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谁是仙君小白脸>第28章 卷一与君初相识

  一起去学府读书这种事落到自己身上,也算倒了八辈子霉了。

  应天学府。

  外门不似内门有天阶九千,这路上八百八十八条长阶,凌翌一路上都在骂娘。

  凌翌身上还穿着凌家门内的族服。

  这件族服都是用鲛绡制的,贴身软柔,外观流光,看着是杏黄色的,日光里却流淌出金色的流光。

  这衣服腰带上、肩上,还有脖子上都缀着各色不同的珠玉,这玉石链子落在身上,大气华贵。

  凌翌气质出挑,腰背挺立,根骨瞧着偏是一把好身板,他穿着这身衣服,坦坦荡荡,腰上的双刀静静卧在他的身后,刀鞘色如象牙,刀身上也缀了些珠玉。

  成串的珍珠拍打着刀身,刀身像是从来没有被新主人使唤过。

  “凌公子,慢些慢些!”

  “公子!累了的话,你不如去旁边歇息会儿!”

  凌翌撑着腰,回头,喘了两口气。这八千多层天阶上,身后影子交叠,却如一群长龙。

  众人纷纷开口,一时莺莺燕燕。她们上前,打伞的打伞,端水的端水,片刻就弄出了一小片阴凉地。

  这一番盛况,频频惹人注目。

  凌翌皱着眉头,抬手,看向头顶的烈阳,挥开侍女打的伞,给她打了回去:“不用,你自己撑。”

  那姑娘笑了下,甜甜道:“公子,夫人嘱咐过了,你在这学府学得不痛快,记得要给青黛给公子传信。门主虽然不许公子未到筑基回来,但公子发讯息,青黛就随时就能收到!”

  “公子,这锦绣匣您收好,到筑基就能打开了!”

  凌翌本想继续往前,突然回头,愣了下,眉心又颦起,道:“你刚刚说什么?”

  青黛:“公子……这锦绣匣您收好?”

  凌翌:“不是,是后面一句。”

  青黛:“……筑基之后……才能打开锦绣匣?”

  凌翌心中不妙之感愈盛,翻动随身的钱袋子。

  钱袋子瞬间被翻了个底朝天。

  他又接过了青黛递来的锦绣匣,也不顾那匣子什么外观了,捏在手里,贴着耳朵摇晃两下。

  凌翌没听到里头的半天声音,心中一紧,又问青黛:“父亲来时,还给了我别的什么东西没有!”

  青黛咬了下唇,徐徐从手里递出小荷包。她梳着双垂髻,目似明杏,开口时,整张面庞看着底气不足,又鼓足气,柔声道:“这荷包里给了公子筑基前的所有灵石。入仙门后,公子花销便不能用白银了。”

  “灵石公子随拿随用便是,但在此之前……掌门就在这荷包里,给您……塞了。”

  青黛的声音越来越轻,渐渐不说了。

  凌翌问:“塞了多少?”

  青黛伸出葱白的指尖,偷偷比划了一个“一”。

  一万?

  十万?

  凌翌收了荷包,抽开嫩绿色绸带,往里头看了眼,登时眼前一黑。

  一千个灵石?

  他老爹还真的敢在这荷包里面给他塞一千个灵石?

  要死了,儿子穷养也不是这样的!!

  凌翌一瞬有天塌了的错觉。天知道炼气到筑基前要多少时间,最快也不过三个月。

  修真界这地方,灵石和银两的用法几乎是一样的。

  他不挑拣着用度,也不过就半个月的伙食费。

  他老爹也给得出手?

  凌翌本来觉得自己也算是运气好。

  本来应天学府也是几个世家把自己族中小辈凑合凑合送进去,不多时就能回家。

  怎么现在去学府就来真的。

  应天学府门下,凌翌喘额上浮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敛了敛眉。

  山门近在眼前,周围人目光越来越多。

  凌翌回头看向青黛,道:“你就送我到这儿吧。”

  他扛了那几件为数不多的包裹,上了天阶,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背上的双刀在晃动。

  一晃,一晃,像他七上八下的心事。

  筑基之后才能拿到灵石,而学府内能挣钱的地方不多。

  除非他能在最短期内到筑基,否则这灵石花都花不成。

  凌翌本抱着来应天学府混个差不多的炼气就卷铺盖回去。如今这念头就像被风吹散的一缕薄烟,屁也没有了。

  应天学府分内门和外门。

  身为内门的弟子,凌翌很快被迎了进去,他被分在天字甲房,房间的门派上挂了弟子专用的木牌。

  凌家的用了鹅黄色的流苏,旁边则用了一块棕黑色的流苏,上头刻了“谢危楼”三个字。

  凌翌在门前望了会儿,挑了挑眉,他本以为和自己同住的人起码会是中原的人。

  传闻墨泽的人从来不和修真界其他三家往来,独成一派。

  他也不知道这谢危楼相处起来到底如何。

  不过凌翌在修真界相处的人少说也有大半,玩过两回的最后关系大都会变得不错。

  他还站在门外,声音很清透,朗声打招呼道:“谢师兄好,我姓凌……”

  门后穿着一身墨黑衣衫的青年背对着他,哪怕是才到弱冠之年,青年体魄也比同年轻的人强上许多,他身形宽阔,快比得上成年修士的样子,腰上束了一把黑沉的长剑,剑鞘泛着银光,一眼便知这把剑是极好的灵武,灵力充沛,剑身极其沉重。

  谢危楼回首,淡淡地朝后瞥了一眼。他双眸狭长,眼皮很窄,目光锐利,身上衣着一丝不苟,未免有些许老成的味道。

  他看了凌翌很久,反问道:“谁是你师兄?”

  凌翌顿觉一盆冷水兜头淋了下来。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交朋友要大方,可凌翌只看到谢危楼冷硬收回了那一眼,收拾东西的速度愈快。

  刚见面就碰了这么一鼻子灰,别说讲话了,凌翌的笑容微微一僵,他挑了挑眉,穿过内堂,目光朝那张空余的床上望去,还没来得及在上面放些东西,肩上东西太多,他衣服又是用绫罗做的。

  他碰到了桌上的一枚莲花禁步,花瓣栩栩如生,四周落有珠玉流苏,细瞧竟有十五瓣莲纹。

  本来沉默的谢危楼忽然蹙紧了眉,两步上前,他走路很沉,脚步声稳又快:“你别乱碰。”

  凌翌也不知道哪儿犯了禁忌,率先道歉道:“哟,对不住。”

  他转念想了想刚才的举措,好像也没什么做的不好,或是犯了谁的禁忌,还真不至于被对面这般对待。

  谢危楼擦过凌翌的身侧,径直从屋内出去了。

  凌翌一个人留在空房内,行囊在身上背久了,压得他肩上酸疼不已,他龇牙咧嘴地从肩上挪下行囊,才收拾一会儿,怀中的传音镜亮了亮。

  学府里说了要去学堂汇合,凌翌眼看时间不对了,他握了刀,匆忙从屋里出去,一路上,小径弯弯绕绕,给内门学子住的地方还算清幽。

  自从新的仙主上任之后,白玉京便分了世家,也效仿朝廷命有官制。

  周围有了很多世家子,凌家地域富庶,很快周围有了弟子过来攀谈。

  泮池旁,这个人的影子落在水面上,水面流动,倒映出明暗的身影。四周昏昏暗暗的,那个青年好像很不情愿和周围人沟通。

  别的世家子从小认识的,或是结伴一起来的,都聚集在一起,只有谢危楼不屑地站在一旁,也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凌翌没想到在这里又看到了他。

  早上那件事他也没太往心里去,合则合,不合则不合,反正他也不缺多认识一个人。

  很多人凌翌打小就认识,多少都有些情分在。

  “看到这个谢师兄没?”陆文竺走了过来,贴心地给凌翌提醒,“你可千万别惹到他了。”

  陆家在中原,司管礼仪、文书,凌家则主经商。

  陆文竺身上穿着浅月色的素衣,文气很足,面容佼佼,头上束着玉冠发带,哪怕未到成年也瞧得出儒士的风貌。

  凌翌小时候和陆文竺一起玩过,也有过一起耍木刀的情谊。他迎上去,反问:“这做师兄的难道还和我们一起读书?他不比我们大上两岁,怎么还会和他一起去呢?”

  陆文竺摇了摇头:“在学府,几家人在一起才是好的。”

  陆文竺话里总是拐弯。

  凌翌有时候觉得和他讲话费劲,没往心里去:“你说,他是什么人?”

  陆文竺挑了挑眉。

  末了,他不置可否地笑道:“在谢危楼手底下,你还是熬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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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凌:我和我的怨种老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