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张子晋看他皱成包子的脸,大概能明白他在想什么,不禁笑得前仰后合。
司铮无奈:“你开心就好。”
他感受得到,自从赵景他们离开之后,张子晋心里就蒙上了一层阴霾。
现在见他真正开怀了,他还能计较什么?
将满天星珍而重之收起来,他牵起他的手,“我们不和他们玩了,带你去其他地方。”
“好哇。”
张子晋笑盈盈跟上,完全不担心自己被卖了。
“……”司铮感觉胳膊一重,脚边传来咕噜噜吐泡泡的声音。
他心底升起不详的预感。
低头,张子晋果然又一次陷入了昏迷,如尸体一般随水波起伏。
“宝宝。”
司铮轻柔将他抱起,探查了一下,除了那股灵力又在乱窜之外,没有任何问题才稍稍放心。
只是玩肯定是不能再玩了。
想了想,司铮将张子晋带回了极地。
司农的那个药浴池子能温养神魂,至少能让他不那么难受。
—
度假村。
几乎没人发现司铮和张子晋不见了。
黎和发现他们离开,只是微蹙了下眉头,没有多管。
他帮不上忙。
“嗨。”晚上,敖珩抵在他的门口,风情万种。
他还换了衣裳,花枝招展跟风俗店的小哥哥一样。
“这里房间不够,今晚我和你住。”他更不懂什么事迂回曲折,直接省略了打开地图的步骤,亮出匕首。
黎和很无语,非常无语。
敖珩却当他是默认了,大喇喇走进去,手上还端了两杯酒。
“喝点助助兴?”
这话说得实在引人遐想。
就好像事前紧张,需要微醺的感觉麻痹神经一样。
黎和终于正眼看他了。
闻了酒味,他面色冷下来。
“蛇足的万古春?”
还真是助兴的酒,喝了能让人抵死缠绵,几天下不了床的那种。
敖珩咂舌,被发现了呢,有点可惜。
“我都把他伪装成红酒的样子了,你就不能当做没察觉吗?”
更可惜了张子晋特意给他们选的这个房间。
按摩水床,室内温泉,暧昧的灯光,抒情的音乐……这些不都白瞎了。
他家亲爱的怎么就能这么不解风情呢?
“哎!”
生活不易,敖珩叹气,并且直接瘫倒在了
“呵呵。”黎和却突然笑了起来。
如同他们年少时一样,温暖明艳,就像一束光照进了黑暗的角落。
敖珩一时间看得痴了。
黎和有多久没像这样对他效果了?
“黎~”发自内心的,他唤了当初他们感情最好时的称呼,不再怯懦,饱含深情。
黎和也没拒绝他大胆的动作,任由他抱着。
久别重逢的恋人终于再次相拥,这本该是第一天便做了的事儿。
“黎~”敖珩声声唤着,手上越发不老实。
黎和甚至回抱住了他。
“我可以不生气,更可以不再问你之前的事儿……”
半句话,让敖珩热血沸腾,马上就要化身为狼。
“也可以喝下万古春,”
说着黎和顿了顿,然后才道:“但是……”
敖珩停下动作。
但是之后,一般跟的都不会是啥好话。
“但是你要告诉我关于妖皇的事儿。”
果然呐。
敖珩的热情被一盆冰水彻底浇灭,并且想把“但是”两个字从字典里抹去。
“什么妖皇?”他装傻充愣:“我不知道呀。”
“鵸鵌肯定是胡说八道。”
“妖族各自为王,和人间的土匪头子似的,天天打架,哪来的皇?”
“子晋宝宝有句话更说得好,封建皇朝已经灭亡百余年了,还想复辟是怎么着?”
“非得把这个名头往妖身上安,那就是武罗,别看它以前就是个小小山神,现在不得了嘞,都统领妖族了。”
“虽然咱也看不上他手下那点虾兵蟹将就是了。”
“黎~”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黎和唇角的笑变成了三分讥讽,三分冷漠,四分失望,“你紧张撒谎的时候,话就特别多。”
大概是觉得只要自己说得够多,别人就插不上嘴反驳,反应不过来挑刺吧。
“……”敖珩一秒闭嘴。
在黎和越来越冷漠的眼神注视下,怂兮兮放开了他。
“在你不愿意说实话之前,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
这次不需要他驱赶,敖珩自己就一步三回头,又可怜又难过的走了。
似乎是在等他的挽留。
黎和冷心冷情,当着他的面甩手将门关上。
敖珩:“……”
当然,作为没脸没皮的代表妖物,敖珩的退避只是一时的。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他也照常来黎和这里刷存在感。
被赶走了也没事,第三天再来就是了。
再被赶走,还有第四天,第五天……千年万载,他矢志不渝。
—
“妖皇到底是什么东西?”
总感觉这个妖皇至关重要,可能还和张子晋有关系。
不然咋么事情回回都是冲着他来的呢?
他不在,大妖们也不出世,也不作妖。
可司铮在极地对夔牛、讹兽、鵸鵌威逼利诱,审问了好几天,也没审出个所以然。
不过这样更印证了他的猜想。
“他体内的灵力是你们所谓的妖皇的?”电光石火之间,司铮想到了这个可能。
如此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妖皇寄生在了他体内,所以他每每承受不住晕厥昏迷。
因为他这具身体是妖皇的容器,所以即便是凤凰遗骸也不能与他融合。
大妖们一个个出世,在他面前兴风作浪是要刺激他体内妖皇的灵力,促使它尽快觉醒。
因为这些,武罗将他送到了极地,想要借助他们压制妖皇,或者看他们两相争斗,两败俱伤。
因为这些,即便是人族鼎盛的天师府,也保不住他。
“既然如此。”司铮目光幽幽,手心凝聚光团,“我先将他体内的灵力拔除,铲除了这个祸害。”
“住手!”
本来安静如鸡的鵸鵌跳起来拦在张子晋面前,“你这样会让他爆体而亡的。”
到时候就什么都完了。
它还想叫讹兽和夔牛一起拦着司铮冲动。
“哎!”
讹兽不做表态,夔牛看他如同看傻子。
这完犊子玩意,他难道看不出来司铮有多看重张子晋吗?怎么会真的如此简单粗暴对待他。
很明显,司铮就是在故意诈他们而已。
这下它跳过去,不正说明了他的猜测是真的嘛。
像鵸鵌这样智商低下的妖实在太多了,妖族凋敝得不冤。
好半天没等到司铮动手的鵸鵌:“……”
它好像有点回过劲来了。
“不愧是那位带大的。”鵸鵌气得咬牙,两颗脑袋疯狂晃动:“真是将他的奸猾学了个十成十。”
司铮手里的光团并未散去,而是对准了它:“你有意见?”
“没有!”
鵸鵌还敢说什么呢?默默缩回了夔牛他们中间。
司铮冷哼:“别以为这样就可以蒙混过去,好好说说你们那个妖皇是怎么回事吧。”
三个妖三缄其口。
即便是暴露了,依然坚定最开始的说法,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司铮:有时候真的很想见见血。
但到底是老熟人了,也不好太过分,他再生气也只是把他们送到地府,让他们尝尝十八层地狱的特产罢了。
因为当了张子晋坐骑,而幸免于难的夔牛:“只是……罢了?”
司铮:“怎么,你也想下去?”
夔牛顿时不说话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司铮也没再多理它。
现在最主要的事是想办法,无痛、安全地将张子晋体内的灵力引出去,让他附着到别的东西上。
或者在不伤害张子晋的前提下,直接把那股灵力给抹杀了。
管她什么妖皇,魔皇,哪有他家宝宝重要。
也不管以后它有多强大,会带领妖族走到何种地步,现在还没成长起来的它什么都不是。
况且它连转世修炼都不敢,弄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附在人身上,想必就是个废物罢了。
只是千万年过去,谣言越传越离谱,才将这玩意传成了无所不能的妖皇。
反正他们不认妖族还有个皇。
“年轻人,我劝你说话不要说得太满,小心以后后悔。”夔牛在一边弱弱提醒。
司铮一个眼神杀过来,“我可以现在就让你后悔。”
“……”夔牛:你厉害,你牛。
它造了什么孽,偏选在那时候醒过来,又第一个遇见张子晋呀?
真是苦了它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勇司战的白虎爱上了读书,各种古籍全部堆在药浴驰旁边,他没日没夜地翻阅。
张子晋醒来的时候,他眼睛都熬红了。
当然,也可能是实在找不到方法,气的。
“你怎么了?”张子晋突然出声,虽还在虚弱,但依旧扬起了笑容:“要考研还是考编?”
这么多书,他这辈子都读不完。
司铮抬头眨了眨眼睛。
还别说,用功这么多天,他有点不适应看字以外的其他东西了。
发现张子晋醒来,他伸手摸摸他,才温和的笑了,“打发时间随便看看。”
“哦。”
张子晋不疑有他。
司铮云淡风轻将满室古籍全部收了起来:“怎么样,有哪里难受吗?”
“都习惯了。”张子晋摇头:“你不用为我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