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没有性能力,这点你们完全不用担心。”仓鼠窝在祢豆子手心,很随意地道。

  闻言其他人纷纷成了豆豆眼,这个时代,能够风轻云淡把性能力这个词说出来。只能说,不愧是医生。

  只有善逸表情微妙后绝望看向祢豆子:“那祢——”

  意识到他要说什么的炭治郎眼神冒出火焰,从隐部的担架上跳起,一个凶猛的头槌撞上我妻善逸脑袋,黄发少年吭都没吭一声,干脆利落晕了过去。

  看得其他人感慨,果然再好脾气的兄长面对觊觎自己妹妹的人还是会暴走的。

  后知后觉想起自己也是鬼的祢豆子:……

  祢豆子把自己缩进木箱,并啪地合上了盖子,只是手里依旧拿着‘口无遮拦’的小仓鼠,显然确实很喜欢。

  只是个小女孩啊。

  仓鼠让毛毛发出暖色的光,木箱里不再黑漆漆一片,有着人类记忆的祢豆子确实不适应黑暗,褪去害羞,全然没有怪夏榆青口无遮拦的样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外形可爱的仓鼠。

  夏榆青下了小号,仓鼠就卷成团睡下,没有起伏的身体像个毛绒玩具,灶门社家贫寒,懂事起就要照顾弟弟妹妹的祢豆子几乎没有过玩具,小女孩抗拒不住毛绒绒的诱惑,忍不住摸了摸仓鼠虽然冰冷却极其柔软的毛毛。

  听着外面炭治郎累极睡着后平稳的呼吸声,她从木箱钻出去,看着哥哥的脸,满眼温柔。

  等到杀死无惨,也能够这样就好了。

  夏榆青下了小号就用大号找到还在路上的炼狱杏寿郎。

  “猗窝座从上弦一那里学会了通透,等会过来顺便教教你。”

  炼狱杏寿郎眼睛一亮,期待地笑道:“太好了,猗窝座兄弟大概什么时候过来?我打算先前往静冈将那里的恶鬼灭除。”

  “应该并不影响,我问一下他。”

  【我距离不远,那只鬼我来搞定好了。】猗窝座快速回应道。

  炼狱杏寿郎欣然答应,通过夏榆青传话将会面地点定在赤石山脉一处荒僻背阴的小山。

  猗窝座速度很快,静冈那只鬼被乱拳砸成碎粉、再无法复生时候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然也没能看到动手之人是谁。

  猗窝座过来已经即将天亮了,没有紫藤山那样刻意种植得密实的树,背阴的山即便是山谷正午时候也会透光。和炼狱杏寿郎见面,双方并没有叙旧多久,主题明确地直接开始切磋。

  确实只能算切磋,炼狱杏寿郎知道猗窝座是自己鬼就再不能将他当做敌人,双方打起来凶却都没有初见时候那种生死之战的紧迫。

  夏榆青一看就知道斑纹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学学通透这样子。

  炼狱杏寿郎天资很强,即便没有开启斑纹在即将中午时候还是摸到通透世界的一些脉路。

  猗窝座给自己换了身遮盖严实的衣服,戴着宽沿帽子。此前他带着恋雪旅游,来过这里,秋天的桂花很香,倒是没有见过春天的静冈。

  走之前对炼狱杏寿郎道:“晚上还是这里,再来一场吧,到时候不需要留情,我没那么容易被斩首。”

  炼狱杏寿郎当然知道这一点,猗窝座没学会通透的时候要杀他都得孤注一掷全力以赴才行,但是:“我的刀不应当对向同伴。”

  猗窝座竟然一时不敢去看杏寿郎明亮的眼神,沉默着离开,背影多少带了点落荒而逃。

  恋雪取笑害羞了,猗窝座虚握着她的手走在樱花下,粉白的樱花纷落,穿过恋雪的手砸在他的手心。

  猗窝座睫毛垂落,轻声叹息:“我存在于人世的每一秒,都觉得……我真是个幸运的家伙呐。”

  恶鬼存活的时间太长,很多事情也就很难具有太深刻的印象,曾经被他杀死的柱面容都是模糊的,现在回忆起来,却好似都是杏寿郎的脸。

  他不敢面对杏寿郎那“同伴”二字。

  他手上的血,必须以无惨的性命和地狱的业火才能清洗干净。

  “我会陪你一起,狛治哥。”恋雪温柔道。

  别人眼中形单影只伫立于樱花树下的男人多少有些孤寂伤感,只有悄然路过的夏榆青才知道,那分明是相互依偎。

  夏榆青叹了口气,这就是传说中的最佳狗粮位吗,爱了爱了。

  和猗窝座预想的差不多,只是当天晚上,炼狱杏寿郎基本已经能够将通透世界融会贯通。

  现在就差斑纹,炼狱杏寿郎问猗窝座可有别的恶鬼的消息。

  猗窝座沉默片刻:“上弦鬼中只有堕姬的位置固定一些,其他若是有机会,我会将消息告知给夏,你可以前去。”

  实际还有黑死牟的消息,在没有接到无惨命令的时候,对方基本都自己宅着,但那暂时不是炼狱杏寿郎可以对付的,真的过早遭遇,只会让鬼杀队折损人手。

  “既然你已经学会,我就先走了。”猗窝座道。

  别过之前,夏榆青给炼狱杏寿郎一个小盒子,只有女生拳头大,橙红发色的青年打开,见里面是一个黑色毛团,在他打开的时候动了动,长毛下几乎看不看的嘴发出细细的声音。

  “不算分身,只是能传声而已,更方便联系。”夏榆青道。

  是白天里给产屋敷耀哉写信时候才想起来鬼杀队通讯不便利,目前电话没有普及,他就干脆贡献了自己的细胞,又因为一团子肉太难看,在外面像戳羊毛毡一样戳了一层厚厚密实的黑毛,看着稍显可爱。

  “毛是真毛,基本不会透光,不小心晒到太阳也没关系,我预备给鬼杀队的柱都弄一个,到时候你想联系谁直接喊名字就能连接到对应那边,对面转述你的话来实现交流,用的多了消耗能量会变小,到时候记得喂点草。”

  相当于稍许延迟版本的移动电话。

  “多谢!”炼狱杏寿郎捧着黑毛球,知晓其对鬼杀队的重要性。

  更多的毛球电话被夏榆青连同上次的信件一起寄给了产屋敷耀哉。

  这段时间夏榆青做的事情已经足够表明至少在弄死鬼舞辻无惨这件事上他是真心和鬼杀队站在一起的,产屋敷耀哉没有迟疑将其分发给其他人。

  主公大人捏着手中触感软弹的毛球,想了想,尝试着喊了声:“能够帮忙联系到夏先生吗?”

  然后就听毛球用细声细气的声音道:“所有的毛球本质是我的细胞,喊我名字我可以直接听到,当主有什么事情吗?”

  身穿主公服的青年温柔笑道:“听闻杏寿郎已经学会了通透世界,之后夏先生您打算也用这样的形式帮助其他人吗?”

  “没错,杏寿郎因为知道猗窝座的身份,与他的对战中无法开启斑纹,之后有机会可以让童磨去试一试。能够克服斑纹副作用的药物还在实验阶段,但无惨应该忍耐不了多久了,我的意见是,先让悲鸣屿先生之外的人先开斑纹,最好能安排得紧凑一些。”

  “我明白了。”产屋敷耀哉点头。

  “感谢您为鬼杀队做的一切,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全力配合的。”

  没几天,让杏寿郎和童磨会面的机会就来了。

  堕姬和妓夫太郎被鬼杀队之人所杀,无惨对此愤怒,又有感时间紧迫形式不乐观,原本它更多是忌惮夏榆青未来的成长,在这之后又必须正视鬼杀队本身越来越强的威胁,它甚至连花都暂时不想找了,总归夏榆青已经克服了阳光,它吃掉夏榆青理应是和吃青色彼岸花一样的效果。

  无限城再次召开上弦会议,这次没叫上猗窝座,他似乎跑的有些远了,无限城不太方便传送。

  会议开始,只有四个上弦在,无惨越看越觉得上弦六空着的位置不顺眼,瞟到角落里安安静静的鸣女,随手给她眼里刻上上弦六的字样。

  扭头看向下座那些没用的下属,无惨开口说这次会议第一句话:“上弦六死掉了,杀他们的只有鬼杀队的一个柱和三个普通剑士。”声音里满是肃杀。

  完全不知道这件事的黑死牟和玉壶眼里都流露出震惊,还是小老头模样的半天狗瑟缩了一下,那么长时间老同事,都是知根知底,上弦六绝对不是能被一个柱带着些喽啰就能单杀的鬼,想到此前差点被紫藤花毒剂暗算折戟的童磨——难道鬼杀队又发生了什么改变吗?

  好可怕,不要为难一个老人家啊,根本不想面对现在的鬼杀队。

  鬼舞辻无惨敏锐察觉到半天狗的怯懦和退缩,冰冷厌恶的眼神扎过来,体内细胞炸裂开的疼痛,让半天狗几乎以为自己死了一次,瑟瑟趴伏着求饶反而被勒令着闭嘴,清醒了才注意到身边跪着的怒鬼,说明它确实被杀了一次。

  鬼舞辻无惨不想看到常态的半天狗一副怯懦的模样。怒鬼那副样子勉强顺眼些,而后它给半天狗、玉壶和童磨下发了找到锻刀村的准确地点并且灭掉整个村子的命令。

  “锻刀村对鬼杀队很重要,他们不会不理会。那些无关紧要的普通人不用杀得太快,让他们有时间传信给鬼杀队,我才好摸清楚鬼杀队的总部在哪里。你们把所有过去支援的柱留在那里,否则也不必回来了。”

  童磨没想到还有自己的活,实况转播给夏榆青的同时笑眯眯应是。

  无惨看着他的笑莫名碍眼,不太高兴地散会。

  鸣女拨弄三味将其他同事传送出去,自己则是兢兢业业又用眼球分]身开始探查鬼杀队的情报,争取早日在众多分部和掩护中找到鬼杀队真正总部的所在。

  夏榆青接到童磨的消息就告知给产屋敷耀哉,总共有三个上弦鬼,能力都相对棘手,哪怕中间一个是自己鬼也不能太疏忽大意。

  稍微商量过后,最后决定让炼狱杏寿郎和年龄最小的霞柱过去,恋柱正好刚申请了前往锻刀村,估计能正好碰上,因为宇髄天元被他用血鬼术治疗过,事后也给了血液样本用作传送,算一个机动位,加上夏榆青自己,能够最大限度保证鬼杀队不会折损人手又能有足够的压力。

  但因为此前猗窝座被日轮刀掷中,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意外和欣赏,好生将炭治郎的刀扔在树林里,最后被收拾战场的隐部捡到转交,这次炭治郎损坏刀的次数暂时还没将钢铁冢萤得罪死,暴脾气的锻刀师追杀了他一番还是同意为他修补刀。

  见产屋敷耀哉没想叫上炭治郎的样子,夏榆青提到:“炭治郎的火之舞神乐还不算熟练,最后对付鬼舞辻无惨还要靠他,多面对上弦有利于他的成长。”

  产屋敷耀哉想也是这个道理,将炭治郎加上。

  正好此时夏榆青收到珠世的消息,能够克服斑纹副作用的药她已经研究出来了,只是因为没有真正面对斑纹所有者临床试验过,效果不一定稳定。

  夏榆青于是本体过去见她,帮忙试药效再补充些无惨血肉的存货。

  夏榆青离开之前,珠世又拿出一味药:“这是能够使鬼重新变回人类的药,但是对无惨的细胞用处不大。”

  迟疑片刻,她微微鞠躬道歉:“抱歉,制作这味药的时候我曾用您的细胞做过实验。”

  “有用吗?”夏榆青看了看药,问道。

  “……完全没用。”珠世抬起头,目光中透着忧虑,其中更多是对他本身的忧虑,当然也有更深的顾忌。

  使鬼变成人的药物对夏榆青的细胞完全没有作用,也就说明他永远只能是鬼,等到成功杀死无惨,夏榆青或许会成为这个世界上唯一并且强大的鬼。

  到时候,没有了鬼舞辻无惨这个最大的敌人,夏榆青和鬼杀队之间,大概不会是像现在这样友好。

  即便没有起冲突,永生也未必是一件好的事情,以及……夏榆青能够经受住漫长的时间,保持现在这样平淡温和的心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