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仍然洒落温水, 滴落地板,流淌到盛听眠掌心、臀和小腿上。
痛楚从手肘传来,盛听眠趴在地上起不来,委屈至极。
就在这时, 门突然被人打开, 盛听眠错愕抬起头, 只见门口站着她那个气质高贵的姐姐。
她看到里面的景象蹙了下眉, 迈步进来, 蹲在盛听眠面前,抚上她肩头将人扶起。
“没事吧?”她关心问。
盛听眠坐在地板上,被姐姐触碰上肌肤,熟悉的山茶花香和姐姐的视线逼近到眼前,她才猛然发现自己身上什么也没穿,甚至还有泡沫。
这会反应过来了, 立马合拢双腿,双臂捂着胸口, 咬唇盯着她。
贺检雪见她这样,好笑问:“看来是不疼了?”
她这一问,盛听眠又开始疼了, “还疼着……”
“刚刚不小心滑倒了……胳膊肘一直疼。”盛听眠曲着膝, 一双玉腿就贴着姐姐手臂, 眼光匆匆瞥了眼自己胸口,忽然想到姐姐食女色的问题。
她要不要再试一下呢?
贺检雪双手抚上她右边胳膊肘, “这里?”
“疼……”盛听眠瑟缩退了下, 可怜兮兮看着她。
贺检雪神色凝重:“还有没有其他地方疼?腿有没有?膝盖呢?”
盛听眠摇头, “我得站起来看看。”
贺检雪:“我扶你起来。”
这一扶肯定会被姐姐看光了去,盛听眠犹豫了会, 还是咬牙松开挡在胸|前的手臂,赤城面对,让姐姐扶自己站起来。
盛听眠暗暗注视着眼前人的眼神,观察她有没有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姐姐的眼睛有一种高智感,给她的感觉一直是属于行业内最富有最拔尖那一小部分人的圈层,只是她的性格比较收敛不张扬,沉稳又从容。
因而,在别人都拜倒于她的财富和地位时,她只觉得姐姐的人格魅力远大于这些权力象征。
盯着盯着,盛听眠一不小心短暂沦陷于姐姐眼眸里,她的一根睫毛都能看得清楚,忽地,她很清楚地看到姐姐的眼神不动声色扫了一眼她胸|前。
!
由于动作发生得太快,盛听眠甚至觉得是错觉。
在姐姐的扶持下,她艰难站了起来,没想到脚踝也痛,她没站稳径直扑到姐姐怀里。
盛听眠视线里是姐姐白色的浴袍,她手掌撑在姐姐胸口上方,盛听眠眼神恍惚一秒,昂起头来,又羞又尴尬:“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她真不是故意的。
虽说盛听眠从小在戏台上唱戏,爱情戏曲唱不少,但要是遇上切实发生的情况,她的眼神只会比戏台上更真实更生动,眼尾点缀三分遮掩,三分羞赧和四分不知所措的窘迫。
“姐姐……”甚至语气中带着她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娇酥。
下意识的反应不会骗人,这是意外,贺检雪失神好几秒,直到妹妹腰窝上的温度和细腻肤感传到指尖,她才回过神来,正了正神色,红唇掀开:“……没事。”
“除了手肘痛,还有没有别的地方痛?”
盛听眠一只脚用不了力,只能继续挨紧姐姐,羞赧咬唇:“还有脚踝也痛,可能是崴到了。”
贺检雪一手搂着妹妹,另一只手抬起,取下挂在壁上的浴巾,“先穿上衣服,我带你去看医生。”
盛听眠却还惦记着自己身上泡沫都还没冲洗干净,在姐姐将浴巾裹到背上前,她急忙说:“可是姐姐,我身上还没洗干净。”
这话一落,浴室里安静得只听得头顶花洒的流水声。
盛听眠觉得自己话语有暗示性,在还不知道姐姐喜欢的那个小姑娘是谁之前,她说这样的话,和姐姐这样亲密接触是不是不道德?
如果姐姐喜欢的人另有其人,她这样做算不算窃取她人的喜欢?
这样一想,盛听眠觉得有些难受,低下头小声解释:“姐姐,我没别的意思……”
“你在想什么?”贺检雪哑声失笑,“还没洗干净是吧,要姐姐帮你冲一下?”
只要一被安慰,盛听眠顿时愧疚感散去不少,但随之而来的面对面境遇,让她耳朵忍不住红起来。
“会不会麻烦到姐姐?”
“不会。”贺检雪神色如常关了头顶上那个垂直顶喷花洒,取下手持花洒,放开怀中的人,调节温度。
盛听眠单手扶着墙壁,微微侧着身体,受伤的那只手假装不在意地挡在胸前,到底还是有些放不开。
这可是姐姐亲手帮她洗澡。
调好了温度,贺检雪将花洒的水流往盛听眠移过去,水流划过墙壁落到盛听眠雪白的背上和胳膊上。
盛听眠有一瞬间的激灵,但很快就沉溺于适宜的水温氤氲出的朦胧氛围。
姐姐的五官在水雾里像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滤镜,不真实却又仿佛触手可及,她靠得不算近,甚至可以说有一定距离,可能是为了避嫌,她眼里很寡淡,似乎没有肉/欲。
盛听眠又忍不住想,食女色之人面对赤身裸|体要是没有欲望意味着什么。
大概率意味着……不喜欢。
盛听眠按下心中的难受,眼睫颤了颤,撑在墙壁上的手不自觉收拢,再看向贺检雪时,她把身体转过来,正面站在这个女人面前,挡在胸|前的手慢慢放下。
猝不及防一览无遗所有春|色,贺检雪没料到这种情况,手中的花洒长久停在腰上,迟迟没有下一步。
不自觉挪开目光,看向别处,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这样无异于欲盖弥彰,会被看出端倪。
她抿唇转回视线,落到盛听眠的脖颈上,快速淋洗一遍全身,便把花洒搁好,取下浴巾将弱柳扶风的小姑娘裹住、擦拭。
盛听眠捕捉到她这些细微的举动,原本低落的心情似被牵引般上升,咬了咬唇,姐姐这是单纯避嫌还是心中有钗裙?
浴巾围上来,盛听眠感官转移到她手上,尽管只是隔着薄薄的浴巾,但姐姐手指的力度却透了过来,落到她肌肤上。
这回姐姐靠的近,山茶花香扑面而来,盛听眠不敢看她眼睛,只好看向别处。眼角余光却又忍不住偷偷观察胸|前晃动的手腕。
哪怕掩在白色浴巾下,也能从空隙中看得出筋骨分明,手指修长如玉,骨节明显。
相比较背部的敏|感,盛听眠更难以忽略姐姐的手擦过她胸氵勾的水渍所带来的抚摸感。
盛听眠羞赧得全身泛粉,双眸紧闭,她可是19岁了啊,又不是9岁!除了小时候小姨会这样给她擦身体外,她长大一些,小姨都不会这样给她侍候。
可是姐姐居然……居然……
擦拭的动作擦到腰间,隐隐有往下的趋势,盛听眠大气不敢出一声,偷偷掀开眼皮,看到姐姐纡尊降贵弯下腰给她擦腰擦.臀擦屁.股蛋子擦小腿……
她直发愣盯着姐姐露出的颈子,以及只能从上而下看得到的尤为优越的鼻梁。
到了穿衣服环节,一整套完整的衣服穿下来,盛听眠脸颊粉红如霞。
贺检雪看到她从脸色到全身肤色都一样粉嫩,忍不住联系起秋草鹦鹉,这下真的跟秋草鹦鹉没什么区别了。
“辛、辛苦姐姐。”盛听眠抬起眸来,脸蛋红扑扑说道。
贺检雪揉了揉她发顶,乌发一如既往柔顺亮泽,“还疼不疼?”
盛听眠动了动右胳膊,“好像不怎么痛了。”
贺检雪看向她脚踝:“那脚踝呢?”
盛听眠:“脚踝还有点痛。”
贺检雪拦腰将她抱起来,盛听眠冷不丁身体腾空,她低呼一声,随着姐姐的侧脸映入眼帘,受惊的心脏慢慢回落,嘴角压着,眼含秋水凝望着姐姐。
“带你去看医生。”贺检雪比较担心她脚,毕竟过段时间还要上舞台唱新剧本昆剧,万一出了差错……她妹妹将会承受前所未有的舆论压力。
“好……”盛听眠柔婉应声。
贺检雪将她抱到沙发上,喊来马场俱乐部的负责人,让他把自己的车开过来,处理这一切,贺检雪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浴袍,转身去换。
盛听眠在弧状沙发上乖乖等着,这时候季司宜不知道从哪里得来风声,赶过来,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听眠妹妹,她脸色忧心过来询问。
“听眠妹妹,你怎么样?听说你在浴室摔倒了,这事是真的假的?”季司宜坐到她身边。
盛听眠啊了一声,她丢人的事这么快就被别人知道,忍不住怀疑是姐姐干的,“姐姐告诉你的吗?”
“我问她为什么这么早离开,她提了一嘴说你摔倒了,要带你去医院检查。”
季司宜蹲下来查看她脚踝,伸手揉看,“没有骨折,应该没什么大事。”
盛听眠挽了下秀发到耳后,弯腰看脚踝,“那还要去医院检查吗?”
季司宜:“不用,揉一揉就好了,你还有其他地方磕碰到没有?”
盛听眠举起右胳膊肘:“这里。”
季司宜握住她细白的手臂,检查检查,“没有脱臼,也没有骨节移位,没什么大碍。”
“真的吗?”盛听眠刚问出,就看到姐姐出现在季司宜身后,“姐姐,你出来了?”
季司宜转头望去,忽然间觉得贺检雪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但她品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阿雪,我给她看了,没什么大碍。”
盛听眠试着站起来,“姐姐,我感觉好像不痛了,我们还去医院吗?”
“嗯。”贺检雪上前拉起盛听眠的手,带着她从季司宜面前经过,“事关你演出,这事不能马虎。”
上了车,盛听眠系好安全带,察觉姐姐心情有些许微妙变化,好像是在司宜姐姐出现之后。
盛听眠想不明白,只好放弃,就在这时姐姐那边的车窗突然被人敲了敲,她闻声看过去。
贺检雪降下车窗,窗外是挑了挑眉的任嵛君,“要带她去医院做检查?”
贺检雪嗯了声。
“那……下次见?”
“下次见。”
明明短到可以忽略的对话,盛听眠却从这只言片语中,品尝出任嵛君和她姐姐有心照不宣的且独属于两人的秘密。
而且还是她这种外人插不进去一丁点的那种。
盛听眠垂下眼眸,攥着安全带,胸腔冒起无数酸涩的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