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翡向南答应道，但鉴于白天险些要吵架的后遗症，他还是多问了一句：“你是用什么条件说服褚珩配合你演戏的？”
云舒显然是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搂住他的脖子，“怎么了？你担心我会吃亏？”
“褚珩看上去不是很无害吗？”
“无害？”翡向南哼笑一声，“一个私生子，能得到褚越这样的宠爱，我可不觉得他有多无害。”
云舒微微瞪大了眼睛看向他，也不知道是惊讶于褚珩是个私生子的事实，还是他竟能看出褚珩心思复杂的机敏。
“原来你心底清楚？”云舒略感困惑，“那我和他单独见面，你也没有制止我，不怕我有危险吗？”
“制止？”翡向南也不明所以了，“你想做任何事情都有你的理由，我为什么要制止你？”
他将头凑近了些，亲昵地去蹭云舒的鼻尖，“我说过，我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你忘了吗？”
云舒被他蹭得有些痒，偏过头去，存了些逗弄他的心思，佯装失落地开口：“你都不怕他对我使坏吗？我是个Omega，万一被他骚扰了怎么办？”
翡向南忙去追他的视线，但还是不可置信地开口：“他能骚扰你？他没有释放信息素的能力，而且你……”
话语中断在这里，云舒好奇地追问：“我怎么了？”
翡向南一阵欲言又止，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但想到两人现在已经是正儿八经的情侣了，应该坦诚一些才是。
“大哥白天在医院告诉我，你的精神力等级是S+。”
这件事也算在云舒的意料之内，但他想到对方早上固执地向自己寻求一个身份，便不难猜出，翡向寻说的恐怕不止这些。
“嗯。”云舒轻巧地应了，“那你不会害怕吗？”
“害怕？”翡向南反问他后又摇了摇头，“我喜欢的是你，那只要是你，对我来说就没有区别。”
“那你今天上午为什么那么伤心，还掉了眼泪？”云舒追问道。
作为一个一向以铮铮铁骨的形象示人的Alpha，被他提到这个，难免羞耻地低下了头，“上午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别再问了。”
云舒却抱着将这个问题彻底解决的念头，没有轻易放过他，反倒也低下头去看他的眼睛，还放软了声音，“可我不想要让你再这样伤心了，你告诉我吧。”
Alpha似乎总会因为他这样的姿态轻易妥协，犹豫着还是开了口：“因为……在给你标记后，我的情绪总是飘忽不定，变得极度缺乏安全感，一想到你接触到的Alpha这样多，我就会害怕你变心。”
云舒几乎从来没意识到这一点，“为什么？这是标记的副作用吗？”
翡向南难言地抬眸看他，也算是意识到，他没有正式接受过教育，所以对这方面不明白也是正常的。
他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解释道：“按照常理，Alpha在标记Omega过后，Omega往往会对Alpha的信息素变得更敏感，因此产生无法避免的依赖、焦虑等情绪。”
“这样吗？”云舒听着他的解释，似乎颇为惊奇，“难怪第一次被你临时标记之后，我就更想和你寸步不离了。”
翡向南怔了半晌，才理解过来他口中的这个“第一次标记”，指的大约是几年前的那个意外了。
“也就是说，那时候你的精神力等级还没有显现出来？”翡向南更疑惑地问道。
“你难道没有好奇过吗？为什么我现在和被你捡回家的时候，长得完全不一样了，就连信息素的味道都变了。”云舒反问他。
“当然好奇过。”翡向南点点头，“但以我目前的认知，完全想不通这件事。”
云舒莫名笑了一声，接着似乎想从他腿上逃开，“不告诉你。”
结果毫无疑问是被一把捞了回来，还被对方把控住了后颈柔软的腺体。
翡向南的指腹在他的腺体上揉了揉，还指控道：“你学坏了。”
似乎他并没有思考，这个“坏”究竟是从哪才能学来。
云舒感到舒服了，也就顺应他的动作，没再想逃了。
“因为我出生的时候，被注射了一种药剂，在我成年之前，我的所有特征都能被隐藏。如果不是因为这样，那么我被折磨的时间，恐怕就不止那两年了。”云舒解释道，“只可惜这个药剂的研发并不算成功，否则，我可能一辈子都只是做个普通人了。”
对于云舒的解释，翡向南只觉得完全超出自己的认知之外，干脆也也不深究这一点，“所以，你消失的那天就是你出生的日子吗？”
云舒没有预料到他的关注点竟然在这里，但细想，大概是他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你以前总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的生日而难过。”他说。
云舒心底动容，情不自禁地亲了他一下，“只有你会记得这些。”
“那今年的生日，你就许愿有更多的人来爱你，好不好？”翡向南将他抱得更紧了些，安慰道。
“不用，你给的已经足够了。”
两人温存了一会，才想起这并不是谈话的重点。
“所以，因为我的精神力等级对你来说超负荷了，你才会产生那些悲观的情绪对吗？”云舒继续问道。
“嗯。”翡向南点头承认，“因为昨晚重新给了你标记，今天早上才会……”
“没关系。”云舒阻止了他企图反思的念头，“有这样的问题，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才对。”
“那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翡向南轻笑了一声，将脑袋搁置在他的肩上，“多抱抱我，就好了。”
“我会永远爱你的，不用担心。”云舒说着，安抚般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一直到Alpha的呼吸声明显重了些，才想起有关褚珩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等一下，所以褚珩是个私生子？”他似乎后知后觉地提及了这一点。
“你才反应过来。”翡向南经他一提醒，才想起自己最初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回答，“所以，褚珩配合你演戏的条件究竟是什么？”
“本来他是需要支付我和郁言差不多的报酬。”云舒解答道。
“你放弃了报酬？”翡向南也很快明白过来，但又觉得奇怪，“只是钱吗？”
“嗯。”云舒应道，“他……”
“他最初误会我是不是想脚踏两只船。”说到这个，云舒的语气难免带了些郁闷，“我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解释清。”
“之前就能看出来他对你有意思了。”翡向南的声调也有些低沉。
云舒却突然想起之前的一件趣事，“所以，游戏里你突然出现的那次，其实是在吃醋？”
“……”翡向南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及这个事情，沉默了好半晌，才开始转换话题，“你不是想知道褚珩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对，你快告诉我。”云舒心底知道他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却也配合地应了声。
翡向南将褚越的病症认真解释了一番，确保云舒听明白之后，才继续解释了治疗的方法。
“你的意思是，褚家是用私生子的腺体去救了褚越的命？”云舒总结道。
“没错。”翡向南点点头，“不过我心底一直疑惑，褚珩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私生子这件事。”
云舒想到褚珩今天的反常，“我觉得他是知道的，但装作了不自知，这样才会更好地接受褚越的好。”
“为什么这么觉得？”翡向南问道。
“因为如果他不知道，那么他或许会是一个天真的性格，像初则那样。”云舒分析道。
“所以他不是？你发现了他的真面目？”
“嗯。但他也不是个坏人，只是不如他表现的那么纯粹而已。”
听到他的回答，翡向南将他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番，“你们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没有伤害我，也不会伤害我。”云舒的话又让他安下心来，“不过，他原本是个健全的Alpha，为了救哥哥，变成现在这样，他应该也会难以接受吧。”
“褚越的父亲隐瞒了他的身份，让他和褚越培养了感情，据他父亲所说，是褚珩自己愿意救哥哥的。”翡向南顿了顿，又说道：“可一个几岁的小孩，什么都不懂，所谓的自愿也只是粉饰过后的说辞罢了。”
“褚家的事情太复杂了。”云舒感慨道，“难怪褚珩今天那样异常。”
“哪样？”翡向南愈发好奇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褚珩知道了我是048的主人，大概是想以这个秘密要挟我，结果他并没有狠得下心。”
云舒的解释让翡向南的脸色一时显得尤为复杂，“你说什么？你是048的主人？”
“那个契合度百分百的传言，说的是你？”他有些难以置信，对着云舒的脸盯了许久，还是无法从他这张无辜的脸上得出这个结论。
“是我。”云舒也不打算隐瞒了，“我被蔺沉关了一年多，然后就去了先锋小队里。”
“我大哥之前会去给他们体检，他为什么从没看见过你？”翡向南皱着眉问道。
“因为我并不是编内人员，让我加入，也只是想继续研究我的身体。”云舒见他还是难以接受，就用了个通俗易懂地比喻手法，“就像，见不得光的老鼠。”
“别这么说。”翡向南心疼地抱紧他。
“没关系。”云舒轻笑一声，“我现在已经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