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张马车,罗平带上小厮长善和护卫何兆,苏楠想着小石头年纪还太小,就没让小石头跟着,于是便由长善和何兆两人驱使马车。

  同样是前往昭城考试的书生在赶考的路上都在争分夺秒的看书,只有应有初他们一行人留了充足的时间在路上,每次到了一个县城就会停下来歇一晚,第二天再慢慢赶路。

  应有初甚至还做了一副扑克牌来打发旅途无聊的时光,于是就出现了这一幕,同是出城赶考的秀才们在马车里高谈阔论激情探讨文章。

  而他们的马车则充斥着“一对二!”“要不起!”“王炸!”“过!”

  可连着玩了七八天的斗地主,赶马车的长善都从一开始的想加入他们,到后面听这些声音都犯困。

  大家兴趣逐渐淡下来,两辆马车行驶到一条小河流旁,长善转头问道:“小少爷,前面有条小河,您们要下来歇歇脚吗?”

  虽说正值七月流火,但七月中旬中午的天气仍然闷热不已,大家听到有河流眼睛都跟着亮了一下,都想下车感受一下冰凉的河水。

  “那就下去乘乘凉再赶路吧。”应有初决定道。

  他们聚在罗平的马车中,虽然他特意挑了一辆空间最大的马车,可再大的马车依旧是一个狭小的空间,四个人坐在马车上不算拥挤,但长时间居于一隅心中难免烦闷,下车散散心也是好的。

  应有初跳下车后把俞安抱下车再伸手扶了一下苏楠,不见罗平下车,便询问道:“罗兄你不去吗?”

  “你们先去吧,我把马车收拾一下就来。”罗平回道。

  经过他们四个人在马车里又打牌又吃小零食,现在一片狼藉,罗平便主动承担家务活。长善本想让小少爷下车去纳凉,他去收拾马车,但罗平不让,说他放的东西他们找不到,他便放弃了。

  长善算是看出来了,只要有关于苏公子的事,小少爷就是做洒扫这样的脏活儿也是乐在其中的。

  “老大,他们出来了。”一个匍匐在地上身形瘦小的小弟低声向身后的老大汇报着。

  他身后的密林中蹲视着五个高大手提砍刀的汉子,为首的是一个长满络腮胡的彪形大汉,他沉声道:“几只肥羊?”

  “五只,有两只是哥儿,一个赛一个俊俏,好看得紧!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模样,嫩得很,那小子好福气啊,去考试还有两个美娇娘伺候着。”小弟死盯着前方的苏楠和俞安。

  “老大,我们真的要去抢他们吗?他们可是去昭城考试的读书人,万一事后他中举了来报复我们怎么办?”蹲在老大旁边的一个小弟担心道。

  老大反手给了他后脑勺一掌,“怕个球!不过是劫个文弱书生而已,一个出门考试还带着两个哥儿,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坐这么久的马车没见他看一眼书,这种贪玩的秀才考得上个锤子!”

  其余的小弟附和着。

  “是是是!老大英明!”

  “对对对,一个文弱书生,完全不在怕的!”

  “瘦猴,其他三只肥羊什么情况?”老大问着。

  瘦猴就是前面做侦察的山匪,“那个秀才是个小白面,其他两个赶马的仆人,一个看着就禁不起老大一拳,另一个赶马的看着倒是像个练家子,应该就是那个秀才请来护送他的人。”

  老大了然,他们一共有六个人,除了瘦猴战斗力不怎么行,其他的兄弟个个身形体壮又是跟着他劫持过还好几次富商的人,他有绝对的信心将对面的肥羊轻松拿下。

  他们这次盯上的肥羊质量很好,两张马车,装饰虽然低调但他们一路观察下来,这马车后面放的行李可都是好东西。

  瘦猴还说看见这行人衣着华贵,头戴玉簪,腰系环佩。简直就富到流油。

  “老大,等会儿能不能把那两个哥儿抢过来给弟兄们享用一番,咱们都好久没开荤了。”一个小弟显然听到这两个哥儿长得好看,自己馋得要命。

  老大如鹰般的眼神盯着前方势在必得的说,“抢回来,我上完再给你们,不玩死就行。”

  “就现在,上!”

  老大一声令下,其余弟兄瞬间暴起手持砍刀冲下坡,直奔应有初一行人而去。

  首先发觉不对劲的是何兆,他跳下车抽出身后的长剑指向山匪的方向,大喊道:“大家小心,有山贼!”

  应有初听到何兆的喊声连忙起身将俞安和苏楠护在身后,看清山上冲下来的山匪后,面色一沉,冷静道:“你们快上车。”

  俞安站在原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和苏楠一同上了最近的一辆马车,他知道,他和苏楠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尽量不给他们添麻烦。

  此时,山匪们都看清了俞安和苏楠的长相,仿佛瞬间反祖般,一边兴奋的叫嚷着一边加快速度冲刺着,好似谁跑在前面谁就能得到美娇娘似的。

  罗平掀开帘子一看,六个山贼正挥着手中的长刀跑下来,他立即转身拿出马车后的弓箭,下车的同时手一扬将弓箭丢给应有初,“应弟,接着!”

  他知道应有初箭术尚可,便将弓箭丢给应有初,自己从另一辆马车抽出一根长棍,这是昨天他们在草地上刨篝火剩下的棍子,昨天烧完火后,看着这棍子又长又直还粗。

  应有初说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这么完美的棍子,然后就在大家不理解的眼光下把棍子安置在苏楠的马车上。

  他也是没想到这棍子今天还真派上用场了,罗平手持长棍,用焦黑一端对着山贼,嘴里还安抚着马车上的两人,“别怕,区区几个山贼,我们应付得过来。”

  俞安和苏楠两人紧张的握着对方的手,掀开车帘迫切的关注着外面状况。

  应有初长手一伸接住罗平丢过来的弓箭,利索地挽弓搭箭,眼神锐利的对准头目,毫不犹豫的射出一箭。

  “咻”箭矢划破空气直直的射向他们的老大,老大脚步一滞,扬刀想要将箭矢拦下,但还是晚了一分,强劲有力的箭头穿透他的左肩。

  老大闷哼了一声,看到自己被射中后,眼神从刚刚的贪婪变得愤怒,他抬手砍断箭尾,怒声道:“上!谁先把那个白面杀了,谁就第一个上那两个小哥儿!”

  众人随之振奋,本来看到一个魁梧的男人从马车上出来时他们心中都有点打退堂鼓的,但一想到美人的滋味,大脑浮现出那两个哥儿如花似玉的模样来,被美色冲昏头的他们瞬间重振旗鼓。

  应有初又连射两箭,一支射在一个山贼的腿上,一支射在一个山贼的小臂上,这时山贼已经跑到他们跟前来了。

  “听着!把所有钱财都留下来,可饶你们不死!”老大狠厉道。

  “你们现在撤退还来得及,我可以给你们十两银子作为医疗费,若是不走,休怪我们不客气了!”应有初心态很稳,想着尽量不惹麻烦,把此事善了最好。

  谁知这帮人并不买账,一个腿部中箭但仍然色心不死的山贼喊道,“少废话!把车上的那两个哥儿留下,我们就放你们过去!”

  车内的俞安身子一颤,惊恐的看着这伙人,这帮山贼不仅想劫财还想劫色。倒是苏楠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小声的安慰着他。

  罗平眸子一凝,“大胆山贼,你们可知劫持赶考的读书人犯得可是杀头重罪!今日在场的各位一个也跑不了!”

  老大冷眼一哼,他们都落草为寇了,犯的杀头之罪还少吗,“少废话,兄弟们上!今日能不能开荤就看大家的了!”

  山匪一哄而上,应有初射出一箭,射在瘸腿的山贼另一只腿上,这个山贼一下失去平衡摔到在地上,彻底失去行动力。这一箭本该射在那人胸膛上的,但尽管危机时分,应有初还是不想取人性命。

  由于距离太近,不方便应有初射箭了,他果断的将箭丢下,迎上一个手臂射伤的山贼。而何兆和罗平则是一挑二。

  长善不会武术,便守在俞安他们马车外,打算用命做他们最后一道防线。

  应有初用弓挡住山贼砍下的大刀,对着那人手臂上的箭用力一拔,箭上有倒刺,被他连皮带肉的拔下来,山贼惨痛的一叫,手上卸力,他抓住这个机会将山贼手上的砍刀打落,两人赤手空拳的滚落在一处。

  不过山贼废了一只手,应有初明显占上风,待他反手将山贼按在地上用膝盖抵着他的脸,让山贼不能动弹后,他得意的抬头一望,猛地愣在原地。

  原来是罗平和何兆已经将其余四人打趴在地上,哀叫连连。

  事后,俞安坐在河边的石头上用湿润的手帕替应有初擦脸,他在和山贼搏斗时,脸颊被地上的碎石划伤。

  “安安,我还是很厉害的,是吧?”应有初握着俞安的手,眼里充满了渴望。

  他和罗平一对比,明显他好菜。

  “我跟你说,罗平他爹是武举人,他从小学武,所以我没他厉害也是正常的。”应有初找借口说道。

  俞安迎上前对着应有初的喋喋不休的嘴亲了一口,柔声道:“相公最厉害。”

  应有初按住俞安的后脑勺,继续享受着俞安香软的唇舌,心中的不平瞬间被俞安抚去。

  罗平现在再厉害又如何?

  罗平现在能亲苏楠吗?

  不能!

  但是他有老婆,合法的那种!

  等应有初夫夫腻歪完从河边回来后,地上的山贼已经被何兆他们用绳子严严实实的捆好了,嘴里还塞着布团。

  “小少爷,现在怎么办?”何兆对着罗平抱拳问道。

  罗平瞥了一眼地上叠罗汉的山贼,淡淡道:“全部塞在后面的马车里,给昭城的知府大人送点见面礼。”

  山贼嘴里被塞了布团,只能“唔唔唔”的叫着,听不清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