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舅点头感叹:“亏我看着外甥殿下长大,和仲怀更是称兄道弟好几年,却都不如元若你这新交的兄弟细致入微关怀体贴。”

  桓王和顾廷烨一听不服气了,争相恐后地要表现自己非常细致入微对沈国舅非常关怀体贴。

  桓王到底级别最高,抢先开口道:“小舅舅,可是军中有什么麻烦?”

  顾廷烨则不甘落后,紧接着问道:“沈兄,可是太后大娘娘又让皇后娘娘为难了?”

  沈国舅苦笑着摇头:“都不是。就是有,也能应付。”

  最后还是齐衡后来者居上猜对了:“国舅可是因为后宅之事为难?莫非邹大娘子容不下康小娘?”

  沈国舅终于苦笑着点头:“知我者,元若也。则诚没有妾室,不过有过通房;元若和仲怀不必说,太后是打包给我们赐的美人。殿下您就更牛了,侧妃妾室比我们都多,你们难道就没什么妻妾烦恼?”

  盛长柏道:“我那个通房已经嫁人了,之后我公务繁忙,娘子贤惠,我们又不是没有儿子,哪里需要妾室。康家几位表妹除了嫁给王家表兄的元儿妹妹,其余我们见得不多。对了,元若,你见过的,这位兆儿表妹莫非和元儿表妹一样,有些嚣张跋扈?这不会吧,她可是庶女!”

  齐衡摇头说:“嚣张跋扈?正好相反啊!就如二哥所说,她是庶出,虽然生母受宠,但是被康姨妈管教得死死的,怯懦胆小生怕得罪人才对吧!反正我见过一次是这个印象,也不像是装的。”

  盛长柏点头道:“元若说的和我想的差不多。国舅,照理说这位兆儿妹妹应该是循规蹈矩之人才是,难道是她有什么逾矩的行为?若是如此,我可以叫我大姐姐出面劝说一二,到底是自家表妹。”

  沈国舅再次苦笑着摇头:“如你所说,兆儿确实再规矩没有了。到我家里好几日,月娥都没安排人伺候她,也没给她安排月钱,洒扫洗衣都得自己动手不说,就连饭食她都得到厨房去求,不是吃些剩饭剩菜就是自己动手做些吃食充饥。还好她厨艺不错,不然只怕饿死了。我问起月娥,她只说搬家事忙她忘记了,还是我拨了两个婆子两个女使去服侍她。兆儿看我给她送了人还惶恐不安,说用不了这么多人伺候,怕月娥不高兴。”

  桓王作为政治人物却有点多疑,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康小娘没人服侍没饭吃的?不会是她故意装可怜博取你的同情爱心吧?”

  沈国舅摇摇头道:“应该不是。搬家的第一日月娥不在我院里,我只好叫兆儿帮忙收拾东西,这才发现她身边没人伺候的。她没饭吃每月没月钱的事儿,是我小女儿玉珠告诉我的。玉珠提醒我说,康小娘到底是太后赐的,若是在我们家连饭都没得吃,传进宫里,只怕太后又有理由斥责皇后姑姑了。”

  大家看着沈国舅,都很同情。

  一个十来岁小姑娘都明白的道理,贵为二品夫人的邹大娘子居然不明白,沈国舅很辛苦啊!

  盛长柏听了很瞧不邹月娥的做派,皱着眉说:“妾室对主母要恭敬,可主母对妾室也不能苛刻,这就跟咱们当官管下属一个道理。我们希望下属能干忠心,也得对下属以礼待之赏罚分明才是。若是康小娘没有错处,邹大娘子这么做可不合适!”

  顾廷烨却幸灾乐祸地说:“哈哈,谁叫沈兄你瞎了眼,喜欢上你小姨妹!当初元若请我们来打马球,你那个时候正和张家议亲呢,居然在齐家花园私会小姨妹,臭不要脸!反正是你自己看上的人,你们别同情他!”

  这事齐衡和盛长柏都听各自娘子说过,桓王却是第一次听说,顿时惊了:“小舅舅,还有此事?邹大娘子未婚便私通姐夫,这品行有问题啊!我说舅舅,我要是早知道,定然不会让你们成亲!她虽然年轻貌美,可是娶妻娶贤,再说你续弦的时候可不是八品禹州校尉,而是二品汴京都督了啊!她跟她姐姐,未免差得太多了!”

  桓王一语勾起了沈国舅的相思,叹着气道:“我就是觉得对不起她姐姐,才娶她的呀!月娥现在的模样,跟她姐姐刚过门时简直一模一样。要不是我,娘子她怎么会早早去了呢?唉,说到底,她并不是她姐姐。”

  齐衡和盛长柏从未见过大邹氏,便问顾廷烨:“这位先头的邹大娘子,定然很好吧,才会让国舅念念不忘,移情姨妹。”

  顾廷烨和桓王一起点头:“真是很好很好,人间三圣母,活的观世音!”

  齐衡和盛长柏:……小邹氏你自求多福!

  盛长柏摇着头道:“宠妾灭妻乃是乱家根本,虐待妾室也有辱清白家风,国舅你要教导邹大娘子按规矩来才是。兆儿妹妹身为妾室自当安守本分。不过只要她不越过邹大娘子,也该加以善待,哪怕不为了大娘娘的面子,也不能肆意凌辱啊!我不像元若和仲怀,成日里情情爱爱挂在嘴边。我只觉得,邹大娘子若是管不好内宅,那就不是个合适的妻子,不免拖累国舅。”

  除去邹月娥的小插曲和男人们的小牢骚,今日齐家可谓宾主尽欢。

  齐伯璠和齐仲瑶小朋友特别给面子,长得好,性格好,被无数个长辈轮番鉴赏也不发飙。

  一逗就笑,累了就睡,就连饿了拉了也只是哦哦两声伸伸小胖胳膊蹬蹬小胖腿,让齐家四位主人脸上格外有光。

  这般玉雪可爱的两个娃娃谁看了不爱,何况出身门第都是杠杠的。

  满月酒席间,当然又有无数人提出要结娃娃亲,都被极有原则的平宁郡主挡了回去。

  齐家男孩满了十八女孩满了十六才能议亲,男二十女十八才能成亲,在这之前拒绝骚扰!

  这场满月酒,一直闹到月上柳梢头才散席。

  齐衡和明兰看着儿子女儿在西厢房睡得香香甜甜,才一起携手回房,梳洗了上床躺下。

  夫妻两人已经养成了习惯,不管多累多晚,最后一定要进行一场甜蜜卧谈才能睡得着。

  这晚却不止卧谈了,而是来了一场床战。

  胜负不明,应是双赢。

  结束之后的明兰如慵懒小猫一般地躺在齐衡怀里道:“懒得洗澡了,怎么办?”

  齐衡用手在明兰光滑的肩头画着圈圈道:“那就不洗呗,大家都是黏糊糊的,谁也别嫌弃谁!”

  明兰有点嫌弃:“哎,元若哥哥,我一直觉得你有点洁癖啊,如今做了孩子爹,也变邋遢了!”

  齐衡倒打一耙:“你不是也不想动,我这不是也想多点时间陪陪你么,要是你肯陪我洗鸳鸯浴,我马上起身!”

  明兰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可也不过刚刚二十。

  被夫君如此一逗,仍然会脸红。

  不过她骨子里有几分好强,因此忍着娇羞,从水墨画薄纱帐内探出个头,吩咐外间的小桃带人去打水,然后缩回来附在齐衡耳边笑道:“鸳鸯浴就鸳鸯浴,谁怕谁!”

  齐衡高挑匀称,明兰娇小玲珑,齐家特制的大浴桶里装进夫妻两个也不是特别拥挤。

  明兰坐在热水中给齐衡按着头皮和脖颈,不免有些心疼:“瞧瞧你脖子硬的,定是这些日子下衙回来还去书房看公文写劄子累的!”

  齐衡闭着眼睛躺在明兰怀里享受小娇妻的免费按摩,叹口气道:“官家锐意改革,太后虽然还政,但对朝堂仍然关注。二叔和国舅这次凯旋回来上的奏折,只怕将来还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