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唐纳德把纪杨清和栖迟带到实验室里面, 一路上有认识两人的研究员打招呼。
纪杨清和栖迟都礼貌点头打招呼。
纪杨清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想想就觉得有些恍如隔世，以前他也是这里的常客。
“她现在的状态虽然已经稳定了, 不过属于没呼吸, 没心跳。只是令我们意外的是她居然还有脑电波。”麦克唐纳德带着两人进入存放那条人鱼的实验室里面。
“这样的状态大概率要归功于你的基因。”麦克唐纳德看着纪杨清，“但遗憾的是, 我们无法捕捉这种脑电波。”
人鱼还是闭眼整个人树立在绿色营养液里面, 从营养液里汲取只能维持身体最基本活动的营养。
“如果能捕捉这种脑电波, 是不是就有破获的可能？”纪杨清忍不住伸手摸上这圆柱形的营养舱, 看着浑身暴瘦的人鱼，于心不忍。
他把半边脸贴到营养舱上，闭眼感受。
“百分百破获脑电波不敢确定, 但我们会尽力一试。”麦克唐纳德没有把话说死。
纪杨清：“好, 辛苦你们了，我会想办法的。”
他和栖迟没有过多逗留，这种生物科技方面两人帮不上忙, 只能另想办法。
两人随便吃了点饭, 回到栖迟办公室，沙望还没有到。
“怎么，有发现？”栖迟看着神色匆匆的纪杨清问。
“嗯，一种吸引力，比上次指引我到海里还要强烈的吸引力。”纪杨清咬着嘴唇回答。
“会不会, 她是我母亲的族人？”纪杨清皱着眉，托着下巴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不是没有可能。”栖迟拉着焦躁不安的纪杨清坐下，安抚性地抚摸他的后背, “人鱼的数量非常稀少，且行踪隐蔽, COG能抓到你母亲一条已经实属不易。”
“而两条更是几乎是不可能，除非她是顺着你母亲的气息寻找，一不小心进入COG的视野里被捕获。”
“那找到我母亲的下落指日可待了。”这个想法让纪杨清兴奋，一把扭过栖迟，让男人和他面对面。
纪杨清脸色因为激动而变红，浑身的血液在他身体里翻涌奔腾，嘴角露出了难以控制的喜悦笑容，身体微微颤抖，随时都会跳起来欢呼，抓着男人胳膊的手控制不住用力。
栖迟也为纪杨清高兴，脸上露出难得的，发自内心的笑容，而后亲吻上纪杨清的脸颊让他冷静。
“我们现在就差一步就能知道你母亲的下落。但这一步也是最困难的一步。”栖迟不是泼纪杨清冷水，只是想让他冷静下来，恢复理智。
纪杨清一听果然冷静下来分析：“如果科技手段不行，捕捉不到脑电波，我们可以试试异能。”
栖迟：“那这件事就更急不得了，人不是那么容易找的。”
纪杨清：“队长，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高兴。”
“我知道，我也高兴，这是我父母拼死守护的人。”栖迟已经放下了，说出自己父母也很坦然。
两人互相拥抱着坐在沙发上，轻轻闭上眼睛，头靠在一起，什么都不做，但却是纪杨清觉得最幸福的时候。
纪杨清缓缓转过头，吻上栖迟的下颌，然后掰过他的脸，在嘴唇上细细亲吻，如同小雨落在脸上一样，有些痒痒的，但又不是很讨厌。
他的手按着栖迟的肩膀，起身一条腿跨过栖迟，想把他推到沙发上继续。
“铛铛铛——”栖迟的手机铃打断了房间内正不断升高的温度。
“起开！电话！”栖迟用力推身上的人，“肯定是沙望！”
“真烦人，坏人好事。”纪杨清愤愤地咬了一口栖迟的肩膀，不情不愿地放开身下的人。
“队长——！”沙望扯着嗓子在电话那头喊，“我到了！信息房里！”
“好，我们就过去。”
沙望还没来得及多说两句就被挂了电话，他挠挠头自言自语：“队长嗓子怎么哑了？”
栖迟推开还在啃他脖子的纪杨清：“我接电话你还闹？！”
“我这叫闹？！”纪杨清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你居然为了野男人吼我？！！”
“你今天别走了！”纪杨清把栖迟推倒，食指挑着男人的下巴，装作地皮无赖，“公子生得好生俊俏，今天就好好陪小爷快活吧！”
“有病！”栖迟笑骂，“快走吧，沙望还在等。”
还好三月份这天气还比较冷，栖迟把大衣的领子竖起来也不算奇怪。
“下次别啃我脖子。”栖迟还是觉得把衣领竖起来，很多人会朝他投来目光。
“那我啃你……”纪杨清往下看了一眼，满脸狎昵。
栖迟：“……”不想说话，只能加快脚步甩开牛皮糖。
牛皮糖毫无自觉性可言，上前快速走两步就黏糊过去，嘴里抱怨他的队长不要他了，肯定是外边有狗了。
信息房里，沙望左等右等终于把两人盼来了。
看见两人进来就抱怨：“我可是为了你们两个人来加班！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们就给我等着！”
“我想让你查查这个号码是谁用的。”栖迟把手机上姜飞舟发的手机号给他看。
这个号码是冯刚失踪之前频繁联系的号码。只要查到这个号码，银行卡就好查了。
“没问题。”
信息房昏暗，沙望把他带来的设备插入电源，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击，速度快到根本看不见他到底按了什么。
屏幕上是代码和命令界面正在运行，各种各样的字符飞快滚动，时而切换不同的窗口操作，再输入一连串指令。
纪杨清和栖迟虽然看不太懂，但也屏住呼吸，不敢打扰沙望让他分心。
房间里回响着沙望敲击键盘的声音，电脑的散热风扇嗡嗡作响，超负荷工作的电脑零件让主机发烫，时不时亮起温度的提示灯。
“银行卡查到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人际关系很干净，很有可能是身份被盗用。”不知过了多久，沙望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纪杨清内心的希望落空，脸上是明显的失望。
“不过。”沙望突然一个转折，“这个号码我查到了IP地址。”
“从前基本一直在COG-E，然后z022年八月份到了COG-A，而现在信号丢失。”沙望说到这里就停了。
他试探性的问：“你们找的是欧文？”
栖迟看着屏幕上的红线：“确实，这个活动轨迹和我们知道的欧文的活动轨迹完全吻合。”
“包括现在，欧文被关押在联盟监狱里，完全没有信号来接触外界。”纪杨清道，“我们需要赶紧找欧文！”
他转身就要冲出去，被栖迟拦住了。
“你现在肯定什么都问不出来，欧文在监狱里面什么都没有交代，你去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那个你们能先把前因后果跟我解释一下吗？”沙望看着两人很困惑，他被抓到这里干了这么多活，还不知道什么原因。
栖迟抿了一下嘴唇，解释了一下他们的猜测。
“他们果真已经手伸了这么长？！”沙望虽然知道一点，可是完全没有想到他们的手已经伸了这么长。
“能不能顺着欧文的IP查查，看能不能查到欧文经常聊天交易的人？”纪杨清冷静了，“他肯定会和COG高层有接触，只要我们顺藤摸瓜。”
纪杨清把手伸到大家面前，做了握拳的手势。
“我已经试过了，不行。”沙望摇摇头，“很可能欧文和他们联系的号码是另一个。”
线索又断了，纪杨清无力地瘫坐在另一把椅子上。
“辛苦你了。”栖迟道，“先吃饭吧，已经很晚了。”
他捏了捏纪杨清的后脖子，给他力量：“已经查到这里了，只剩最后一层窗户纸，马上就能知道了，不要气馁。”
“对啊，纪杨清不要放弃！”沙望也安慰，“我们从一无所知到现在只差最后一层窗户纸，这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嗯，知道了。”纪杨清用双手揉了揉脸，嘲笑自己一声，“只是这希望破灭的感觉真不好受。”
实验室里，麦克唐纳德把纪杨清和纪梦残的头发拿过去化验，一直到晚上五点都没有完成。
纪梦残在医务室里等了好久，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猜测是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就跑了过去。
麦克唐纳德听见敲门声就让门外的人进来。
“说好让我看着医务室，结果自己跑到这边逍遥快活！”纪梦残插着腰指责他，“这些破数据有什么好看的？！”
“自然是没你好看。”麦克唐纳德抬头看了一眼纪梦残调笑。
“你！”纪梦残瞬间脸色涨红，但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张嘴就骂，“你怎么这么不要脸！臭流氓！！”骂完人“哒哒哒”地跑出实验室。
麦克唐纳德只是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笑笑，接着继续低头工作。
虽然纪梦残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看不懂上面的数据，但是他也不想赌最后的百分之一，在结果出来之前，让纪梦残知道他在做什么。
这么多天下来，他对纪梦残心理治疗效果显著。
纪梦残现在敢于面对当年发生的事情，也敢于将发生的事情说出来，心里那一道疤痕已经被抚平了不少。
虽然说话有些慢吞吞，除了骂人的时候。
但是也不过就是十天半个月左右就能完全治好。
他不想在这个档口节外生枝，给了纪梦残一个希望，然后最后又是一个大大的失望。
他怕这样的打击会让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部付之东流，眼下只能三缄其口。
“你真的不去吃饭吗？我饿了。”原本跑出去的纪梦残折返回来，把着实验室的门露出一个脑袋，显得可怜又可爱。
正打算加班的麦克唐纳德看了看手里的工作，又看了看纪梦残，果断放下了工作。
走过去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走，下班了吃饭。”
“梦残，你当时说的你的朋友纪初愿，你知道是什么血统吗？”麦克唐纳德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这些天他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刚刚的DNA检测让他想到了这个可能是小蝴蝶亲姐妹的朋友。
纪梦残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麦克唐纳德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老实回答。
“皇蛾阴阳蝶。”想了想又补充道，“最开始关我们的那个房间不止我和初愿两个人。”
“我和她是头一批破茧的，醒来就发现自己周围一堆蛹，接着就被人带走分批关押。”
“问这个干嘛？”他看着身边高了他一个多头的人。
“没什么，多了解一点COG的情况。”麦克唐纳德找了个借口，“走吧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