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罗：扎心了老铁。
但是要面子的武局长不愿意承认这么丢妖的事儿，只一遍一遍强调张子晋活着就是个祸害，要司铮杀了他。
“你若是下不了手，这件事可以由我来做。”
司铮秒懂她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要我帮你拦住暗中保护他的人是吗？”
武罗：“是。”
司铮鄙夷：“你想得真美。”
谁敢动他家崽崽他弄死谁！
“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我家宝宝的身份。”他抬手，威胁的意味很明显了。
武罗愤恨，但无可奈何，咬紧了牙关。
“下次不要再有这么多废话了。”
司铮一掌打出，整个妖管局骤然轰塌，除了武罗身下一张玉榻，其余的东西全部沦为了废墟。
大妖小妖四处逃窜，隔壁特管所的修士们光明正大出来看热闹，见到是司铮之后才又悻悻回去。
妖怪们也不敢说什么，甚至不敢大声喘气，现场安静如鸡。
“哼！”司铮冷哼，扭头就走。
既然武罗这儿得不到答案，他问别人就是了。
武罗不死心朝他喊“杀了他！不然你会后悔的！”
“我永远不会后悔。”
司铮嗤笑，回头施舍望他一眼，全是嘲讽的意味。
“从行事来看，你才是那个反派，我家宝宝是救世主才对。”
张子晋可以为了不认识的人夜以继日研究捕捉讹兽疱子的东西，不求回报；为了朋友可以只身深入虎穴，不计得失；可以为了师门入极地为质，没有怨言；还为他们做了那么那么多的事儿，不计得失，不顾生死。
这样的人会是灭世的魔头？
不要太搞笑了。
他家崽崽明明有着最柔软的一颗心，最善良的性子。
反观武罗做的都是什么荒唐事儿，为了对付张子晋，甚至可以置全帝都的人于不顾。
私下里更用尽了各种阴私龌龊的手段。
张子晋说他从小倒霉，总是莫名其妙摔倒，而那个地方会有尖利的东西对准他的心脏；好好走路，楼上总有花盆砸下来；在医院，专业的医生护士几次给他用错药，更离谱的是还会把他的呼吸管拔了；平时即便只是喝口水，吃口菜，也会呛到差点断气……
种种事情，不是意外，全是有东西在背后操纵。
这些事情发生，会连带着多少人受牵连？
而张子晋能平安活到现在，自然也是因为有人一刻也不敢放松地护着他。
“我这么做，自然有的道理。”武罗知道自己的手段不光彩，但她不认为自己做错了。
司铮懒得再理她。
跟有些东西是讲不通道理的。
到一处平原，他停下问：“宝宝是什么？”
“这很重要吗？”一个乍一看仙风道骨，仔细一看十分混不吝的老头缓缓出现。
如果张子晋在这儿，就会认出这是他许久不见了的师父，当年将被遗弃在垃圾桶的他捡回去，悉心教养的师父。
“听了武罗的那些话，你会伤害子晋吗？”张天师反问蹙眉思考的司铮。
“不会！”
司铮毫不犹豫回答。
其实张子晋是什么东西，也不重要，他只是想弄清楚了，对症下、药罢了。
他不想看他的宝宝那么痛苦，那样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
一想到张子晋有醒不过来的可能，他都不敢确定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
张天师淡笑：“既然不会，那他就是你的宝宝。”
“只是你的宝宝而已。”
司铮讷讷：“可是我不想他难受。”
“……”张天师幽幽叹息。
张子晋是他捡回去，一手带大的，说是亲儿子都不为过了，他又何尝想让他难受，可有些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若真要张子晋解脱，还真就只有直接刀了他，一了百了这一条路了。
“以后就不难受了。”
这一句话是劝人，也是劝己。
司铮不满自己就这样被打发，身上煞气腾腾。
张天师：“我可是你家宝宝的师父，你不能像对武罗一样对我吧？”
“不会。”
司铮摇头。
他知道张子晋有多在乎、敬畏他这个师父。
“你对宝宝很好。”
张天师唏嘘：“没办法，自己捡回去的孩子，拼了命也要护他平安顺遂。”
看一眼司铮：“你们年轻人就是心思重，沉不住气。其实万事都不重要，不需要知道的那么清楚，难得糊涂嘛。”
司铮无语。
他不知道比眼前这个人类年长多少岁，居然被他说是年轻人。
“回去吧。”张天师了解自己的徒弟，“子晋很喜欢你，他醒来看不到你会伤心的。”
司铮没拦着他离开，想了想，也回去了。
确实，万事都不如张子晋本身重要。
张天师就近在一棵树上躺下，一边翻阅手里的八卦手记，摇头晃脑感慨：“痴儿，痴儿，两个都是痴儿。”
也不知道他是在说谁。
—
其实张子晋这次没有以往那么难受，昏迷了不过半月也就醒了。
“司铮。”刚睁眼，他还不是太能瞧得清东西，但他知道身边人一定是他。摸索着把手伸了过去。
熟悉的温暖传来，张子晋嘴角勾起浅笑。
果然，这人一直陪在他身边。
“有没有哪里难受？”司铮握着他的手，微微前倾。
这半个月他一直帮张子晋舒筋通络，引导他体内横冲直撞的灵力到该去的地方。
按理说张子晋不会受多大的苦了，但他终究是不放心。
“没事。”
视力恢复，张子晋眨巴眨巴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司铮比之前更加好看了。
他周身好像包裹着一层淡淡的银色光晕。
张子晋：“原来真的有人会发光诶。”
司铮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脑子出问题了？”
张子晋：“……”
这个不解风情的大直男！
司铮当然是玩笑而已，扭过头，与默不作声的黎和微微摇了摇头。
很奇怪，张子晋醒过来之后，他体内日渐浓郁的灵力就完全消失了，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
他完完全全变回了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子晋宝宝醒了就好。”黎和的声音温暖又柔和，如春风如夏雨，沁人心脾。
稍稍上前，张子晋立马被迷住。
他好像也变得更美了，身上金光闪闪。
“这块玉能滋养心魂，子晋宝宝戴着玩吧。”黎和弯腰，给张子晋带上玉坠。
起身时与司铮对视一眼，他也探查不出张子晋身上的灵力。
看来他们活了万八千年，见识还是少了，得回去好好查查古籍。
司铮把张子晋快断了的脖子掰回来：“就这么喜欢黎和？”
人都走出去二里地了，他还看看看。
张子晋羞涩缩到被子里，“喜欢的呀。”美男谁不喜欢。
特别是大病初愈就看见美男，简直满血复活好嘛。
心是榴莲做的他，还一直抓着司铮的手不放：“谢谢你。”
张子晋在昏迷的时候，偶尔还是有知觉的，能感受到身边有什么，为他做了什么。
“我其实经常昏迷，都已经习惯了。”
他知道这次吓到了司铮，“你不用担心的。”
昏迷了这么多次都没死，证明他福大命大，命不该绝。
司铮眼神微闪：“你师父跟你说过什么吗？”
“没有。”张子晋想了想，但是医生有说过：“他们说我是因为先天不足，又因为被遗弃，耽误了治疗，所以长大了还是身体虚弱。”
只能好好哦养着，治是治不了的。
“嗯。”司铮大概明白了，这些话应该是张天师教那些人说的。
毕竟他家宝宝平时健康得很，根本没有任何不足之症。
他时常昏迷，应该是触发了什么条件，勾得他体内的灵力苏醒。
他这具身体又承受不住野蛮的冲撞。
“你排斥妖怪吗？”暂时弄不清灵力是什么，会在什么条件下触发，司铮决定另辟蹊径。
“啊？”张子晋想歪了，两腮一红，直接拿被子盖住了半张脸，“不排斥的。”
还以为司铮要跟他表白，张子晋紧张到抠床单。
一边想司铮会怎么告白，一边想要答应还是拒绝。
一下就答应了的话，是不是显得不矜持；拒绝的话，要怎么样才不伤害到司铮。
往更深层次的想，他对司铮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喜欢肯定是喜欢的，但司铮之前一直将他当成小崽子，他又对他是朋友之义，孺慕之情，还是男男艾慕？
怎么办？心好乱。
张子晋大口喘着粗气，心跳如擂。
太过紧张，他大概忽略了自己那两分不明显的期待。
“你觉得讹兽怎么样？”然而司铮憋了半天，憋出个大的。
“什么？！”张子晋唰地掀开被子，直挺挺坐起来。
后面发现自己反应有点太大了，他又欲盖弥彰往后靠：“首先，我没有外貌歧视，但讹兽实在丑了点吧？”
就算化为人形，讹兽也才到他膝盖……怎么看都和司铮有点不配。
张子晋失落扭被子。
不知道他昏迷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什么不得了事儿，竟然让讹兽勾搭到了司铮。
那他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和他黏在一起了？
而且讹兽又不是个好妖怪，它之前还想害他呢。
张子晋嘟嘴，既然司铮把他当小崽子，他就如小孩子一样撒娇表达自己的不满：“我不喜欢讹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