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听闻容妍精品铺子开张了,她试用他家产品这段时间下来,惊喜的发现脸上的肌肤细腻白皙了很多,于是亲自前来店铺看看。

  一进店琳琅满目的商品看的她眼花缭乱,她想也没想什么都拿了一些,基本上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尤其是一款印有无数朵小花的绸缎,颜色夺目,上手一摸,绸缎轻薄透气,很适合当前的季节,她都开始脑补这绸缎最后做成衣裳的样子了。

  中午店里的客人还不多,应有初瞧着陆夫人在豆染的碎花绸缎上停驻良久,于是便上前解说道:“这匹绸缎全部都是用的上等冰蚕丝所织,再用豆染做出碎花的图案,这款绸缎,不说南宁,就是放眼整个大越都是独一无二的。”

  众人皆知冰蚕丝织出来的布不仅面料柔软舒适,而且用它做出来的衣裳,冬暖夏凉,在这炎炎夏日是不可多得的料子。

  当然这么好的料子,价格也不会便宜,一匹布就是五两银子。

  陆夫人好奇:“豆染?”

  “用磨碎的豆子加上散灰拓出图形,再放入染缸制作而成。”应有初简单的解释,“制作复杂,成本也高,虽然贵但这种染布只有容妍精品才有,这可是本店的爆款,夫人您要是想买可得抓紧了,现在只剩下不到十匹。”

  陆夫人一愣,价格都不问直言道:“我全都要了。”

  “不好意思,夫人,这款绸缎本店限购两匹,多了不卖。”应有初微笑着回答。

  陆夫人拧紧眉头,一旁的丫鬟厉声道:“大胆,你可知眼前这位是谁?区区绸缎竟敢不卖给我家夫人。”

  “住口,休得胡言!”陆夫人呵斥奴婢,转头对应有初抱歉的一笑:“家中奴婢不懂事,让你见笑了,既然这是你们店里的规矩,那这绸缎我就要两匹吧。”

  除了这款绸缎,陆夫人基本把店里所有的商品都买了个遍,最后连转盘都不去试一下就豪爽的坐上马车离去。

  “相公你知道这位夫人是谁吗?”俞安好奇。

  应有初摇头,“不知道,但看她的穿着打扮,随行还有仆从来猜测,她应该是官家女子。”

  此人身穿绫罗锦缎,头戴玉簪珠钗,大越商人不能穿丝绸,所以肯定不是商贾人家,那只能是官家女子,连她身边的丫鬟都这么嚣张,看来家世还不低。

  俞安听到是官家女子也没有表现出惧色,只是由衷的感到自豪,连当官的家属都慕名光顾他家的店铺呢。

  陆夫人回到家中后立即命人将这两匹绸缎赶制出衣服来,几天后,她穿着新做出来的碎花衣裳去赴茶花会。

  碎花状的裙摆在陆夫人行走间流动起来,小小的花朵像是活过来了一样,瞬间惊艳众人。

  自这场茶花会后,碎花裙子彻底在贵太太圈里流行起来,几乎只要是见过陆夫人穿过的人都要问上一句这衣裳怎么得来的。

  后来容妍精品铺子的碎花料子短短一天内就被贵太太一抢而空,还有不少的贵妇人没有买到,只得抱憾而归,而已经抢到碎花料子的人则是沾沾自喜。

  豆染做出来的碎花布匹也能量产,但物以稀为贵,大部分的人都想要与众不同些,而且豆染这项技术只有他们会,别人想模仿也模仿不来,于是,应有初决定将碎花绸缎定为限量版,每个月只卖五十匹。

  这个消息放出去瞬间吸引了更多的人来他们的店铺消费,只为了抢得一匹碎花料子。一时间各大聚会活动上,人人以穿碎花裙子为荣。

  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容妍精品铺子成了南宁府县最具有争议和最受欢迎的店铺。

  七月中旬,又到了蚊子猖獗的季节,容妍精品铺子又推出新品蚊香,蚊香也有分好几款,加了香料进去的价格就稍贵一些,主要卖给富人,没有加香料的经济实惠,很受老百姓青睐。

  除了刚开业的那三天赚得比较多外,之后的销售额慢慢趋于稳定,一个月下来,除去成本店铺基本平均每天能盈利二十多两银子,也就是说这段时间他们净赚七百多两银子!

  这收益好得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这日,他们店铺打烊后一起到应有初家开会,他们定在每月十五号结算分成,罗平入股三成,柳南家入股一成。

  算下来,罗平这个月能拿到两百三十两左右,周红珠能分到七十七两。

  “我做梦都不敢想,我竟然一个月能挣七十多两银子!”周红珠怀里抱着银子感叹道,这都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呀。

  “是呀,这么多钱,我现在有种不踏实的感觉。”俞安也飘飘然的接话。

  “心慌什么,我们又不是去偷的,是我们正正经经靠劳动和智慧赚来的,这每一笔收入都是有凭有据的。”应有初合上账本道。

  “这个月赚得多,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在我们才刚开业,老百姓对我们店铺有着较高的好奇心,等下个月就不可能有没这么高的收入了,毕竟一块肥皂少说也能用大半个月,我们卖的产品使用周期长,之后的收益肯定会有所下降。”应有初复盘这一个月的业绩说道。

  俞安了然的点头,“现在能赚这么多其实也挺好的了。”

  “是呀是呀,以前觉得一个月有能挣一两银子就不得了了,现在一看,已经超出我的预期好多好多了。”周红珠点头如捣蒜。

  应有初“啧”了声,“既然咱们高开,就不能低走,要高开高走才行。”

  他的志向远不止于此,他可是有老爹老婆以后还有孩子的人,怎么说也要给孩子在京城买套学区房!

  “先定一个小目标,”应有初起身挺起胸脯,气势如虹的说道:“挣它个五千两!”

  应财前半辈子在地里刨食,突然乍富萌生出不真实感来,听到儿子的壮言更是诧异,恍然觉得自己的儿子已经不是前两年那个被村里人指指点点骂不学无术的闲散人,现在应有初能独挑家中大梁,日子也越过越好,这个家会逐渐不需要他了吧。

  他现在也帮不了什么忙了,刚开业那会儿他还能做些简单的力气活儿,给店里运货什么的,结果开业三天后,应有初和俞安就火速找了三个帮手,两个店小二,还有一个给他们洗衣做饭的林婶儿。

  这下好了,他什么都不用干了。

  想到这儿,一阵失落感涌上心头。

  应有初和众人商议完店铺以后的经营模式,将大家高高兴兴的送走后,扭头一看,应财两眼无神空洞的望着他,眼底闪过伤心和失落。

  “爹,”应有初想到可能是这段时间忙于学业和店铺之间,对应财就有些许疏忽,冷落了应财,“您怎么了?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应财听到儿子在和他说话一下回神道:“没事,我没事,店里我也帮不上忙,你们就多辛苦点。”他用平常的口气说道。

  应有初敏感的察觉到应财的情绪不对,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应财已经起身回房他只好作罢。

  晚上他和俞安聊起此事。

  “安安,白天的时候你有发现爹哪里不对劲吗?”应有初问。

  俞安沉思一会儿回答道:“没有呀,自从招了小工,爹就在家做做木工,闲来无事的时候会来店里看看,是爹怎么了吗?”他满眼关切的问。

  应有初低声喃喃几遍“闲来无事。”

  他想他知道爹情绪这么低落的原因了。

  俞安不解,着急得支起身子询问道:“是爹出什么问题了吗?”

  想通后的应有初展颜一笑,一把揽过俞安顺势翻身压倒,“没什么问题,我很快会搞定的,现在闲来无事,我们做点别的。”

  说罢,他低头精确的含住俞安柔软的嘴唇,将他的话堵在嘴里。

  翌日,应有初将现代旋转口红盒的概念阐述给应财听,旋转口红盒的原理并不难,只要将可以旋转的螺形内胆做出来,再套一个外壳就行。

  不过这要求木匠师傅的手艺精湛才能将内胆做好。

  当初他做口红的时候就想做个旋转口红的,但奈何当时临近开业,一堆的事情就耽搁了,现在正好让应财研究打发打发时间。

  “爹,您能明白我说的这个旋转口红该怎么做了吗?”应有初问。

  应财摇头,光是听应有初口述很难复刻出他所谓的旋转口红盒。

  最后,两人在书桌前,应有初拿着鹅毛笔边画边解释,要是他的画的原理图不配上他的话术,应财很难听懂他说的什么。

  好在经过一番解释应财基本了解旋转口红的原理了,他皱着眉毛,拿着应有初鬼画符一般的图纸道:“应该是能做出来,但要是做出像你说的两根手指大小,可能有点难度。”

  口红内胆中的螺旋轨道本就考验木匠的雕功,还要做到小巧就更考验人了。

  “爹,这口红主打的就是一个小巧方便,要是再做得精美些就更好了,所以太大的话就吸引不到顾客,”应有初又道:“爹您先试试,要是成功了的话,我们店铺就能上新了,您知道的,现在店铺的盈利正在下滑,能不能涨上去和超过开业前三天的收益再创辉煌就靠这一次了。”

  应有初表情严肃,眼神坚定,“爹,您一定可以的,这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店铺新品,它还关乎店铺的存亡,和以后您儿子的儿子的生活水平,我想您一定是希望您的孙子能有个不愁吃穿的好日子对吧?”

  应财拿着图纸愣愣的点头。

  “这个家就靠您了,没有您这个家都得散。”应有初继续说道。

  应财垂眸看着乱七八糟的图纸,紧抿嘴唇。

  为了给他素未谋面的孙子或者孙女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他一定会将这什么鬼的旋转口红壳子做出来!

  应有初看着应财充满斗气的背影,心中暗叹,这个家没我肯定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