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山骑着马一路不停,前往驿站。

  自从小皇帝登基之后,运来他们边关的粮草军饷就越来越少了,每次写折子催,都被户部那边直接打回来。

  说来说去就四个字,国库没钱。

  幸好是如今边关安定无战事,不然他肯定要大闹一场,从那些白面书生手里抠出足数的粮草和军饷出来。

  不过边关安定也不是朝廷就能不给粮草和军饷的理由,这么多人等着吃饭,不打仗就能让将士们饿肚子了?

  要不是看在崔慎那小白脸的面子上,他早就不想忍了。

  这次雍京来的人,应该是崔慎派来,卖他草料的队伍。

  战马吃的草料不比寻常,需要精细一些,不然没用。

  这边沙子最多,想要寻到合适的草料,得花双倍的钱才可以买到。军营里面光是给战马买草料,就已经花费颇多。

  可朝廷迟迟不给军饷,他也没钱买了。

  既然要钱要粮都要不到,只好一退再退只要草料。

  谁知去岁的时候,他问雍京要草料,还是屡遭驳回。

  气的他连上六道奏折骂人,最后崔慎那边透了个口风,说会帮他种些牧草,低价卖来边关。

  虽说没能从朝廷要来不要钱的,但崔慎说了给他低价卖些过来,已经很好了。

  而且崔慎这家伙最不缺钱,他提供的草料也不会差。

  不像朝廷那边,最喜欢滥竽充数。以前送来的那些精细草料,根本没多少能吃。还需要他们另外买,与朝廷送的那些混合在一起,战马才能吃。

  驿站在城内,靠近城门。

  李玉山的模样守城的将领是知道的,没有人敢拦,直接放行。

  马进城后,李玉山怕伤到路过百姓,有意的放慢了速度。路上不少女子和哥儿听到马声,回头看时,见到李玉山又光着个膀子,吓的大叫出声。

  对此李玉山充耳不闻,他急着去看草料,很快李玉山就到了驿站。

  翻身下马,驿站的守卫官听到动静出来,见是李玉山,急忙恭敬的上前要牵李玉山的马去后院喂草料和水。

  “雍京城来的人在里面?”

  李玉山趁着守卫官牵马的时候问道。

  守卫官心知这位凶神是来找麻烦的,他不想受牵连,立即回说:“回将军的话,人都去了仓库那边。这次来带了不少东西,得先存放。”

  听到说带了不少东西,李玉山紧锁的眉头这时终于松开了一些。

  他急着看到底带了多少的草料过来,大步朝着仓库走去。

  驿站的大仓库离驿站不远,李玉山动作快,没一会就到了地方。

  运输草料带队的是庄子总管事,许如山的三儿子,叫许上辛。队伍里有庄子的护卫,又另外请了镖师护送。

  李玉山到的时候,草料还在往下卸。

  他在人群中精准的找出了负责队伍的许上辛,“你是负责的?”

  许上辛并不认识李玉山,但在来的时候,崔慎让人将李玉山的画像送去庄子,叫许上辛看了。

  画像上的人目光凶狠,身形高壮。脸上的一些特征也与眼前人能对的上,许上辛反应过来后,就立即恭敬行礼。

  “见过李将军。”

  李玉山双手叉腰,虎着脸道:“别给我整这套虚的,我只问你,这次过来带的草料量有多少?”

  “回将军的话,这次前来带的草料量足够军中所有马匹吃半年。”

  许上辛如实回答,李玉山听着这量,有些不满。

  这崔慎那般有钱,怎么就弄了这么点来?他还以为至少能有一年的量呢。

  李玉山不满归不满,对于崔慎履行承诺送草料过来,还是欣喜的。他很快调整好情绪,“你带我去看看草料。”

  “将军这边请。”

  许上辛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李玉山走到一个独轮车前,上面堆着四袋草料。

  李玉山随手抽出腰间的匕首,轻轻一划,麻袋破了一道小口。

  他不舍浪费,早就用手在小口下接着。

  干燥的草料从麻袋的小口中流出,划拉一声轻响,草料入掌心,随之而来的还有牧草的清香。

  李玉山从小就在军营,也没少喂马。对于草料的好坏,他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不得不说崔慎这次弄来的草料,哪怕不看,光是闻着味道,都是顶级的精草料。

  李玉山捏起一些草料往嘴里送,仔细的嚼了几下。这草料虽说已经晒干了,但依旧能品出清新草香。

  这让李玉山眼前一亮,所有的不满尽数消散,“乖乖,这样好的草料都舍得往这边送,崔慎真是拿老子当兄弟啊!这草料再给我来些,这点哪里够啊!”

  许上辛站在一边垂首回他,“将军有所不知,这种牧草的庄子,被丞相大人转赠给了我们云庄主。我们庄主接手之后,在种牧草的那片地上,浇灌了独门秘方的药肥。”

  “这药肥浇灌后,能让作物长的更好,味道,功效也会提高。不过药肥的成本高昂,所用草药皆是人参灵芝这些上品草药。这次的这些已经是庄子的极限,将军若是还想要,得与我们庄主联系才可。”

  李玉山还真不知道这茬,他以为是崔慎弄来的。

  这草料是他从未见过的好,原来是用那般昂贵的药肥浇灌而成。难怪了,这一闻味道都透着一股昂贵的味。

  不过许上辛的话也让李玉山有些狐疑,“这云庄主,和崔慎是甚关系?”

  “云庄主,是相府小公子的阿父。”许上辛回道。

  李玉山的脑袋转了好几个弯绕才捋清这其中关系,他撇了许上辛一眼,“夫郎就夫郎,你也不嫌字多累嘴。”

  东家的事情许上辛不好多说,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这其中的情况。见李玉山似乎有些误会,但他没有再多解释。

  毕竟他自己心中也这样想,只是丞相大人并没有与东家成亲罢了。

  “我回去写封信你带回去。”

  李玉山是真喜欢这次送来的草料,这比他花大价钱买的精草料好不知多少。

  想到自己的爱马就在驿站,这几天天气热,追风胃口不好。只挑混合草料里面的精草料吃,其他的都不愿多看。

  都好几天没吃饱肚子了,眼看着追风瘦了一小圈,李玉山心里也担心。

  眼前的这些草料在李玉山看来,是比他买的那些精草料还好的。

  追风应该多少能吃一点,于是李玉山将被他划拉开的草料往肩上一扛,“这袋我先抗走,你记账上。”

  许上辛不好阻拦,只点头应下,“是,将军。”

  扛着一袋草料也不影响李玉山健步如飞,他脸不红气不喘的快步回到驿站。

  来到拴马的后院,守卫官就苦着一张脸迎了过来。

  “将军恕罪,将军的爱马似乎并不饿,小人喂了草料它一口没吃。”

  李玉山扛着草料到马厩,“没事,它就是天热没胃口。这里没你的事了,先下去吧。”

  守卫官如获大赦,行礼告退。

  李玉山将装着草料的麻袋放在食槽上,本来有些蔫耷耷的追风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味道,直直的朝着麻袋走去。

  它用头蹭蹭李玉山,又用嘴巴戳戳装着草料的麻袋,喉间发出低鸣声。

  追风出生都是李玉山接生的,出生后也是李玉山照料。这么多年,李玉山哪里不知道追风是想干嘛。

  他把麻袋的口用匕首打开,笑着安抚追风,“别急啊,待会就给你倒上,让你吃顿好的。”

  草料袋子彻底打开后,那阵若有似无得清香之气变得浓郁起来。

  追风欢快的来回蹦跶,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盯着食槽,时不时的发出声音,催促着李玉山动作快点。

  真的是馋死马了!

  李玉山也心疼爱马,这些天都没正儿八经的吃顿饱饭。今天好不容易有了食欲,当然是要让它吃个够。

  “好了,来吃吧。”

  随着李玉山的一声令下,追风一头扎进食槽里,猛的叉一口,幸福咀嚼。

  这还是李玉山第一次看到追风吃东西这么凶,吓的他连忙出声道:“慢点别噎着,没人和你抢。”

  追风听了又没完全听,叉的动作没那么迅速,但嘴张的依旧很大,一口下去满满一嘴的草料。

  最后追风吃撑了,李玉山回去没马骑,只能陪着追风一起慢慢溜达回军营,让追风消消食。

  吃了草料之后的追风精神头也明显好了许多,走着走着就时不时的用头蹭蹭李玉山,像是在表达感谢。

  今天让它吃到了,那么好吃的食物。

  李玉山回到军营的时候,粮官已经出发去和许上辛对接草料。

  进了营帐,李玉山找纸,磨墨写信。准备在许上辛离开的时候,让他一并带回去。

  他写了两封,一封是给崔慎,一封是给云怀瑾。

  ……

  边关军营收到了草料,雍京相府也收到了快马加鞭送去的琉璃瓶。

  崔慎将那只琉璃瓶给了云怀瑾,对见多了各种玻璃的云怀瑾来说,此物的吸引力并不大。

  他随意的摆放在屋中,里面插着鲜花束,梅兰每天都会换水。花束蔫掉之前,也会换上新的放进去。

  好看是挺好看,就是梅兰每天换水的时候,都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

  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失手给打碎了,竹菊他们甚至都不敢靠近这边。

  琉璃工坊做出了琉璃瓶后,有了经验很快就将云怀瑾要的小瓶子也给做了出来。前面速度还比较慢,后面是越做越快。

  一个月后,雍京城外的瑾初农庄,来了几辆车。

  这些车径直进了护肤品工坊,经过层层盘查后,开始卸货。

  车上的木箱子里,塞着满满的琉璃瓶。

  苏兰毓打开箱子的时候,震惊不已。外面价值百千金的琉璃,东家竟然能弄来这么多。

  还都是用来装护肤品的,这手笔与财大气粗的崔家可有的一拼了。

  有了瓶子后,包装速度也快了不少。

  护肤品铺子,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上架了琉璃瓶装的爽肤水。

  卢夫人的爽肤水用完了,她买护肤品,都是自己亲自去买。到铺子里,伙计会根据她的要求,给她拿试用装试用。而且还会另外推荐合适她的护肤品,除此之外,就是为了雅间里的那口茶水。

  不得不说,这茶水是真的香醇。

  也不知道是怎么泡的,雅间里的茶水味道,就是好喝。哪怕是雍京城内有名的点茶手,都弄不出来那醇香的味道。

  卢夫人经过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依旧没能到金卡贵宾。不过她已经是资深的银卡贵宾了,她来的时候,都有专门的伙计等候。

  哥儿周晓阳就是专门负责接待卢夫人的,他领着卢夫人去了固定的雅间,很快就上了卢夫人最爱的茶来。

  “夫人小心烫。”

  卢夫人闻着茶香,只觉得心旷神怡,浑身都舒畅了。

  “你们东家是个有本事的,就连茶水都好的这样与众不同。”

  周晓阳给卢夫人倒了茶后,微微一笑,“东家说不能怠慢了贵宾,有好的东西,自然是要给贵宾们好的。”

  卢夫人满意的点头,她轻抿一口茶水,唇齿含香,“我的爽肤水用完了,这次来它得要。还有我最近睡得不太好,眼下都有青黑了,那祛眼下青黑的药膏,也给我来一些。对了,要是有什么新品也都拿来我看看。”

  她不差钱的!

  “夫人请稍等。”

  周晓阳行礼告退,没有让卢夫人等太久,就端着个托盘再次进了雅间。

  正闭眼享受茶水的卢夫人听到动静后睁开了眼睛,她的视线被托盘里的东西吸引,面露惊讶之色。

  “阳哥儿,你,你手里拿的什么?”卢夫人怕手中的茶洒了,连忙放在桌上,“这莫非是琉璃?”

  雅间的门被外面的伙计带上,周晓阳将托盘放在卢夫人身前的木桌上。

  “回夫人的话,这正是琉璃。”

  周晓阳取出琉璃小瓶,递给卢夫人,“东家说瓷器虽好,却无法看透里面的模样。今后爽肤水与香水都用琉璃瓶去装,能让使用者明白量还有多少,心里有数。”

  卢夫人是见过好东西的,她娘家是西北豪富,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钱。

  她惊讶的不是琉璃,而是竟然有人用琉璃做包装,售卖货物。

  这云庄主得多有钱啊,哪怕是她娘家,也不敢这样做。

  接过琉璃瓶后,卢夫人仔细看着,琉璃通透,能看清里面的水液还有多少,这点确实是很方便。

  她看向托盘里另一个大小差不多的琉璃瓶,“这就是你方才说的香水?”

  “是的,夫人。”

  周晓阳又将香水瓶子递给卢夫人,顺手接过她手中的爽肤水。

  打开瓶口后,一阵幽香传来,卢夫人眼前一亮。

  “这是怎么用的?好香!”

  周晓阳取出棉球,在瓶口按住倒转。随后将棉球有香水液体的那一面,在卢夫人手腕处涂抹。

  “夫人请随我做动作。”

  周晓阳将擦拭后的棉球放下,手腕相交轻揉,又往耳后送去。

  他边做边说:“人靠近的时候,耳后的香气会让人闻见。所以,这香水可以抹在耳后。而我们寻常手部动作多,香水抹在手腕处,会让我们抬手之间,香气萦绕。”

  卢夫人跟着周晓阳的动作去做,她感觉到鼻息间都萦绕着令人舒服的幽香。

  “你说的不错,这香水的味道也好闻。这用处倒是与熏香差不多。”

  周晓阳点头,“确是与熏香功效相仿,香水更快一些。我们的香水有一个特点,随着在身上停留时间的变化,味道也会有微妙的变化。而且留香时间长。”

  卢夫人听着心中欢喜,她也不问价格,直接道:“我要两瓶。”

  目前工坊只出了一款香水,琉璃瓶不太够,做香水的生产线也还不太熟练。

  前期失败的次数也比较多,因此云怀瑾就先上架了一款。等后面熟练了,琉璃瓶的供货量也足够的时候,再上不同香味的香水。

  琉璃瓶装的爽肤水,还有新上的香水,一下子就成了贵妇人们的心尖宠。

  云怀瑾没有再在爽肤水上加价,倒是香水他卖的比较贵,一瓶八十两。

  他所定位的目标群体,也都是权贵。

  虽说香水的用途与熏香相仿,但人总是更喜欢新奇一些的东西。因此,即便是如此高额的定价,香水也在上货架的三日后,一售而空。

  护肤品铺子里没有货的香水,顾愫心手里倒是有十几瓶,不过这些都是她要送给自己那些个嫂嫂们的。

  与云怀瑾的合作不是光靠嘴上说说而已,总是要送点什么,让家里人看到她做的不是个亏本的买卖。

  ……

  雍京城最大的酒楼,繁花楼的天字雅间内,何正淮站在桌前,低着头听着外面街道上的喧哗,叫卖声。

  桌边坐着一名男子,体型偏胖,满面红光。即便是两颊肉向上拥挤,依旧能看出他的眼睛很大,睫毛浓密。

  “瞧我,都忘了让四弟坐下了。”

  何正青用指尖点点桌面,语气淡淡,“快坐吧。”

  何正淮这才点头致意,规矩的坐在了何正青的对面,“多谢大哥。”

  看着何正淮规规矩矩,唯唯诺诺的样子,何正青轻笑一声。他举起酒杯,饮了一口酒,霎那间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见何正青的神色不对,何正淮连忙问他,“可是酒有问题?”

  “砰”的一声响,何正青将酒杯狠狠地砸在桌面。

  他太过用力,里面尚未饮尽的酒,被震的荡了出来。

  “你没嘴不会自己喝看看?”

  何正青心情不好,说话的语气也特别的冲。对此何正淮没有任何的反驳,反而是顺着何正青的话说:“大哥教训的是。”

  还想说些什么的何正青被何正淮的态度弄的不上不下,想再发火,又没理由。不发火吧,心里憋着难受。

  何正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液刚倒出来的时候,他闻着味道,就知道不对劲了。

  他们这次来繁花楼,是带着帏帽的。酒楼的掌柜和小二都没有认出他们,进雅间后,便让小二上了招牌菜还有酒楼最好的酒。

  繁华楼是雍京最大的酒楼,以前这酒楼里这最好的酒,上的都是他们何家的酒。

  如今不过短短几月,这酒就被换成了瑾初农庄的酒。

  眼看着何正青要发邪火,喊小二过来撒气,何正淮酒也来不及喝,连忙提醒他,“大哥息怒,爹让我们来不要惊动了旁人。”

  何正青闻言冷静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依旧难看,“等我弄垮了那酒坊,繁花楼没了瑾初农庄的酒,也别想再用我们何家的酒。”

  “大哥说的是。”何正淮适时的出声应和,以免何正青坏了大事。

  想到这次过来的正事,何正青将怒气压下,他用命令式的语气对何正淮道:“吃完饭后,我走小道去国子监找七王子。崔慎眼线太多,以防万一,你想办法去那酒坊,弄出动静吸引他们的视线。总之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何家与海外私下有联系。”

  “都听大哥的。”

  何正青看向何正淮,他不知为何,总是觉得何正淮与表现出来的恭敬温顺不相干。

  而且当年那件事发生的时候,何正淮年纪是小不错,可真的能一点也不记得吗?

  何正青沉思片刻,突然出声道:“要是被崔慎的人抓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知道,一切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与何家没有关系。抓我入狱,便在狱中自尽。让何家以崔相逼死何家子的名义,讨伐崔相。”

  何正淮一字一句说的清楚。

  何正青观察着何正淮的神情,“你也别有怨言,谁让你没能办好差事,让那些商船成功的去了海外。爹给了你机会,这次你只要能全身而退,还给瑾初农庄的酒坊重击。爹就会原谅你的没用。如果不能,也只能说是你没本事。何家不要废物。”

  “大哥说的是。”

  见何正淮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何正青看不出什么来,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他拿起筷子,“快吃饭吧。”

  何家兄弟二人吃完饭后,再次戴上帏帽,兵分两路前行。

  跟在他们身后的暗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又很快隐匿于人群。

  木青很快收到了消息,崔慎现在在宫里。暗卫的消息,木青直接告诉了云怀瑾。

  何家两兄弟偷偷摸摸的过来,实在是让人好奇。

  暗卫传递来的信息,除了兄弟二人偷偷来雍京,又分开两路外,还有一个比较可疑的点。

  木青照样说给了云怀瑾,“云庄主,听暗卫回禀,跟踪的途中,何正青似乎察觉到有人跟着。但每次何正淮都会制造出动静,看起来像是在掩护。”

  “何正淮掩护?会不会看错了?”云怀瑾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何四郎可不像是什么好人。

  木青摇头,“暗卫观察不会有错,何正淮应是有其他不为人知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