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逛一下我读书的地方。”张子晋兴致勃勃拉着司铮有回了学校。
刚才在操场上的时候，他就发现好多人身上都被影子寄宿了。
他们不管多风骨不催，多意志坚强，多少还是受了点影响的。
也有人会如柳依依一般，自愿成为了影子的傀儡。
“人活着总有些不切实际的愿望。”假山湖水，高楼大厦，一路走过来，张子晋看着影子剥离之后众人或松口气，或欣喜，或不甘，或愤恨……甚至还有直接发疯的，不由得叹了好几口气。
当他们的愿望得不到满足，久而久之，就变成了欲望，他们就会陷入一种疯魔。
这时候影子的出现，对他们来说就是一道曙光，很多人必然经受不住诱惑。
其实张子晋也能理解他们。
毕竟他还想一夜暴富，走上人生巅峰呢。
“只是作为人……”总要有为人的底线。
那些为一己之私伤害别人的，已经不能算是人了，被伤害的，又何其无辜。
“特管局和妖管局都有关于这方面的律法。”难得见他这样多愁善感，司铮放柔声音，往他嘴里塞了颗糖：“做错了事儿的，会受到惩罚。”
“这就好。”
张子晋眯起眼睛，嘴角漾起笑意。
司铮恍惚被迷住了，感觉他身上有一层光圈，忍不住跟着勾起嘴角。
他家小崽子，就是要这样，永远开开心心的。
跟在他们身后的刘致远：没眼看，根本没眼看。
捂着胸口，他总有种自家小白菜马上就要被拱走了的感觉。
张子晋毫无察觉，自然地与司铮贴近，好奇问：“那这次的事儿，武罗为什么没管呀？”
影子就如病毒一般，已“感染”了帝都一大半的人。
“大概是有东西不想让她管吧。”司铮揉揉他的脑袋，没说也可能是武罗自己不想管。
这么多年过去，妖管局当初被创立的初心早就不在了，他们也越发看不懂越来越乖戾暴躁唯我独尊的武罗了。
解决完学校里的，司铮看着张子晋问：“我送你上天？”
“……”张子晋：“谢谢，我现在还不想死。”
扭头，张子晋终于想起了一直跟着他们转来转去的两兄弟：“接下来可能不方便……”
刘致远面无表情地点头，今天他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经历了这么多，怎么会不明白他没说出口的话：“我懂！”
但他还有个遗憾，今天没能满足的话，他晚上都睡不着觉。
“你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一把拉住张子晋的手：“怎么研究出来的？”
世界上真的有妖魔鬼怪就算了，怎么妖魔鬼怪还能用超科学的手段捕获呢，这也太不科学……不，应该是太科学了。
“呵！”张子晋冷漠嘲讽：“愚蠢的麻瓜是不会懂的。”
司铮冷冷掰开刘致远：“你把符箓刻进这小东西里面了。”
张子晋摇头。
是也不是。
里面运转的符箓是他用代码写出来的，结合了游戏里抓怪的程序，就成了。
刘致远：呵呵，你说得简单。
他完全操作不了。
“再见。”他拉上郑荣转身就走：“最近还是别见了吧。”
太打击人了。
同样是学计算机的，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张子晋耸肩，表示自己很无辜。
他天赋异禀，能有什么办法？
“呵呵。”司铮瞧他俏皮的模样，轻轻笑开，“子晋宝宝很厉害。”
自家小崽子能够独当一面了，不需要再躲在自己身后，真是令人欣慰又心酸。
瞅一眼他手里抱着的信封、礼物，司铮心里的酸楚还是不断扩大。
“宝宝很讨人喜欢。”
“当然。”
张子晋依旧不知道谦虚为何物。
怎么说，他当年也是进了校草排行榜的，又是系内人人夸赞的天才，有几个疯狂的迷弟迷妹很正常。
在校园里走一圈，收到点别人塞给他就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的礼物也是基本操作。
这些东西还不回去，他只能好好保存起来。
怎么说也是别人的一份心意。
“哼！”司铮有点不爽，自己送给他的荷包，被用来装这些东西。
“怎么了嘛？”张子晋完全搞不懂身边的人突然闹什么别扭，戳一戳他的胳膊，又戳一戳。
司铮还是不搭理他，他干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带我上天吧。”
虽然这话似乎有点歧义，但他懂司铮的意思。
接下来他们要化身超级英雄，清除整个帝都的影子，司铮带他飞会更有效率。
张子晋靠在他肩膀上：“我怕高，你要保护好我哦。”
“嗯。”感受到脖颈处温热的气息，司铮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他家小崽子最信任，最先要依靠的还是他。
不然夔牛也能飞，他怎么不找它呢。
夔牛：这么想能让你高兴一点就好。
“诶？”
在天上飞了一圈，张子晋感觉有点不对。
影子被剥离，下面的人毫无反应，仿佛什么感觉都没有。
“心理素质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司铮漫不经心往下看：“邪灵离体的时候，他们关于身上所谓系统的记忆就被清除了。”
张子晋恍然点头，看着某一个地方，若有所思。
这事儿对普通人来说太过离奇，如今被附身的人太多，闹得太大确实不好。
就当他是一场绮丽的美梦吧。
—
夜，繁星璀璨，月光清浅，映照得汹涌的海面熠熠生辉。
海风轻轻吹过，带着海水的清新与咸涩，让人沉醉。
海浪拍打画舫，发出舒缓的声音，是自然界最动人的乐章。
张子晋坐在甲板上，将双腿伸出围栏，一晃一晃的，不时捡一颗小几上盘子里的葡萄来吃，悠闲自在。
他收获的影子，被装在一颗颗玻璃球里，围绕在他身边，如一只只萤火虫，给画舫更添了几分浪漫。
然而张子晋有些气急败坏：“它们怎么就没有反应了呢？”
没用的东西，还不如自燃了呢。
什么都问不出来，真的好气哦。
司铮觉得好笑，他气鼓鼓样子像极了河豚。
“这东西是讹兽放出来的疱子，没有自我意识的。”
虽然有他在，讹兽不敢做什么，但断了他们的生机，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儿。
张子晋幽怨了。
司铮居然早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还不告诉他！
简直过分。
司铮别开目光，不与他对视。
这东西又入不了他的眼，所以他不在意不是很正常嘛。
“哼！”张子晋还是不高地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
“讹兽？”他好像有点印象：“其状如菟，人面能言，常欺人，言东而西，言饿而善的那个讹兽？”
司铮淡淡点头：“嗯。”
好嘛，又是传说中的妖兽。
不是说末法时代，灵气稀薄，连成精都困难了嘛，这些大妖怎么会一个接一个的出现。
司铮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他没多在意。
天道没有杀了他，上古的大妖们陆续苏醒，这对他们妖族来说或许是转机呢。
怎么说也是一个希望。
挥手打散了围在他们身边的玻璃球，司铮将张子晋拉起来：“宝宝该睡觉了哦。”
小崽子是不能熬夜的。
张子晋忙活了这么久也确实累了，就没反驳。
入睡前一刻，他才想起来一个问题：“不是，他带我来海上干什么？”
这反射弧，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带你来玩。”司铮略雀跃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那天他想起自己做小崽子时游遍了四海八荒，就琢磨着带张子晋出来玩儿了。
世界那么大，他又上天下海无所不能，他家小崽子怎么能不出来多走走看看。
正好，今天张子晋带他逛了他的学校，他就带他来他小时候最喜欢玩耍的地方。
张子晋：“……”
他大概知道不是画舫不隔音，而是司铮能力特殊，一时无语。
不过他心里也是欢喜的。
不说海景，司铮的这个画舫就能让他玩好久。
雕梁画栋，古色古香，里面什么都准备齐全了，甚至还有傀儡炼制的侍卫、丫鬟、乐师、舞娘，让他好好体验了一把古时贵公子奢靡浪荡的生活。
他若是文采好一点，都能来个举杯邀月，斗酒十千诗百篇了。
幻想着，他做梦都笑出声来。
“滚！”
完全没发现周围多了好多生物，和司铮的呵斥！
此刻司铮站在画舫顶上，海风吹得他衣袍猎猎。
“真可惜，差点就见到了呢。”
黑暗中有东西吐了几口血，语气惋惜。虽然目的没达成，但也没多做停留。
武罗就比较执着了，领着妖管局一百多号妖怪，站在岸上与他遥遥对峙，脸色难看得要命，就是不走。
司铮：“你也滚！”
武罗咬牙，她知道紫雷劈了多久，来得多凶险，只恨没有将司铮劈死。
“杀了他！”她下命令。
既然他没死，就继续为她做事吧。
司铮在张子晋房间布下结界：“我可不是你的下属。”
他才不听她的呢。
武罗凝聚出青色大刀，心里计算它们这么多妖一哄而上，对上司铮能有几层胜算。
“你已经见识了他的不凡，就该知道他不能留。”最终，武罗还是放弃了硬碰硬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