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何四箫和沈槐之刚走到后巷不久就被人盯上了。虽然何四箫衣着朴素,但同行的沈槐之无论是衣饰佩玉还是他那细长柔软的手腕,简直都是在明晃晃地告诉这群劫匪:我不仅超有钱还是个战五渣,不抢我你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

  于是他们遵循初心地抢了。

  于是他们也毫无悬念地得手了。

  劫匪头子看来是个抢劫老手,看着那瘦高个一走远,就立马操起一团破脏布团轻手轻脚地从后面靠近只顾着吃糖人的沈槐之,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刀下去,沈槐之哼都没来得及哼出一声就直接往后倒了下去,劫匪头子接住这个富贵小少爷的同时还顺手就把那团破布给塞进了沈槐之的嘴里。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沈槐之抬进巷子口的一个破烂小院里,扔到脏兮兮的土炕上就开始搜身。玉发簪和牡丹玉头冠看着就贵,拆下来,袖袋里有一只荷包,嚯这么多钱!全拿走,荷包?这荷包绣着金线呢!必须拿走!哎哟呵,还别说,这位公子的外袍可值不少钱呢,扒下来扒下来!

  等大家七手八脚地搜刮干净后,劫匪头子再回过头去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面前的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虽然双眼紧闭眉头紧锁嘴里还塞着团破布条,但是那张清丽的小脸被披散的柔软长发裹住,脸色因为昏迷略显苍白,身上的衣服也因为刚才一阵搜刮而凌乱不堪,这人就这么无助地躺在这里,甚至连一丝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简直就是一朵任人采摘的小花,任人采撷。

  劫匪头子看心头莫名一阵悸动,身体里突然涌出一团说不出的燥热,一股邪火直窜脑门,冲得他气息发烫,连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

  听说那摘花楼里的漂亮小倌比姑娘还软还嫩。

  听说男人玩起来比女人可有劲儿多了。

  听说……

  劫匪头子毫不犹疑地把自己的那些手下全都赶了出去。关好门窗,转身望向炕上昏迷不醒的清俊美人,没来由地口舌发干,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搓了搓手拿着条粗麻绳就朝沈槐之走去。

  何四箫蹲在巷口沈槐之之前站过的地方,虽然心中焦躁得快要把四周的空气都给点着了,但还是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首先排除恶作剧和槐之自己跑了的可能,这里这么脏他是不会瞎逛的,只会老老实实在原地等自己;其次时间很短,就算也不可能被带到很远。

  后巷令人厌恶的污秽此刻在何四箫眼中却异常珍贵,它清晰而直观地记录下地上留下来的所有痕迹。烂泥中各种交错的压痕里有许多凌乱的脚印覆盖在陈旧的压痕之上,很新鲜,看来对方人很多。

  有两道因为拖拽而留下靴子的拖痕,两道拖痕的两边分别还有两道细细的痕迹,那是槐之的靴子,槐之今天穿的靴子是那双他自己闲来无事改造过的鞋,被他加了两条十分令人费解的牛皮绑带,绑带的末梢还坠着两颗铜制锥形钉,当初槐之还得意洋洋地拿着鞋子问自己好不好看,宁风眠虽然对绑带和钉子的用处存疑,但还是决定尊重沈槐之的审美,没有要求他立刻给拆了,现在这钉子确实发挥了极大作用——让何四箫得以在众多脚印中瞬间辨认出属于他的沈槐之的所在。

  何四箫仔细辨认,顺着这两道特殊的拖痕向前走,只可惜这两道拖痕只持续了很短的一段路就消失不见。何四箫闭上眼睛,脑子里立刻浮现一段画面:槐之站在巷子后一边吃糖一边等他,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群人,从背后袭击了槐之,估计是拿什么东西把他打晕了,然后拖走,拖了一会儿大概是觉得他轻,就又毫不犹豫地把他给抱或者抬了起来直接带走。

  带去哪里呢?何四箫眉头紧锁,对了,和槐之分开的时候他的糖还没吃完,那么用来固定糖人的棍子呢?何四箫立刻站起来四处查看。四周很安静,毫无喧哗声,要么他们不在这附近,要么他们训练有素。

  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现在都让何四箫感到万分焦灼,沈槐之这个笨蛋,一点自卫能力都没有,回头就要让覃烽好好练他!

  那只指甲缝里满是黑垢的脏污的手在沈槐之细长而白皙的脖颈上显得更加粗鄙不堪。

  “真他妈嫩啊!”劫匪头子情不自禁地感叹一声,忍不住掐了一把那细嫩的脖子,昏迷中的沈槐之难受得皱了皱眉。

  糟糕,快醒了。劫匪头子决定速战速决,一把扯开小公子的衣领,一股好闻的清新香气扑鼻而来,沈槐之即使到了祝朝,也和宁风眠一样也始终保持着每天沐浴的习惯,衣柜里的衣服和宁风眠的衣服放在一起,总是被熏得一身檀木香气,十分矜贵好闻。

  “嘿!细皮嫩肉的皮肤比女人的还滑,今天可真让我捡到宝了。”劫匪头子脏污的手一把翻开沈槐之的衣服,使劲揉了揉他细直的锁骨和圆润的肩头,胡子拉喳的脸凑近沈槐之白皙的皮肤使劲嗅了嗅, “真香!”

  时间是始终平稳流淌的,何四箫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虽然不断地强行压制要求自己必须不带情绪,但他实在是很难做到真的冷静下来,那可是沈槐之!

  即便是千军万马地敌军压境也能做到冷静调度的宁将军此刻却惶惶不安,这么长的时间,什么人会对沈槐之做些什么,他被拖走的时候有没有受伤,现在是不是很害怕,那只小狐狸天真又善良恐怕连保护自己周全都做不到……

  何四箫闭了闭眼睛,使劲晃了晃脑子,强迫让自己冷静,冷静!

  这个又白又香的美人!劫匪头子感觉自己一阵燥热胜过一阵,急急忙忙地就开始拆裤子。臭烘烘的嘴还凑过去亲沈槐之被脏布团塞住的嘴角。

  太他妈馋人了!

  沈槐之皱了皱眉,被浓重的口臭味儿给活活熏醒了,还没弄明白自己在哪的沈槐之发现自己的嘴被塞了布条,更加惊悚的事情是,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试图挑战自己的底线……

  沈槐之:???

  一个条件反射想反抗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捆得死死的了。

  沈槐之疯狂摇头想要躲开那张臭气熏天的嘴,嘴里因为被塞了布条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这种毫无实质作用的反抗反而进一步刺激到了那个又脏又臭的劫匪头子。

  劫匪头子双手死死按住那两只堪堪一握的白嫩肩头,身下的小公子因为使劲摇头而让头发变得更加凌乱,眼睛里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含满生理性眼泪,完完全全激发了这个粗鄙男人的凌虐欲。

  “妈的,谁都不会来救你,你今天反抗不了!给我乖乖受着吧!”那劫匪使劲扇了正使劲瞪着他的沈槐之一巴掌,小公子白净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触目惊心的红色掌印,然后那只肮脏的手一把扯下沈槐之的腰带……

  何四箫的心脏巨震,跳得让他自己恨不得让心脏停下来,这种有规律的咚咚声影响到他思考了。

  突然,远处的砖缝中的一丝新鲜的浅色吸引住了何四箫的注意力,何四箫狂奔过去蹲下,从砖缝中使劲抠出一根没有沾染到太多尘埃的小木棍,上面还沾着一点晶莹的黄色,何四箫嗅了嗅,那股熟悉的蜜糖味儿撞入鼻中。

  就是这里,何四箫扔掉木棍猛地踹开眼前紧闭的院门。

  “他妈谁呀!”一个被吵醒的劫匪拿着刀骂骂咧咧的出来查看刚才的那一声巨响是怎么一回事,立刻就被一个瘦高个青年扼住喉咙。

  “说,你们劫的那个富贵小少爷在哪?”那青年手如铁钳,一字一句中透着一股坚冰一般的冷硬。

  “你说啥,什么小少爷,我不知道啊,嗬……嗬嗬……”那劫匪完没说还就口吐血沫气绝倒地,何四箫从那人腰间抽出沈槐之的佩玉小心地放入怀中,脸色铁青,然后朝最近的一间房间走去。

  “哐当!”门破了。

  “小五,谁他妈在外面闹呢,揍死那兔崽子没?”一群睡意正浓的劫匪懒洋洋地睁开眼,却被眼前这位活鬼似的的高个青年吓得魂飞魄散。

  “我草!”这群睡得横七竖八的劫匪连忙操刀,却看到那脸色黑沉如恶鬼般的男人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屋内就转身朝外走去。

  “我草?他妈找死吧!”劫匪蜂拥而上。

  何四箫十分心焦,这群腌臜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放槐之这只肥羊走的,他一定在哪!

  寒光一闪,一把大刀凌空朝何四箫的背砍了过来,何四箫甚至都没回头,就着刀背一用力直接把人耸了出去将后面跟着的劫匪们摔成一片。

  接下来,更多的刀砍了下来,何四箫无心恋战,干脆大开杀戒,一时间屋外嚎叫声响成一片。

  “谁啊!谁他妈坏老子的好事,给老子把他砍成肉酱!”劫匪头子十分不满,朝屋外吼了一声就使劲压住使劲乱动挣扎的沈槐之,迫不及待地在他身上乱蹭乱啃。

  何四箫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句命令,掰断送到手边的胳膊就瞬间改变方向朝那间门窗紧闭的房间快步冲去。

  手将将快碰到门就被一把大砍刀截断,何四箫脸色更难看了,直接顺势拽了一下刀,待来人失去平衡之时把刀直接捅进那人的肚子,刀抽出来,一瞬间内脏肠子稀里哗啦掉了一地。

  何四箫愤怒到了极点。

  “砰!”门被砸开了,那张肥胖丑陋臭气熏天的脸抬起来,逆光之下,一个高个挺拔的身影矗立门口,右手拿着的大刀殷红一片正滴滴答答地淌着血,仿佛阎王临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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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槐之:土包子,那是铆钉!铆钉!华伦天奴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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