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谁是仙君小白脸>第16章 谢危楼诓他的

  凌翌凝了凝眉。

  对面的人也是个身形宽阔的青年,膂力惊人,看台上锣鼓声敲响,咣的一声,那把刀被那位壮汉提了起来,直直朝凌翌削去。

  风声回荡,每一下都几乎能把人肢解削断。

  墨黑色刀鞘从他手中抽了出来,白虹醒目,台上只看清了对刀的火光。

  刀口相撞,凌翌垂下眸子,眼底却是一片厉色。他背身换手,腰上系了红缨带,那一抹艳色与刀光相对,他提刀劈落,又中途换了攻势。

  劈砍上前,搅缠间,兵刃相向,火光四溢。

  刀风声落下,墨刃如蛟龙出水。

  这一击,凌翌留足了距离,若是不能一击制胜,他不至于会被对面的刀击麻指节,要是能拖上一时半会儿,也最好不过。

  当啷一声。

  青年握着手里的刀柄,半天不能松开,他似是不能相信那把重刀被硬生生断去了,眼神再望向凌翌时,竟隐约有了凌翌所熟悉的“恐慌”。

  凌翌的名声毁誉参半,刀诀却从来闻名。

  刀道从来霸道,世人多用横刀,他有一招就叫“断刀”,虽然修真界效仿的人很多,但用得好的人不多。

  这一刀下去,凌翌居然又直接削去了对面的刀。

  场上呼喊声高涨,旁人都在看热闹,凌翌却觉得自己像被那些声音淹没了,他还是觉得很困惑,也不管如何,对面确实有元婴修为,他和对面修为差了十万八千里。

  修为这件事是谢危楼诓他的?

  约莫休息了半炷香时间,看台上围来的人越来越多,等到凌翌上台,开始有人下注猜测输赢和打斗回合。

  凌翌满脑子都是谢危楼是不是在骗他修为,第二回 ,他遇上了一个耍长枪的少年,这少年很会缠斗,凌翌战到两百回开始觉得累了,方才清楚地知道,修为的事谢危楼是真的没骗他!他只有筑基。

  凌翌还在腹诽谢危楼这厮怎么不多给他一点灵力。

  少年用枪很好,功底扎实,长枪缭乱,红缨晃目。

  枪尖上下虚点刺去,如雨点落下,最后一击却用了十足十的劲。

  长枪扫至腿下,凌翌一时情急,转了腕,刀自他手中脱去。

  少年惊愕,枪尖没了走势。

  长刀飞身削去少年长枪,玄铁精钢相撞,火光肆意,那把刀像有了灵,又旋身回落凌翌手中。

  刀换了手,就精准地对中了少年的咽喉。

  四下惊呼,这回看台上的人都直立起了身,朝前倾去,嘴巴微张。

  “归鸿刀!”

  “那一招叫天问。”

  “可是凌家不是都死绝了!”

  “眼前这个人好像身高身形都差不多,白玉京上头的人也在说他是回来了!”

  凌翌耳朵根再不好使,席上的话他都听清,眼前的少年反应倒是很快,他挑了长枪,逆转攻势,千钧一发间,凌翌收刀背在手,用了青丘的刀法,以刀柄近战,锤在少年胸膛,又左右挑去了他的长枪。

  这回席上全然炸开了。

  “这回我看清楚了!!是青丘的刀!一模一样啊!”

  “他是什么人!”

  凌翌翻身下了看台。

  后续再上台,席上的声音都像沸水,凌翌揉了揉耳朵,觉得聒噪的时候,忽然又听头顶上有人道:“本事大了。你能跑的地方多了,竟也敢上武场。”

  这声音很熟悉,他大概在哪里听过,但嗓音很陌生。

  凌翌抬起头,望见了站在他一丈前的人,来人穿着一身黑衣,背上负着一把通身乌黑的沉剑,剑用最寻常的刀鞘包裹,来人面色很沉,也不过是用墨玉束冠。

  来人不是谢危楼的脸,可说话的感觉觉得不会让凌翌弄错。

  “你怎么过来了?”凌翌歪着头看过去,“你来的路上看到青缨没,你别让他一个人。”

  “你底气不小。”男子面色一沉,神态更露冷相,“还敢一个人在这里。”

  “那不是仗着有你给我保驾护航?你也问我怕不怕抛头露面。”凌翌擦去下巴上的水珠,“我一点也不怕啊,而且我抱了一条全修真界最大的金大腿,这世上哪里不能去。要是我还是沧州的尊上,我指定也给你抱大腿,我这条腿肯定比你金贵。”

  凌翌无所谓地笑了笑,现在他在这里看到谢危楼很高兴,以前他和谢危楼一起站在这里,从来只有刀剑相向的时候,没有谁看谁上台的道理。

  “你看看在台上看我,别让青缨等太久,我要上去了。”凌翌提了刀要走,心境没由来很好。

  “你要什么东西?”谢危楼颦眉,又叫住了他。

  凌翌手指着竞品牌上的字,示意谢危楼看去:“喏。第五个,夜昙花。”

  谢危楼:“我这里什么没有,你用它做什么。”

  “我自然是——”凌翌说完,又轻笑了一声,但谁让谢危楼那么不客气,真不如讲点实情,逗弄逗弄他。凌翌凑了上去道,“要把它送给你。”

  话说完了,谢危楼好像一下子没了反应。

  片刻,谢危楼松开眉头,他背上的扶生剑从剑鞘中脱身,凌空浮在两人前面,薄光环绕,谢危楼不过用指尖点了一下,那把剑幻成了一把刀的模样。

  “别在场上出事。”扶生剑被抛了过去。

  “我才用不着那么好的兵器。”凌翌接过,反手抛了过去,“这不战而胜,我不要。”

  “轮不到你废话。”谢危楼又抛下了字眼。

  刀剑有灵,扶生剑上了凌翌的手,剑意旋即环绕了上去,缠紧了他的手腕。

  凌翌低头看了看:“小扶生,你别那么听你家谢危楼的话啊。你看他好凶,看都不看我们了。”

  真把扶生剑带上了场,凌翌压根就没在意对面是谁了。

  他只记得对面是一个灵气汹涌的男子,大概长相挺俊美的,很多人都在看他的,还有很多人在偷偷留影。

  扶生剑是顶级的灵武,自然也会随同使用者变化修为。

  这把剑对凌翌来说太沉,如今换了形态,倒是轻得趁手,只是拿扶生剑和人家对打实在太不公平。

  凌翌随手重新把扶生剑点成了一把长剑,这下,看台上的目光一下子就都聚焦在了那把剑上,台上有人隐约喊了声。

  “如此狂徒,且看他怎么输。”

  凌翌还是听到了狂徒这两个字,转过头,竟朝台上的人笑了一下。

  这一眼眄过去,目光坦荡无比,好像少年打马过了武陵风,他又望着看台上的谢危楼。谢危楼像个寻常剑客,但大概这个人实在太不好亲近,周围都没有人靠近他,一如寒冬里好像碰到了冰。

  凌翌也觉得自己实在是胆子太大了。

  这场合不该用陌生剑法的,但大概凭他和谢危楼一起对打过一百年的交情,他也熟悉扶生剑的剑法。

  从前世人说他狂妄也好,说他恃才傲物也罢。可他好像就学不会收敛。

  “要不要猜这次我会用什么招数?”凌翌朗声道。

  声落,那把剑被凌翌使了出来,行云流水,像是落下墨千行,剑影化作了流水,又如江河千里。

  剑光从旁溢出,薄刃满溢灵气,带着剑意,如雀屏般展开。

  刀光剑影,看台上,青缨抱着手里的东西,瞳孔顿在了原处,他突然发现自己心口跳动得那么快,场上所有的一切都像掠走了他的目光,耳边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扶生剑极其沉重,用剑时如有江河千里的气势,都说谢家人是从疆场和战争中杀出来的忠贞之士,所以人也如同从污泥里洗出来的墨莲。

  人有骨气,手底的剑法必有一股肃杀与决绝之气。

  修真界数百年来除谢家人之外,无人能效仿,也无从效仿。

  凌翌握着扶生剑,不舍地用指腹点了点剑身,他用刀剑的瘾才上来,还想多用几回扶生,场上流影的方向挪到了他身上。

  场上像是沸了又沸腾的水,吵闹到了极点,所有的声音都在爆发。

  “你还会什么?!!”

  “周洵清的笔法会不会!!”

  青缨缓缓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身旁的谢危楼同样如他一样,良久,才掀动眼皮,聚焦目光在场中人身上。

  青缨以为谢危楼要说凌翌招摇,谁想谢危楼撩了撩眼皮,道:“不算丢脸。”

  凌翌下了看台,下台时,他扫了眼兵器架,手腕一转,乾坤袖中借用的那柄刀从掌中脱出,完好无损地回到刀鞘中:“来来来,老板,夜昙花,如今归我了。”

  他跑得好快,一溜烟跟到了坊主面前。

  天工坊的坊主还在对他笑,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免尊,我姓林,双木林,名羽立。”

  凌翌顺手抱着怀里的夜昙花种子,又道:“老板,你写的牌子有没有多的?”

  坊主人很爽快,旋即把手里的牌子递了出去:“公子喜欢这块木牌子就带走。”

  凌翌指尖上挂了牌子,藏在袖子里,他还在找谢危楼的位置,谁想一抬头,就能看到在定定朝他走来的谢危楼。

  “谢——咳咳咳,师兄!”凌翌走了过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谢危楼就会想笑,他和谢危楼并行在一起,谢危楼面上同样作伪,他身上衣衫不过是一件寻常黑衣,衣衫摆动间,依旧无人敢在他身边接近。

  凌翌瞥了眼谢危楼三丈远的人,忍不住哈哈地笑了起来:“你这和魔王出行差不多了,怎么谁也不敢靠近呢。”

  谢危楼挑眉:“我是魔王,你是什么?”

  凌翌抱着手里的木牌,想了会儿道,片刻间,他从脑中挤出了一个合适的词汇,莞尔道:“那我就是冥王,你在我隔壁,想来见你的时候随手可以叩门。”

  谢危楼笑声放轻了。

  凌翌递去手中的剑,问道:“你笑得那么高兴,是不是以为我要说我是魔王的王妃啊?”

  凌翌对上了谢危楼望过来的视线。

  谢危楼望了他一眼,陡然朝凌翌对视而来的目光让凌翌觉得有点突然,紧绷的面色松开少许。他很快收敛起了情绪,但凌翌不知道为什么,被望了那一眼之后,有点走神。

  谢危楼很快恢复如常了。

  只剩下凌翌在走神,扶生剑还在他腰上,但谢危楼也没急着要回去。

  最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他有时候和谢危楼说着说着就会这样,总是会突然的沉默,又突然的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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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凌就是谢家人呀。

  小凌:好无语,谢危楼,有人用菜刀上台。

  谢危楼:有人不知天高地厚,也有闲心调侃别人。

  小凌:谢危楼心思细,表情一天变三回。

  谢危楼:有些人没心眼,都快写脸上的东西,还是读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