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可以也不要喜欢它？”
这话过于自私，过于无理取闹了，张子晋没感说出来。
可也正因为这样，委屈巴巴眼泪汪汪的他显得越发可怜可爱。
司铮忍不住伸手抱了抱他，想了想道：“是有点丑。”
“是的吧？”张子晋内心：你这样认为可真是太好了。
他差点还以为司铮审美出问题了。
“长得漂亮的妖……”司铮盘点了一遍上古大妖，都长得比较随心所欲，漂亮的还真没几个。
现在的猫猫狗狗倒是好看，他又觉得配不上张子晋。
“狐狸精，或是熊猫精你觉得怎么样？”
这两好歹有上古血脉，张子晋若是喜欢，便凑活吧。
张子晋无话可说，他能对国宝挑出什么刺儿？
只是，他看身边人的眼神变了变，这货变心是不是太快了点？
还是说他们老虎的发情期到了，所以他急着相亲？
现在妖界已经这么俗了吗？
“你自己喜欢就好，不用来问我的意见。”张子晋不高兴蹬了两下被子。
“那熊猫精吧。”司铮拍板做了决定。
人类好像都很喜欢熊猫。
“我去给你搞一只回来。”
“啥？”张子晋震惊：“什么叫给我搞一只回来？”
他不想去踩缝纫机呀。
司铮理不直，气很壮：“给你换个妖兽的身体，以后你便不会昏迷难受了。”
“哈？”
所以你问我排不排斥妖怪是因为这个？
那我在心里的天人交战又算什么？
张子晋恨不得穿越回去，把自作多情还爱胡思乱想，给自己排了一出大戏的自己抽死。
幸好他没把心里话说出来，要不然丢人就丢大了。
害羞得左顾右盼，司铮站起来，他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了他：“大王三思啊！”
现在法治社会，偷熊猫是犯法的。
“况且熊猫精何辜？人家凭什么要被我夺舍？用自己的身体给我做容器？”
“不管如何，这伤天害理的事儿咱都不能做啊。”
司铮蹙眉：“可是……”
“你想一想……”张子晋声声恳切。
虽然司铮一心为他地这份情义他是感动的，但作为一个受过教育的开化人类，他不能为了自己，把人性都给舍弃了。
他不要成为一个畜牲。
“那是一只黑白色的熊猫，奔跑在洁白的雪地上，它嘴里叼着刚刚捕获的竹子，准备回去喂养刚出生不久的幼崽。它没有发现，一只利箭对准了它，嗖~熊猫被射倒在地，它历经千辛万苦修炼出来的修为散尽……”
“好了，别说了。”司铮手动给声情并茂演讲的张子晋闭嘴。
虽然他本来就不是人，但一想到冬雪寒风中无助的幼崽，熊猫死前绝望的眼神，还有他们之前本该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他瞬间就感觉自己忒不是个东西了。
只是冥冥之中，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一段台词。
“我不去找熊猫精就是了。”
张子晋松了一口气。
“我去给你找只凤凰回来。”
那东西实力强悍，长得漂亮，是要比熊猫精适合他家崽崽。
就是凤凰已绝迹千年，有点不好找。
没关系，有志者事竟成！
张子晋呆呆的：“世界上还真的有凤凰啊？”
司铮：“……”
张子晋反应过来。
也是，各种山海经里的大妖都出现了，凤凰又有什么稀奇的。
但是！
“熊猫无辜，凤凰就不无辜了吗？”
“不无辜。”司铮打定了主意不更改：“凤凰用它们的遗骸就好。”
到时再用天材地宝给张子晋重塑一道肉身，简直完美！
张子晋略激动：我这就要成修为通天的大妖了吗？
光想想就热血沸腾了呢。
司铮揉揉他脑袋上的呆毛，勾唇浅笑，下一刻便消失在他眼前。
看样子非常迫切了。
然后，下一秒他又再次出现：“不用搭理他。”
张子晋：“啊？”
谁？
目光转动，他才注意到敖珩蹲在他房间的角落里，一手捧书一手拿笔，满脸通红目光猥琐，不知在记些什么。
见他们都看了过来，他大喇喇摆手，“你们不用管我，继续继续。”
张子晋：这个人铁定有点什么大病！
司铮印证他的想法：“他是出了名的疯子，被他缠上准没好事，他让你做什么都不用管。”
言下之意就是，他自然替他做主。
“没关系。”张子晋笑得见牙不见眼，“我还挺喜欢和他玩的。”
单纯好骗的鬼火少年最适合用来闲暇时间取乐了。
“好吧，你开心就好。”司铮又在他头上撸了一把，“不要委屈自己。”
“嗯嗯嗯。”张子晋点头，“我知道啦。”
司铮再看一眼他，无奈摇头离开。
张子晋和敖珩眼神一对上，两人脑电波瞬间连接在了一起，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敖珩三两步蹭过来，给他诉说自己这段时间的战绩。
他按张子晋教的，每天一束花，一句情话，丝毫不敢有半点懈怠。
张子晋要是再不醒过来教他点新的句子，他都快没说得了。
“那你成功了吗？”张子晋一想到那个画面就乐不可支，但他现在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死死咬着牙，板着一张脸。
敖珩自信摸头发：“我觉得是成功了的，黎和明显已经被我感动了。”
只是黎和向来都是温温和和的样子，即便内心欢喜，也不会表现出来的。
他懂就行了。
张子晋：我信了你的邪！
完全不敢想象黎和会被那些土味情话打动是什么样子。
很怀疑这人是在说谎。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敖珩自我感觉良好，已经想要进行第二步了。
“我想让我家亲爱的把压抑在心里的情愫都表达出来，大大方方接受我的求爱。”
“想让一个人直面自己内心最简单快捷的方法就是让他有危机感！”
张子晋一秒钟一个主意。
主打一个坑死敖珩不偿命，让本就不受黎和欢迎的他被更加厌恶。
“我们先这样这样。”张子晋搂上敖珩的脖子，与他窃窃私语，“再那样那样。”
“你明白了？”
敖珩睁着自己清澈愚蠢的大眼睛，掷地有声：“明白了！”
找几个人假装追求他，激发黎和的占有欲，让他吃醋，然后他再适时表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给他唯一的偏爱，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最后抱得美人归，大团圆结局。
堪称完美。
“我这就找人去。”敖珩风一般刮了出去。
张子晋在后面笑得邪恶，慢悠悠下了床，准备去黎和那边看热闹。
—
不得不说，敖珩动作确实快。
张子晋到的时候，那边都已经演上戏了。
有巢、司农等秉持着促成一桩婚，胜造七级浮屠的理念友情出演敖珩的追求着，极尽舔狗之能事。
嗯，如果忽略掉他们鼻青脸肿的样子的话，张子晋或许都会认为他们是自愿且发自真心的。
真是难为他们了。
张子晋在心里愧疚了五秒，继续乐呵呵录视频。
上次敖珩求爱的短视频已经爆了，所以他打算把这做成个连续剧，到时好给他们的游戏引流。
他简直是最佳好员工。
“虽然这样说可能会伤害到你，但抱歉。”而里面已经演到敖珩骄矜拒绝掉一个又一个“追求者”了。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敖珩看向毫无波动的黎和：“这辈子只会是他，我的唯一，我的真爱，我的电，我的光，我的宝贝甜蜜饯。”
把自己感动得够呛，他不要命往黎和那儿凑：“宝贝儿~”
低沉的气泡音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张子晋被恶心得够呛。
“滚出去！”黎和或许也是受不了他的油腻了，忍无可忍，一掌把他拍出了门外。
张子晋：四目相对我只想笑，可是笑出来会被打死的吧？
敖珩兀自感动，感动得眼泪汪汪：“他都没有下死手，他果然爱我。”
站起来就要再往里面冲：“宝贝儿，我真的只爱你一个。”
可惜被一道无形的结界拦在外面。
不过敖珩并没有放弃，一只在外面哭嚎表白，一会儿拍打结界，一会儿手舞足蹈，扮小丑作践自己，也只为讨得里面的人一个笑颜。
张子晋：好好好，这年头连妖怪都开始恋爱脑了。
这哥们还挺会自我PUA。
黎和但凡不经意往门口瞥一眼，他都能高兴半天。
“接下来呢？我们该怎么办？”
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敖珩才意犹未尽拉着张子晋回去继续商量战略战策。
“就……”张子晋吞吞吐吐，“你真的觉得黎和真对你有感情吗？”
他都不忍心看他傻开心了，认认真真给他分析了一通。
总结下来就是，现在黎和不厌恶他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敖珩难以接受这个结果：“我的宝贝甜蜜饯，他肯定是喜欢我的。”
张子晋：你高兴就好。
“嗯……”可是后面，他也有点心虚：“只是可能只有那么一小点，暂时很浅薄，还不够深刻。”
反正他就是不承认黎和不喜欢他。
“你就说怎么才能让他喜欢我很大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