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搞清楚了情况,对手也不强,祁星就不打算浪费太多时间在这群人身上。

  李叔他们已经在山里待了一天了,时间越长越多变数。

  他观察了一下情况,放下月流让月流先在楼顶等着。

  月流没说什么,乖乖地站在原地。

  身上的小斗篷把他裹得像是一颗小苹果。

  看着蠢蠢的。

  祁星没忍住在下去之前捏了捏月流的脸。

  被月流气呼呼地打掉了。

  祁星走到了屋子正面大门的上方。

  等待被押着的何轩走过来。

  就在那小弟正要进屋时,祁星跳了下去同时一章劈晕了对方。

  小弟连一点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在了地上。

  何轩听见声音,一回头就看见了祁星。

  他的目光有些兴奋,从实验室里被救出来的时候都没这么兴奋。

  想来是当时已经心存死念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祁星说了可以带他一起复仇,何轩不想就这样交代在这群路边的土匪身上。

  “车钥匙在谁那?”祁星无视了何轩炙热的目光,开门见山的问道。

  何轩跟了一路,自然知道钥匙在哪。

  连忙蹲下身子在小弟身上翻找。

  与此同时,祁星感觉上面有目光在看自己。

  一抬头就看见那小苹果在屋顶伸出个脑袋,往下面瞅,似乎生怕自己被忘记了。

  两人对上视线,小苹果费劲地伸出手挥了挥。

  虽然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但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催促。

  祁星沉默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这幅小模样实在太可爱了。

  他快速地跳上去把小苹果抱下来,小苹果才老老实实地安静了。

  何轩也已经拿到了钥匙,事情比想象中简单快速许多。

  车就停在面前,祁星拿过车钥匙打开车门,把月流抱到副驾驶上面还系了安全带。

  何轩自觉地进去后座,他倒是想主动开车,但是异能消耗干净了,没力气。

  祁星回到驾驶位上调整了一下座椅就发动车子,转弯上路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祁星不打算管其他人,反正他们也追不上。

  听到车子轰鸣声的老大似乎才注意到前院的动静。

  等他跑着步追出前院,已经只剩下个车屁股了。

  他没注意到趴在门口等小弟,以为是对方开车跑了。

  一边追一边在后面骂骂咧咧。

  因为是泥路,路还窄,车速没法太快。

  祁星瞥了一眼后视镜,正想用异能解决掉对方时,就看见那人踩到坑里摔了一跤。

  对方爬起的功夫,车已经开上大马路了,也不太可能追的上了。

  后视镜里只能看见那个人影越来越小,那个老大还不知道,正是这一跤救了自己一命。

  开上大路便平缓了起来。

  月流忍不住坐在车里打瞌睡,他还是很困,而且车里没开窗,身上裹着斗篷却不觉得热。

  但安全带压得他不太舒服,月流才开口让祁星在路边停了一下,帮他拿下斗篷后重新上路。

  月流独自坐在位置上,很快就闭上眼睡着了。

  祁星瞥了一眼,还是停车把斗篷盖在他身上。

  有了车,这一路上就轻松了不少。

  何轩在后座也睡得死沉,还打上了呼噜。

  祁星没叫醒他们,毕竟都累了。

  路上没再遇到什么怪物围攻,朝着雾山的方向开了几个小时,便快到了。

  雾山比想象中还是远了些,每次眼看着要到山脚了,开过去又远了不少。

  因为临近大山,路也坎坷了起来,过程中,月流被颠簸醒了。

  他虽然还是困,却对外面奇特的风景来了兴趣,一直趴在窗户上张望。

  这边还是晴天,但是山头上环绕着一大片乌云,看起来像是在下雨。

  和这边截然两个世界。

  祁星见月流有些精神了,开口提醒,“饿了和我说。”

  月流回过头,看向因为开车手上没空的祁星,瘪瘪嘴道,“我看是你饿了想让我喂你吧。”

  祁星露出一个意外的表情,随后厚着脸皮微笑道,“那麻烦你了。”

  月流翻了个白眼,这个车上的物资也都在后面,他拿又拿不到,不停车怎么吃。

  祁星当然只是逗逗月流,他靠在路边停下车,一边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一边询问月流,“想吃什么?”

  “搞得好像这车里什么都有一样。”月流大概是身体不舒服,心情不是很美好,说什么都忍不住怼上一句。

  说完他又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祁星的表情,“好吃就行。”

  祁星倒是意外地没有把他的小脾气当回事,在后备箱饭找了一会儿。

  然后拿着两块干硬的馒头走了出来。

  这车里连面包泡面都没有。

  馒头已经是最好的东西了。

  月流接过馒头,手里梆硬的触感让他愣了一下。

  没想到离开了他们的物资车,这外面竟然什么吃的都没有。

  月流也饿了,只好啃了一口。

  干瘪的口感让月流感觉如同在吃石头、

  哪怕只是一小口,月流也十分艰难地才咽下去。

  吃下去后,他目光涣散地缓了缓,才举着馒头不可思议道,“这能吃?”

  祁星叹了口气,然后看向远方。

  待会进入下雨的范围,只会更麻烦。

  还没进入雾山,他已经感受到了不祥发的气息。

  “车里有火柴,我给你烤一下再吃。”祁星接过馒头,拿出火柴,找了个不错的位置堆上枯草树枝生火。

  月流窝在椅子里太久也很累了,他想下车走两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但是身上这根带子他不知道怎么取。

  月流坐车以来还没有自己取下过安全带。

  他扯了扯带子,发现纹丝不动,干脆弯腰从下面钻了出去。

  月流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这样可方便多了。

  祁星刚刚摆好夹子把面包烤上,就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

  月流跳下车,因为腿有些乏力没站稳,差点重心不稳扑到地上。

  祁星快速起身过去接月流,虽然只有几步路。

  但是在大马路上摔一跤还是很疼的。

  他还把斗篷拿了出来,给月流系上,这里有点风,从暖和的车里出来就吹风也容易感冒。

  月流见祁星这么积极,心里莫名有些暗爽,扬着个小下巴就乖乖地跟过去了。

  因为车上也没有调料,馒头只能干烤。

  但也能传出些自带的香味。

  月流就在火堆旁边转悠,身上回暖,他脸色看起来不再那么苍白。

  车门没关,睡得猪一样的何轩闻着味儿也爬起来了。

  跟着过来一起翻烤馒头。

  山附近的空气很清晰,两条路边都是野草,外面一股浓郁的青草香味。

  月流觉得身体比之前轻松了一点,精神也好了。

  祁星注意到月流在这里状态有些恢复了,可他却并不感到安心。

  这反而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几人分食了馒头,烤后的馒头酥脆一点,总比干巴巴的好多了。

  月流还是吃得不太愉快,只想快点和李叔汇合吃点好的。

  他们没有休息太久就重新回到了车上。

  月流第一次这么喜欢大自然的味道,这个车里太闷了,开窗又被吹得难受。

  他摸了摸不太舒服的肚子,也不知道李叔他们有没有找到安全躲藏的位置。

  物资会不会被人抢走了。

  ——

  祁星大概只开了十多分钟,就进入了雾山的范围。

  判断的方法很简单。

  刚刚还算晴朗的天上突然就下了雨,路上泛起了白雾,像是这雨已经下了许久了。

  祁星不得不减慢车速,防止开出去,或者压到什么东西破坏轮胎。

  面前的泥路上积水很深,像是这里的雨就没停过一样,好在这辆车底盘够高,不至于陷进泥里开不动。

  难怪远处看这座山总是雾蒙蒙的,颜色都和别的山不一样,山顶上的天空也总是暗暗的。

  月流有些好奇,这个山的异样会是和丧尸有关系吗。

  他释放出异能,在探测到的范围内,有许多痕迹朝着山顶汇聚。

  月流还想扩大范围一点,却忽然感受自己外放的异能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墙体一般被反弹了回来。

  脑中一阵刺痛,像是有一根针扎了进来。

  月流打了个喷嚏,觉得自己的脑子像是被摇匀了,一片空白。

  眼角不受控制地泌出一滴生理泪水。

  恍然间,他好像听见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乖孩子,听话。”

  这声音森冷恐怖,让人感到不太舒服,像是背后被黏上湿冷的东西。

  月流晃了晃脑袋帅,这种恶寒却凭空消失了,他有些迷茫地看向祁星,“刚刚有人说话了吗?”

  祁星愣了一下,刚刚车里没有一个人说话。

  月流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他皱起眉,“没有,怎么了?”

  “噢,可能是我打喷嚏听错了。”月流说话的声音有些疲倦沙哑。

  最后两个字时感觉已经快要睡着了。

  祁星余光看见,月流说完这句话就已经闭上了眼。

  脸颊上泛着有些病态的红晕。

  这一趟路属实不顺利,大家都状态不好,祁星已经恢复了,可是何轩和月流都没有好转。

  虽然月流的感冒会严重是在意料之内。

  但是这严重得是否有些太快了点。

  毕竟在进入这山之前他们休息时,月流才表现得精神很不错,在车外转悠了一会儿。

  但是,刚刚那一瞬间,他就像是突然被抽走了精气神一般。

  祁星停下车,伸出手触碰了一下月流的额头。

  滚烫得吓人。

  他的呼吸声也很沉重,似乎非常难受。

  何轩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他睡得迷糊,感觉车停下来便抬头看过来,“怎么停车了。”

  祁星没有说话,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月流吸收他身体里的丧尸力量应该早就消化完了,不至于在这个时候突然因为进阶异能而发烧。

  加上之前本就有点感冒,又突然昏睡。

  哪里都透露着一股不对劲。

  何轩感觉到了车里氛围的紧张,他因为之前异能消耗太多因祸得福,倒是提升了点异能。

  何轩观察着祁星的脸色,又担忧地看向副驾驶的小孩,“要不我种个草莓给他补充水分?”

  “麻烦你了。”祁星的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比外面的雨水还要凉人。

  何轩拿出草莓籽,在手心催动,没有土壤也能生出藤蔓。

  只是这样长出来的植物会比较瘦小,没有土里长出的水果饱满。

  所以何轩控制住能量,让藤蔓上所有的力量凝结在一起,只结出了一只草莓。

  祁星取下安全带,摘下草莓俯身喂给月流。

  递到嘴边,月流感受到了舌尖的甜意,虽然还闭着眼睛,却张嘴咬了一口。

  酸甜的汁水流进嘴里,月流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凉凉的果汁顺着食道进入胃部,这种感觉清晰得有些吓人。

  月流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好像严有些不正常,他呼出热气,看见面前担忧地祁星,正想说些什么缓解紧张的氛围,就感觉到胃部一阵抽搐。

  同时身上的骨头刺痛难忍,就像是在不断断裂修复。

  月流几乎感觉到了身体里传来的碎裂声。

  在祁星担心的目光下,月流猛地起身捂住嘴,“我想吐。”

  “等一下。”祁星伸手去拿放在后座的斗篷用来给月流挡雨。

  却看见月流忽然动作熟练地从安全带下钻出去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整个过程快得可怕,他几乎要看不清了。

  本来就在生病的人,淋了这样大的雨只会更严重。

  祁星皱起眉,也顾不上拿东西,连忙下了车。

  白茫茫的雾气里,完全没有看到月流的人影,也没有任何呕吐的动静。

  四周只有密密麻麻的雨声。

  豆大的雨珠打得祁星有些看不清路面。

  他几乎是跑着来到副驾驶的车门外。

  低矮的围栏外面,深不可见的悬崖弥漫着白茫茫的雾气。

  祁星不想往下看,他不认为月流会跳下去。

  但是一低头,祁星便看见了眼前的围栏上,上面还残留着一只小小的手印,让人难以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