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铮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张子晋差点把CPU给干烧了。
不是说他师父怎么着都得两三个月才能醒吗?
今天晚上谁醒?
他们这里还有谁是昏迷的?
难道是陆云深这个唯一的没有踏上修炼一途普通凡人睡着了再醒来?
“我给他下了猛药。”司铮捂住他湿漉漉,小鹿一样纯净迷茫,又带着说不清的诱人意味的眼睛。
“你师父今晚就会醒。”
张子晋:“!”
什么猛药?
可别把他师父药死了吧。
“不,不会。”跟着做了苦力的鹿蜀趴在地上气喘吁吁,“都是好东西。”
司铮带着他,把妖管局还有相柳他们放在明面上的一些势力给洗劫了,又制成质性温和,但嘎嘎管用的圣药,顺便还把养魂阵给改良了一番。
最主要的是,以神兽白虎的心头血作为滋养,所以张天师今晚一定能醒过来。
“……那可真是辛苦你们了。”
张子晋不知道心头血那一遭,就是感觉他家司铮铮对他好好。
爱屋及乌,顺便对他师父也好。
“谢谢。”他娇羞靠在他身上。
鹿蜀:就我是大冤种呗?
陆云深:“所以你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他这不值钱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我师父大病初愈,你不得给我几天在他膝下尽孝的时间啊。”
张子晋心头的石头可算是放下了,又开始惦记起别的事儿。
陆云深在这儿也好,还能帮他出谋划策。
“咱们……”他凑近他耳边嘀嘀咕咕。
陆云深瞧一眼明显都有情义的两人,不解问:“我不是教过你了嘛,你就直说,准能成。”
“不成!”张子晋娇羞看了一眼司铮,怎么能这样没有诚意。
陆云深:“……”他就觉得这两玩意折腾来折腾去,都是白折腾。
实在无法理解他们这是什么情趣,他忽然想起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越子墨还惦记着你呢。”
这九个月来,他断断续续总是向他打听张子晋的下落,这几天就更频繁了,按照一日三餐的发来问候。
“但是我感觉他的目的不纯粹,应该是在谋划点什么。”
“他什么时候纯粹过?”
张子晋想了想道:“除了在学校那一年。”
越子墨有别的谋算他也早发现了。
只是今天陆云深没有提起,他早就把这个人忘了罢了。
“行吧,有时间我去逗他玩玩。”
玩腻了,这个人便彻底完了。
陆云深不置可否的点头,他也并没有把越子墨放在眼里,毕竟他们手上有的是他的黑料。
他着重要说的是另一件事。
“你也知道的,我家和哪一方都有点关系。”
张子晋点头:“嗯。”
所以呢?
“最近不知道是谁煽的阴风,点的鬼火,特管所那边都吵翻了天,上面也有很多人在讨论,想要杀了你。”
张子晋:“……”他招谁惹谁了?
怎么为国为民奉献了自身之后,涅槃重生就被天下追杀了。
“哎!”陆云深叹气,“这段时间你还是在这里好好待着吧,毕竟一般人应该找不过来。”
若是回到了凡世,不知道会面临什么阴谋诡计呢。
“我听说,特管所那边已经联合隔壁部门,布下天罗地网了,只等你一出现,就会落入他们的彀中。”
“不是,我干啥了?”张子晋茫然,“值得他们这么对付我?”
“都是些其心可诛之人!”
赵景先开了口。
张子晋八岁时,他们就联合起来威逼过天师府一次了,此后各自时常有些小动作。
在张子晋二十岁昏迷时,他们又联合了起来,将他送到了这里。
如今……
“他们不过是打量着师叔没了,我们好欺负罢了!”
“不必担心,天师府不怕他们。”
“可……”张子晋不愿意因为自己,牵连整个师门。
可是赵景异常的坚持:“若连自己弟子都保护不了,天师府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世?”
“而且……”赵景话锋一转,“师叔晚上便醒了。”
“对哦。”
张子晋放松下来。
不用出手,他师父光凭一张嘴,就能把什么特管所,妖管局都给说趴下。
司铮也让他放松,“不过是一些又菜又喜欢蹦跶的小虾米罢了,动动指头就可以碾死了。”
陆云深:好好好,合着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呗?
他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在车底。
“没事就好。”
他收敛了万千思绪,只剩一个疑问:“明明你是帝都的英雄,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总不能天底下人都是一样的忘恩负义吧?
“因为……”张子晋趴在他肩上,吐气如兰,“我不是人。”悄眯眯露出点鳞片给他看。
陆云深:“……”
张子晋瘪嘴,他害怕他!
“不是!天底下人真的这么忘恩负义,是非不分啊!”
陆云深义愤填膺。
不是人又怎么样,他又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儿,甚至救了他们所有人。
转头,那所有人就因为非我族类这个理由,要杀了他?
“怪不得只怪小说当中都是负心人类痴情妖呢,那些人真不是人。”
“没事没事,习惯就好。”张子晋的心情一秒由阴转晴,“反正他们也不是我的对手。”
“你呀,就是性子太软了。”
陆云深狠狠怜爱了。
—
月明星稀,乌鹊没有南飞。
张子晋自天色暗下来,就一错不错地盯着养魂阵,眼睛都舍不得眨。
“嗬!”
时针指向12这个数字,里头终于有了动静。
张天师大喝一声,垂死病中惊坐起,和诈尸差不多,整个人身体梆硬,上半身起来,和腿呈九十度直角。
“师父!”
张子晋第一时间飞奔过去,抱着自家师父呜呜咽咽嚎啕大哭。
“呜哇呜哇……”
“谁家着火了?”
张天师僵硬地扭动脖子,左看右看。
张子晋哭得更加大声了,泪水决堤,像是要将他淹没。
没办法,张天师只能抬起僵硬的手臂,在他背上拍了拍,声音和鼓槌差不多。
“好啦好啦,一会儿为师没死,都要被你哭走了。”
“那我不哭了。”张子晋一抹眼泪,喜笑颜开,就是舍不得放手,“师父终于醒了。”
这一刻,他悬着的心才算是真正落地。
“嗯,醒了。”
张天师适应了一下,身体软和下来,笑问:“这段时间有人欺负你没有?”
他可太知道那些人了。
有大义而无小节。
关键时刻要他们为国捐躯,没有一个人会犹豫,会退缩,可平时总有太多的杞人忧天和小心思。
那日他们亲眼看见了张子晋妖化的模样,刚开始祭天阵破,他们来不及计较,可能还会真心实意的感谢他,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记仇不记恩的就会把这事儿忘掉。
只记得张子晋异于常人的样子了。
他又生死不知,那些个东西,能第三次联起手来上天师府施压。
“没有。”张子晋摇头。
他师父刚好,他不希望他担心。
有些恩怨,过段时间再解决也不打紧。
但是!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也不说。
赵景上来就是一句:“他们要杀了子晋。”
“我给他们脸了!”
张天师当即暴起,就要回去和他们大战个八百回合。
“你好好在这儿待着,待为师去杀他们给片甲不留。”
“可是师父……”
“别担心,为师此次醒来进益不少,仿佛已经触摸到了飞升的门槛,正好拿他们练练手。”
“……”
“为师如今强得可怕。”
“……”
张子晋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师父杀气腾腾走了,他家师兄紧随其后。
陆云深:“不愧是师徒,说的话都一样。”
张子晋:“……”
被勒令留在这里,他想去看个热闹都不行。
他家师父让他到天师府摆庆功宴那天才能回去。
“总感觉老头儿还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他走得也太快了些。”
“别瞎想了。”司铮牵着他,“你师父或许就是沉睡太久了,想去活动活动筋骨。”
张子晋:“……”好离谱的理由。
实在编不出词来,可以什么都不说的。
司铮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宝宝还在生气吗?”
都这么久过去了,他气性是否太大了些?还不给他牵!
张子晋:对啊,都过去这么久了,他都把这事儿忘了,只是他们还没确定关系,就不能牵小手。
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带云深回去休息。”他看一眼四周玩得不亦乐乎的大妖们:“你们自便。”
他师父都走了,他自然没理由再留下来。
得回去好好讨论一下追人的战术。
陆云深:并不是很想参与这项没意义的活动,并且……司铮快要用眼神把他凌迟处死了,他真的好怕。
“他和敖珩比较熟,让他住敖珩那儿吧。”
果然,他们才走出去几步,司铮就忍不住上来,将他们给拆散了,不由分说将他扔给敖珩。
张子晋:“不……”
陆云深和敖珩才认识多久啊?能比得上他们竹马竹马的感情?
司铮低声蛊惑:“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不能被外人看了去。”
“是什么啊?”
张子晋瞬间被诱惑。
竹马是什么东西?他不知道。
陆云深:“……”
多情自古空余恨,唯有算计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