器和方向指导仪,只是没头脑的乱冲。

  “等等,叔,好像有点不对。”肃霜看着那边。

  随着肃霜话音的落下,出现了好几声像是什么东西倒在地面上的声音,本身还模模糊糊的人影现在居然接连一片全部倒了下去。

  “这是……全部衰败了?”斐光冀觉得眼前的一幕非常的费解。

  肃霜说道:“叔,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发生了什么事,肃霜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才催促着他要去看看。

  到了附近肃霜才看到这里真的是躺了一地的怪物,弯下腰一个一个翻找。

  “阿霜!”斐光冀虽然没有过来,声音也可以传递过来。

  “好奇怪。”肃霜回过头,看向斐光冀的方向,“好奇怪,他们衰败的速度,好奇怪。”

  “怎么了?”斐光冀见到肃霜从怪物群中出来,他的神色很是微妙。

  肃霜无意识的歪了歪头:“应该是错觉吧?”

  斐光冀有些不解。

  肃霜却说道:“叔,我们睡一晚,明天出发。”

  “去哪儿?”斐光冀问道。

  肃霜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衰败的怪物群:“照我说的走就行。”

  肃霜和斐光冀休整了一夜,有灾厄他们自然也不需要食物,而肃霜一直在询问灾厄方向,他们要去的是有怪物的地方。

  斐光冀虽然不理解,但是见到自家侄子严肃的神色,却还是同意了,向着危险的怪物群而去。

  但是别说是危险了,他们所看到的基本都是一群一群的迅速衰败的怪物群,甚至有相当一部分的怪物群都已经沙化了。

  肃霜和斐光冀跑了三天,没有一处有怪物,这些怪物仿佛在一夜之间全部都衰败了一样。

  斐光冀也对这个场面很是震惊,不明所以。

  肃霜却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越来越快速的声音。

  “没有怪物了,哪里都没有了?”斐光冀的语气中全是疑惑。

  肃霜记得,塔神对人类死亡的计划,是让所有人类感染,可是现在别说是感染了,一个一个居然都衰败了。

  是你做的吗?肃霜抚摸着灾厄。

  然而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肃霜想了想,说道:“我们去找个基地,了解一下情况。”

  “可是现在我们去哪里都是通缉犯。”

  肃霜咬着手指:“那就回去找雾哥。”

  “……自投罗网?”

  “有些事情,想要确认一下。”

  “肃雾可能真的会把你抓起来哦?”斐光冀提醒道。

  “没关系,我有灾厄,不至于没办法从雾哥手里跑掉。”肃霜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身材高挑,样貌俊美,只是原本一头柔顺的长发现在已经变成了有些凌乱的短发,然而肃霜的颜值能打,这样的发型更是让原本有些乖巧的外貌瞬间变得多了几分野性。

  斐光冀重新掏出一根烟,这段时间大概是因为觉得差不多该死了,抽烟更是没个节制。

  “每次进入到魔塔中的时候,我都在想如果阿霜你是生在末世前就好了。”车辆停在道路上正在休息,斐光冀靠在椅背上吞云吐雾,在烟雾缭绕之间他的神色很平静,“我看那些在末世前的明星没有一个能和阿霜你比的,如果是阿霜的话,估计是随随便便坐在那里就能赚到不少钱了吧,地位又高又被所有人捧着,肯定活的会比现在轻松。”

  肃霜眨了眨眼睛:“的确,而且据说如果做大明星,还有很多人保护和服侍,不过那样我可能就会保不住这一身肌肉了,我对我的身材还是很满意的。”

  肃霜捏了捏自己的臂膀。

  “哈哈哈,那时候我记得流行娘一点的吧?”斐光冀思索着,仔细的想了想,“不对,应该叫花美男?狼系犬系?还有立体帅哥,好像有很多种不同的叫法。”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被叫做什么呢?”肃霜也忍不住跟着斐光冀幻想了起来。

  “阿霜的话……少年感?”斐光冀思索道,“阿霜的脸看着就很年轻,单看脸的话还是有些雌雄莫辩的。”

  “我自认为我还是有点男子气概的,但是有时候觉得少年也很不错,阿雪少年的时候就很可爱,现在也挺稚气未脱的。”肃霜靠在车窗上,脑海中浮现出了肃雪的模样,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笑容。

  “哈哈哈哈哈,阿霜小时候才可爱呢。”斐光冀说着说着,眼神忍不住有些飘远,曾经的孩子和现在已经长大成能独当一面的模样,心情还是有些复杂,“如果能好好的看着你们长大了就好了。”

  肃霜眨了下眼睛,突然说道:“我觉得,会不会有可能塔神不打算灭亡人类了。”

  斐光冀本身还有些颓然的神色,在听到肃霜的话之后精神一震:“恩?”

  “塔神是没办法直接消灭人类的,就像是人类无法找到寄生在身上的螨虫一样,魔塔是一种手段,而最开始塔神要灭绝人类的方法就是让怪物去感染悄悄的躲起来的人类。”肃霜单手靠着下巴,看着人造迷雾已经极淡的窗外,“但是我们到现在为止,见到的所有的怪物,无一例外已经不再具备行动的能力,很难说没有这种可能。”

  斐光冀猛然一个激灵:“所以你现在要回去找肃雾?”

  “如果是雾哥的话应该也发现了这件事了吧。”肃霜知道以肃雾的能力,不至于到现在为止这些事情还丝毫不知,“我们跑了这么久,四处都看过了,在雾哥的手下还有很多可以用的人……”

  斐光冀哑声,很久之后才察觉到自己没有回答肃霜的话,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夹着烟的手居然在微微的颤抖,之中在绝望中突然被给予了希望的感觉,让他浑身的血液都重新沸腾了起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真的是塔神开恩了啊。”斐光冀一只手摁住另外一只手,让自己有种劫后余生的激动压制下去,“但是,你能确认吗?”

  “我不太能确认,所以我要见一下雾哥,如果是雾哥的话,也许能找到让我确认的方法。”肃霜不自觉的捏着灾厄,“或许雾哥现在也很需要我也不一定。”

  “是你的直觉吗?阿霜。”斐光冀难掩激动之色。

  “恩。”肃霜应道。

  斐光冀很是兴奋,突然就跳下了车:“休息休息,明天出发,吃点东西吧。”

  “叔想吃什么,我让灾厄给你。”肃霜捏了捏灾厄。

  灾厄一股脑的给了不少东西抛到了车外,并且车门突然关上。

  斐光冀迷惑的看着在地面上的一堆包装袋零食,还想问问是不是灾厄心情不太好,却发现他居然看不到车内的景象了。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斐光冀却清楚的知道灾厄和肃霜这两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到底都能在车里做什么混乱不堪的事,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从地面上把东西捡起来去到另外一旁吃了。

  肃霜意外的眨了眨眼睛,看着逐渐在他的手中长大的灾厄,他巨大的身-体几乎要将狭窄的车内可行动空间填满,肃霜突然被高大的灾厄抱在了怀中,一种仿佛是‘神圣’的香气源源不断的从灾厄身上传来,这样的味道非常的凝神静气,肃霜很是喜欢,安静伸出手拍打着灾厄的后背。

  “不喜欢。”突然,灾厄非常清晰的说出了一个词汇。

  “恩?什么不喜欢?”肃霜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此时脸色已经泛起了红色,这段时间只要灾厄出现人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可想而知了,本身就已经很适应了高强度运动的身-体现在已经开始隐隐激动起来表达着自己的期待。

  “不喜欢你……”后面的声音不自觉的隐没了下去。

  “不喜欢我?”肃霜挑眉,似笑非笑的故意扭曲肃霜的意思。

  却见到灾厄如同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突然之间抬头,却重重的撞到了头。

  肃霜哭笑不得:“不能变的小一点恩?恩……少年感那种?”

  灾厄明白了肃霜的意思,庞大的身-体居然在一点点缩水,一个可爱的小少年突然就出现在了肃霜的面前,没有了强大的压迫感,青涩十足的少年感那是真的如同少年一般,晶亮水润的大眼睛倒影的肃霜仿佛是承载在星空之中,软软的碎发更是可爱到不行,此时坐在肃霜的双-腿上,眼巴巴的看着肃霜的样子,肃霜顿时开始想到一些高运动的不良思想来。

  太可爱了吧。

  肃霜伸出手去捏灾厄的脸颊,虽然模仿了人类但是还是灾厄的触感,生命流动的感觉在他的手下不断的流淌,肃霜的心情逐渐变得微妙。

  “不喜欢你……你去……去肃雾身边。”灾厄少年的此时微红着脸蛋,眼巴巴的却舍不得从肃霜的身上移开双眼,表情却明显是在偷偷的抗-议。

  “恩?”肃霜有些好笑的揉了揉灾厄的碎发,少年的灾厄摸起来心理上的感觉和庞大的成年人灾厄还是很有区别的,肃霜觉得有点有趣,“说说看为什么?”

  “他喜欢你。”灾厄的脸颊红彤彤的,不仅仅是因为羞怯,还是因为有些难过和嫉妒,怪异的感觉让他显然有些不知道怎么才能表现这种感觉,“他可以亲你,他……可以抱你。”

  肃霜想到了当初自己和灾厄并不熟悉的时候,肃霜对他做的一切都没有反抗,这些恐怕看在灾厄的眼中就是完全不同的意思了吧。

  灾厄恐怕不能了解对人类来说这么复杂的感情,对肃霜而言,他是第一次见到逐渐拥有人类感情的灾厄居然自发的表现出了‘吃醋’的情绪。

  肃霜无意识的捂住嘴角,遮挡住自己无法忍耐的略显怪异的笑容,眼中闪过了几分恶劣之色。

  “是呢,肃雾可以碰我呢,怎么办啊?”肃霜歪了歪头,对吃醋的小灾厄非常的感兴趣。

  灾厄听到肃霜承认了,顿时脸色更红了,已经逐渐熟悉人类身-体的灾厄,却不知道盘旋在心头的那一阵怒火是什么,他想对肃雾下手,可是肃雾又不在这里,它是什么都做不了。

  肃霜眼睁睁的看着灾厄露出憋屈、迷惘、急切的表情,然而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出来,挡在手后的唇角更是上扬。

  “不行,不可以……”灾厄好不容易却挤出了一句甚至都不能算的上是有意义的话。

  “为什么不行呢?我觉得没什么不可以的吧?”肃霜歪了歪头,“你不是都可以吗?我们每次接触不都是很快乐吗?难道你就只允许你自己快乐,不允许别人快乐吗?”

  然而灾厄感觉自己大脑嗡嗡嗡的,他觉得肃霜说的话是对的,可是又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找不到理由的灾厄这会儿更是因为人类的身-体急的快哭了。

  “我不行,我不允许,我不能让你……”灾厄只能用最直白的话表达自己的抗拒。

  “灾厄啊,怎么说肃霜都是赋予你这个名字的人,算得上是和你有渊源了,为什么你要讨厌他呢?”肃霜恶劣的不点破,灾厄学习了人类的行为这么久,他能将自己的想法和自己的行为对上号吗。

  “不行,不行,我……”灾厄急的双手扯开了肃霜的衣-领,突然上前狠狠的吻了肃霜,“不行,我不允许。”

  “可是灾厄啊,你不是一直都在满足别人的愿望吗?这不是你的天性吗?你都在这么做,那么我去满足肃雾的愿望有什么不可以吗?”肃霜的表情十分的陈恳,好像是真的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一样。

  “不一样,你不是我。”灾厄啃咬着肃霜的脖颈,急的眼睛都红了,却因为无法反驳却又憋屈的难受的心情要让他发疯。

  “可是你也不是我啊,我都不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呢。”肃霜微笑着,伸手拦着小灾厄的后脑,任由灾厄随意的靠在他的脖颈之间随意的亲吻。

  “不行,不一样的,我们是不一样,我们是……我们是……”灾厄绞尽脑汁的思索着。

  肃霜靠在椅背上,微笑着等待灾厄想到那个词汇。

  灾厄纠结了很久:“我喜欢,霜霜,我爱你,我们是喜欢的关系,不一样的,和别人不一样,我们是爱……爱人!我们是爱人!”

  灾厄终于找到了这个可以形容他们之间感情的词汇。

  肃霜微笑着看着因为找到了合适的关系而突然抬起头兴奋的看着他的灾厄,小灾厄的眼睛亮晶晶的,他似乎非常的喜欢爱人这个词汇。

  “我们是爱人啊。”肃霜忍俊不禁,他们什么都做了,这都是默认的事情,没想到事到如今灾厄才明白过来,“可是爱人是什么啊?”

  小灾厄又愣住了,眼巴巴的看着肃霜,似乎是半天回不过神,立刻伸手抱住了肃霜:“爱人是,唯一。”

  肃霜拍打着灾厄的后背,不是人类的灾厄正在努力的理解人类的感情。

  “爱人,是唯一的,不能给别人,肃雾不行,霜霜身-体,我的,我的爱人,我……”灾厄的语序颠三倒四,乱七八糟,可是表达的意思却很明确。

  肃霜露出微笑,他可真是个罪大恶极的人,将这个世界的希望直接掌控在自己手里,虽然有些违背灾厄最开始的意愿,可是他也的确不想要随随便便就可以被别人使用的东西。

  “那你是不是也只属于我?”肃霜的双手搭在小灾厄的脖颈上,头顶着小灾厄的脑袋,微笑着看着对方。

  小灾厄似乎是看呆了,它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肃霜此时露出的媚态,漂亮的又自信的眼睛,露出的脖颈上还有自己刚刚咬出来的红色的痕迹,敞开的领口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这一切都好像是在展露出让它无法思考的模样。

  “是,我是,爱人的,我们是唯一的,我们……是爱人。”小灾厄喃喃道,完全沉浸在了肃霜的引导之下。

  “可是你也一直在被别人使用呢。”肃霜虽然这么说,可是灾厄早就无意识的在抗拒其他人的靠近,除了自己之外几乎不和任何人交流,只是这些完全只是在顺应灾厄自己本身的本能,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理解这种感情。

  “不对,不一样的……”灾厄凝视着肃霜的眼睛,缓缓说道,“不一样的,只有霜霜不一样,我爱霜霜,第一眼,我只看到霜霜,我只……看霜霜。”

  肃霜微笑着,将灾厄抱在了怀中:“那以后你还会随便的给别人实现愿望吗?”

  灾厄呆呆的看着肃霜,本能的摇摇头。

  肃霜终于忍耐不住笑容,邪恶的笑容看呆了灾厄,灾厄却发现他真的好喜欢肃霜这个模样。

  肃霜突然觉得自己简直是罪大恶极,在乱教这么单纯的孩子什么呢。

  从一开始灾厄就对他表现出了非常独特的兴趣,肃霜并不理解作为一个怪物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去感兴趣的,但是或许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是特殊的了。

  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灾厄帮助了地球,实现了地球的愿望而导致的后果,肃霜可不希望以后灾厄还是会被其他人所影响,做出更多难以控制的事。

  肃霜抬起了小灾厄的下巴:“那么以后你就只能听我的了?”

  灾厄眼巴巴的看着肃霜,好像要陷入到肃霜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睛中去了。

  灾厄点点头。

  “那你就只能实现我的愿望了?”肃霜半眯起眼睛,问道。

  灾厄又点点头。

  “那如果我以后发现了你还和别人勾勾搭搭怎么办?”肃霜继续问道。

  灾厄愣了愣,如果?没有如果啊,为什么有如果呢?霜霜,期待如果吗?可是要回答霜霜,怎么回答霜霜呢?

  “如果被我发现,我就杀死你如何?”肃霜恶劣的直接要掌握住灾厄的性命。

  灾厄迷惘的点点头。

  “那我要怎么才能杀死你呢,我必须要掌握杀死你的办法,我才能安心啊?”肃霜问道。

  灾厄眨了下眼睛,突然伸出手拉下了肃霜的手,原本一直没有完全消除的在手心被感染的痕迹,此时却被灾厄亲吻了。

  肃霜眼睁睁的看着灾厄亲吻他的手心,那些乱七八糟感染痕迹全部缩小,最终凝聚成在肃霜手心的一颗小小的痣。

  肃霜看着那颗痣,安静的躺在他的手心之中,肃霜无意识的握住了手,手心却传来了熟悉的如同生命在流动的感觉。

  “这是……”灾厄想了想,说道,“是心脏。”

  人如果被刺穿了心脏就会死,灾厄也将自己的心脏放在了肃霜的手心,肃霜只要刺破了心脏,它就一定会消失。

  肃霜看着手心,眨了眨眼睛,突然说道:“不,这样可不行。”

  小灾厄一愣,顿时委屈又急切的,眼睛都红了,为什么不行?哪里不行?

  肃霜笑着说道:“如果是在这里的话,我可是会经常受伤的,如果不小心被划到了,又或者是戳破了怎么办,那我们的灾厄可就莫名其妙的就死掉了。”

  灾厄瞪圆了大眼睛,显然不知所措。

  “有很多更好的地方可以放着不是吗?”

  肃霜似笑非笑的点着,到了自己的脖颈边:“这里。”

  手指转移到了自己的心脏处:“这里。”

  又到了自己的胸前:“这里。”

  再一次向下到了自己小腹:“这里。”

  转移到了大腿根:“这里。”

  最终定格在脆弱之处:“这里,不是也很不错?”

  修长的手指在衣服上移动的时候,灾厄感觉自己的眼睛已经彻底无法离开肃霜的手指了,每一次指着的地方都会让灾厄的大脑停顿一瞬,眼巴巴的看着肃霜,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无意识的吞着口水。

  “不然都试试?看看放在哪里好?”肃霜勾起微笑,重新将手心的痣贴在了小灾厄的唇边,“来,转移位置。”

  灾厄完全被美色所迷惑,亲吻着在肃霜手心的那颗痣,拖着小痣一点一点的顺着肃霜原本手指过的方向移动着。

  灾厄大脑混沌,耳边只听到了肃霜清冽的带着满是调侃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