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房间里面只有天师一个人无措地站在那里。
房间中的椅子都倒了，地上是碎裂了的茶杯，目光在触及到地板上那一滩黑色的液体时手脚发凉。
林止雾不相信自己所想的，颤着声音询问天师：“阿纸呢？”
天师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呆愣着看着自己的手，那手上一片腥红。
林止雾抓着天师大声质问，胸膛大幅度起伏：“阿纸呢！我问你阿纸呢！”
天师勾着嘴角笑，直勾勾看着气疯了的林止雾：“死了，都死了。”
“你不是早知道他会死吗，现在怎么看着也不像啊，是不信吗？我告诉你林止雾，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他就是一个外来者，他一死，这个世界上有关他的都消失了。”
林止雾被这句话激得冷静下来，他不能信这个天师说的话：“你疯了？我凭什么信你，你和阿纸到底做了什么交易，鬼a呢？”
听到这个名字天师冷笑一声，眼中也有了伤感，不在意被抓出血的手，微微用力挥开了林止雾，走到那滩黑血旁边，蹲下身，指腹粘在那上面，在拿开指腹上什么颜色也没有。
“他死了，在被阿纸变成人后又死了，我强行灌进他的嘴里，可是他不愿意他怎么能不愿意，我那么爱他，没有我，就凭他自己早被别的鬼吃了，可他竟然说他恶心我？”
天师低低笑着。
“恶心？他怎么敢说的，我杀了他一直养着的鬼，我知道他们是人时就互相喜欢，可惜是暗恋，是我对他不够好吗？我一个天师，和他一个鬼在一起，和师父恩断义绝，忍着遭受的非议，他怎么敢不爱我。”
林止雾眼神奇怪看着天师，一句那不是你自作多情堵在喉中下不来上不去。
天师又看向林止雾，眼中杀意浓烈：“他竟然用你给的那把刀自杀了，我知道你是为了不让他被恶鬼盯上给的，可我还是怪你，如果不是你，他死不了。”
林止雾冷漠的看着：“是你咎由自取。”
“随你说，我虽然想杀了你，可我是一个守信用的。”
天师将那把刀扔到林止雾脚边，看到了站在门口边的鹤棘鱼：“在你听到鹤棘鱼说爱你时，你会突然头疼，只要在发生关系受刺激就能想起来，这是阿纸原话。”
天师眼里有了异样的兴奋，小声道：“你也是个可怜的，至少他是真想过和我在一起。”
林止雾捡起了地上的刀出去了，天师的话能不信，但是阿纸的话要信。
那么现在只差和鹤棘鱼再一次发生关系受刺激了。
鹤棘鱼还没有明白那个天师说的那些话，脸被掐了下后，手又被重新牵上了。
林止雾眼睛还是红的，沙哑着嗓音道：“鹤棘鱼，我没有家人了。”
“再也不会有了。”
鹤棘鱼不明白林止雾为什么这么说：“死了就死了，你还有你的父母，还有我。”
“父母？”林止雾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是你口中我还有的父母扔掉了我，那时一个老道士给我算命，说我是灾星，会让他们两个死，因为这么一句话，我被扔在了废弃的黑水沟里面。”
“那时我已经不小了，有记忆了，也知道一些事情，那对普通人来说只是个臭水沟，对我来说不是，我看到有无数的双手死死将我缠绕住，我想呼救，我的嘴被捂住了，我那时都认命了，死了就死了，说不定变成鬼后能将他们弄死呢，阿纸救了我，那些要吃掉我的鬼也被杀了。”
鹤棘鱼愣住了，很想弄死说出那句话的自己，很懊恼：“我不知道这些，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林止雾听出来了鹤棘鱼话语中不对劲，下一秒听到了哽咽的嗓音。
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林止雾松了握住的手，独自往前走。
鹤棘鱼小心翼翼牵住了林止雾一根手指。
“你没必要知道，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说出来博取可怜吗，我不需要可怜，也不需要被心疼。”
林止雾忍了又忍才忍住甩开鹤棘鱼的心思，冷着声音道：“你不能是家人。”
鹤棘鱼没听出来不对劲，偏头亲了亲林止雾额头：“不能是家人，是因为我们只能是爱人吗？”
林止雾没做回应，拿着刀柄的手都在微微用力，死了就死了吗，怎么可以，谁死阿纸都不能死，既然不是这个世界的，那么在另一个世界就会活着。
在鹤棘鱼又一次亲了下林止雾后，林止雾回头回赠了一个回去，眼神也温柔起来：“嗯，回家后就和我做，我想忘掉今天的事情，鹤棘鱼，我只有你了。”
林止雾这时的回应对鹤棘鱼来说，无异于是兴奋剂，尤其是在听到那些话后。
回家后林止雾把刀放在了枕头底下，又把阿纸那间房落了锁。
在上锁时林止雾看了眼，真如天师所说，房中一切和阿纸有关的东西都消失了。
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在林止雾转身要离开时被突然出现在身后的鹤棘鱼抵在了门上，脖颈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林止雾才动了一下被按得更紧了，身后鹤棘鱼的声音兴奋极了：“就在这里，他连魂魄也没有了，看不见了，不用像那次一样那么害怕被他看见。”
鹤棘鱼什么也没做，和上次气急了一样，脚边有了点鲜红的血。
鹤棘鱼抓住林止雾的头发往后拽，在被咬出血的唇瓣亲用力亲吻着，发泄着林止雾不给回应的不满情绪。
“林止雾你为什么不叫出来？还是害怕吗？只是在阿纸房门前做就害怕吗，这个锁阻拦不了我，我们去阿纸床上做怎么样？你只要一紧张就紧紧咬着我不放，我好喜欢这样。”
耳朵边是粗重的声音，感受不到气息也能想到是有灼热滚烫。
可那话语让林止雾感受到的只有怒气。
林止雾发狠地用力咬着鹤棘鱼唇瓣，在咬得一片血肉模糊后松开了嘴，哑声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