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都不太想理会此前还很尊重的童磨,妓夫太郎看着妹妹,眼神带着眷恋:“抱歉,又一次没能保护好你。”

  堕姬听到这句话,她眼里蓄满泪水,根本说不出以往那些任性的话。

  “欧尼酱,呜呜呜都是我太弱了……”

  看着已经消散了的两只鬼,童磨歪了歪头:“临死前认识到现实,也是件好事。”

  然后堕姬哭得更大声了,妓夫太郎直到最后完全消散时候都在哄妹妹。

  送走了兄妹俩,童磨站直身体,笑眯眯对着对面夏榆青摆了摆手:“呦~夏,多日不见甚是想念,你看起来过得还不错?”

  夏榆青勾唇,没搭理他。

  宇髄天元扛着刀,打量着他:“那只差点被杀掉的上弦之贰?”

  童磨不以为耻,还颇为骄傲一般点点头:“我叫童磨哦,这次你们鬼杀队的花柱大人来了吗?那样美丽温柔连剑式都是花香的女孩子,我可是一直在期待和她重逢呢。”

  【童磨你还要叙旧多久?!】鬼舞辻无惨忍无可忍的声音响在童磨脑海。

  当然怀疑是不可能怀疑的,就童磨那倒霉性格,鬼杀队那些家伙跟它握手言谈都不可能跟童磨成朋友。

  【别管那个柱,快去给我杀掉炭治郎!】

  无惨话音未落,就见夏榆青身边多出一个人,至于白发恶鬼本鬼则是施施然走到炭治郎身边,搭着他的肩膀面对这边露出一个微笑。

  一副有本事你来呀的模样。

  白色火焰纹披风是典型的炼狱家的岩柱传承,橙红的发色,强悍的气息。

  鬼杀队之炎柱。

  童磨原本惬意摇晃的金色铁扇一顿,他用商量的语气问道:【大人,我好像打不过,可以找机会撤吗?】

  无惨:?

  我难道不知道你估计打不过吗?但你这个态度是不是有点过分?你还有拿我当老板吗?

  童磨晓之以理:【您看,那个炎柱正好克制我的冰,另一个能杀妓夫太郎估计也克制我的毒,夏榆青完全克制我的血鬼术,还能随时给他们恢复全盛状态对我车轮战……要不然其他上弦有有空的吗?可不可以过来支援一下?属下还想留下这条命为您办事,至少不想给夏榆青送菜让他更强大好跟您作对呀~】

  无惨:……虽然很想送童磨一句‘那你去死’,想想到底是个上弦二,面对夏榆青的时候是没用了点,但真正跟鬼杀队打起来的时候应该能派上用场,还没有弄到产屋敷耀哉的位置,不到总攻的以后,无惨终究还是压制下脾气。

  【再有下次,你就真的去死。】

  说完,无惨越想越气,还有浓重的危机感,堕姬是水了一些,妓夫太郎的能力还是有的,换位血战时候再努力些说不定能打过玉壶,音柱和那几个连柱都不是的少年能杀掉那对兄妹,还是因为他们实力。

  哪怕不想承认,无惨也很清楚,这一届的鬼杀队之柱,怕是千年来最强大的一批,尤其是他们即将进入斑纹时代。

  最强的一代柱,日之呼吸继任者,斑纹……这些要素让无惨无可抑制地想起当初战国时期,百年前它可以硬耗耗死继国缘一和那些开了斑纹就活不过二十五岁的剑士,这次有夏榆青在,他的血鬼术竟然对人类也有效,这个方法根本不成,甚至它还不能拖延太长时间,不然等夏榆青成长起来,他有着那样的能力。

  ——至少鬼舞辻无惨代入自己,如果有那么一个优质食物,生命力旺盛,只要吃得还剩下一口就能再长回来,它肯定舍不得杀,但绝对会圈养起来,当做长期的食物来源。

  只是想象一下都让鬼舞辻无惨满心恐惧,头一次觉得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它无论如何不允许自己沦落到那样犹如牲畜的下场!

  想到自己处境这样危险,手下竟然还是一群花都找不到的蠢货和童磨这种嬉皮笑脸的划水王者,无惨就愈发抑制不住自己想裁员的心,但上弦六刚死,有用的就剩五个,再裁下去它成光杆司令了,于是眼不见心不烦地离开了童磨的视野。

  童磨被大老板批了假条,还有些遗憾鬼舞辻无惨没有当场试试弄死他。

  那当然是弄不死的——但这样他就可以/明目张胆/名正言顺地暴露身份了呀~说不定还能去鬼杀队看望可爱的蝴蝶小姐,可比陪着一个易燥易怒的大老板有意思多了。

  童磨笑眯眯的面上看不出想法,没有杀意,什么都没有,仿佛他就是单纯遛弯过来帮同事收尸,宇髄天元和炼狱杏寿郎都不是喜欢在战前啰嗦的,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手持日轮刀上前。

  童磨向后躲闪开,金色铁扇向前一挥,声势浩大地炸出一团团冰雾几乎将半个花街笼罩,两个柱知道童磨用毒,炼狱杏寿郎快速用炎之呼吸将冰雾散去,音柱配合默契地飞身斩向童磨,白橡色的头发落下一截,冰雾再次扩散,然而没有攻击,只远远地传来近乎欢脱且越来越远的声音:

  “撒~由~那~拉~”

  所有人看着空空如也得街道,脑袋上都顶起几个问号。

  嘴平伊之助跳上楼顶,看着远处越来越远的白点: “……所以,那只鬼是来干什么的?”

  当初花潮岩雨四位柱针对他的行动之后,两位女士共同评价:“那是个极度恶劣的鬼,喜好玩弄人心的无心怪物。”

  万世极乐教相关的卷宗也表示着童磨罪孽满满、本性恶劣。

  所以哪怕童磨一上来就跟夏榆青很熟的样子,炼狱杏寿郎也完全没有想过他也是夏榆青发展的下线。

  夏榆青:……这么一想,收下童磨似乎是显得自己/饥不择食/不拘一格了一点。

  看看天色,距离天亮还有一会,按理说十二鬼月中上弦二的等级了,不应该连面对两个柱的勇气都没有。

  夏榆青摸了摸鼻尖:“所有非物理意义的血鬼术对我无效,童磨跟我打过,大概是因为这个?”

  其他人都信了,童磨一个冰法师,单对对面一个带了众多近战的禁言加顶级奶妈,硬着头皮上才对不起他智商。

  刚因为童磨的不战而逃愤怒的无惨回去就得到一个还算让它舒心的好消息——猗窝座竟然真的在和黑死牟的对战中学会了通透。

  猗窝座开通透之后战力大增,黑死牟意外同时也难得兴奋起来,和童磨找了个阴雨连绵还背光的深山老林里打了好几天。

  猗窝座的进步肉眼可见,本就好战的他几乎不想停下来,还是触及恋雪担忧的目光才从那种狂热中脱离出来,看着自己和黑死牟都有伤,他没用武器伤势更重一些,但黑死牟也不算轻松,他可以找夏榆青补充缺失的能量,黑死牟却绝对会选择吃人,到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

  恋雪会伤心的,这样一个前提,猗窝座瞬间战意全无。向黑死牟提出停战,等他更强一些再进行切磋。

  黑死牟同意了,难得一改闷葫芦的性格和他多说了几句话,问他怎么会战斗意识增强那么多。

  猗窝座对黑死牟不太了解,思考片刻,回了他一句:“只是在和一个人类打了一架后,想通我应该更加专注战斗和技巧本身。”

  恶鬼强大的恢复能力,一旦太过依赖,那反而是对实力的束缚。

  后面那句猗窝座没有说,黑死牟却仿佛听懂他言下之意:“……但是,成为鬼之后,除了我们彼此,再没有可匹敌之人。”

  声音低哑仿佛喃喃。

  唯一就算他变成鬼都无法超越的那个人,也终究受限于生命,和其他蝼蚁一般的人类一样死去,尸骨被岁月侵蚀成沙砾,除了他和无惨,再没有人知道曾经有那样一位惊才绝艳的神之子,曾驾临于人世。

  猗窝座听到黑死牟的话,他脚步微顿,终究什么都没说。

  离开之后,猗窝座告知夏榆青自己开启通透世界,同时看着恋雪。

  他想起狛治时候的自己,离开了强大的恶鬼躯体和血鬼术,单凭拳脚,此前的他几乎没有进步,即便对黑死牟战斗多次,也没能学会通透世界。

  究其缘由,他想,大概是因为内心吧。

  内心软弱的他怎么样都不能学会通透,只会满足于仗着鬼躯杀戮人类的虚假强大,内心能够强大,只因为心中有希望守护之人。

  鬼杀队那些人能够以人类之躯成长到对抗灭杀恶鬼,其中有许多,大概是因为重要之人被摧毁的仇恨,以及炼狱杏寿郎那样,他这样的家伙无法理解的正直信念。

  猗窝座终于想起来还要给无惨报备。

  无惨让鸣女将他和黑死牟都传送过去,难得和颜悦色地对猗窝座一番鼓励:“……这段时间先不着急去对付夏榆青,多吃几个柱和鬼杀队的剑士增强了实力再去,务必保证一击必杀。”

  猗窝座垂首:“是。”

  心里却想着正好趁此机会教给鬼杀队那些人通透世界,强压下说不定还能开斑纹。

  黑死牟沉默着,还在纠结猗窝座忽然有那样大的进步,而他却一直原地踏步,回想继国缘一,他终究还是比不上他。

  他周身的郁气让原本想交代他一些夏榆青情况的无惨不想跟他说话,即便那张脸被它故意多弄出两对眼睛,还是无法拟态的类型,除了斑纹几乎完全一样的面容依旧让无惨不想多看。让鸣女将两个下属传了出去。

  重伤的三个少年被隐部的人带去附近的藤之家,炎柱此前的任务还没完成,又是全盛状态,半路就告别离开。

  宇髄天元要照顾此前战斗中受伤的三个老婆,倒是和他们一起去了藤之家。

  夏榆青小号吃掉了堕姬和妓夫太郎的身体,变回小仓鼠之后体型大了许多,勉强挤着把自己塞回原本那只荷包,下一秒那只街边随意买来的荷包就被撑开了线。

  仓鼠呆住一秒,探头摸了摸开线的荷包,黑豆眼有些郁闷。

  体型变大放哪里都不太合适,最后仓鼠被交给眼巴巴看着,明显喜欢小动物的祢豆子,现在祢豆子清醒的时间更长,白天被炭治郎背着呆在小木箱里的时候也能有宠物陪着。

  只有善逸死活不同意:“但是他本质是男的啊是男的!怎么能和祢豆子呆在一起!”

  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没有把夏榆青当男人的炭治郎和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