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你喜欢这个造型吗？”
唯一的阻碍走了之后，褚珩才靠近了些，心底满怀期许地问道。
“喜欢。”云舒抚摸着手臂上光滑硬挺的材料，“你真的很厉害。我之前还在想，究竟什么样的造型可以让我们与机甲一同拍照时，显得不那么突兀。”
“看来我的想象力还挺贫瘠的。直到换上这套衣服之后，我才觉得找到了最合理的答案。”
听到这么高的评价，褚珩难以抑制激动，却莫名地左右看了一眼，发觉身边并没有人之后，才安心地开口：“你的这套是特意按照048的配色设计的。”
云舒的视线扫过他抓着自己那只的手，突然明白了什么，才抬眸直视他的瞳孔。
褚珩被他视线中那突兀的冷漠吓到，下意识松开了云舒的手，还以为是自己越矩的行为惹恼了他。
没想到，云舒反而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腕，那力气根本不容他逃离。
“你知道了，对吗？”云舒那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褚珩显然是能明白他在询问什么的，神色复杂地低头不语。
云舒没有半分犹豫，拉着他的手就向远离人群的角落走去了。
褚珩一个高个子，跟在他身后被带着走，看上去还有几分委屈。
“这里没人了，说吧。”云舒和他在较为昏暗的角落站定后，转身立即问道。
“你的语气……”褚珩有些吃痛地收回了手，似乎对他的态度颇有微词。
云舒靠着墙站，神色在缺乏光的环境中也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我的确是知道了。”褚珩终于开了口，“你就是048的主人。”
听到他亲口承认，云舒还是感到吃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设计机甲游戏并没有那么简单。”褚珩揉了揉手，开始解释，“因为普通人对机甲的认知都极其浅薄，所以才会对它产生好奇心，而好奇心就会是这个游戏最大的卖点。”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云舒似乎有些不耐烦，毕竟正式开拍的时间就快要到了，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听他解释这个游戏诞生的机缘。
“你别着急。”褚珩走近了一步，从背后看过去，他的身影彻底笼盖住云舒，似乎主导局势的人在一瞬间就完成了转换，“当然，你也绝对想象不到。”
“这个游戏，发售后一半的利润都是归联盟所有的。”褚珩的语气依旧很平常，但落在云舒耳中却完全不同了。
“你和联盟有交易？”云舒难以置信地开了口，若真是这样，那褚珩绝非他平时展现得那样简单。
“准确的说，是褚氏和联盟有交易。”褚珩轻笑了一声，“否则，褚氏怎么会在我哥手上，这么快速地成长起来呢？”
“按褚氏五年前的势头，翡家可完全不会主动找我们合作。”
也难怪褚越能够当选小诺的未婚夫候选人。
将这一切串联起来，也就说得通了。
即使云舒早已知道，蔺沉最初内定的人选就是秦昰，其他三个只能算是送到蔺诺面前充数的，让他自以为可以有选择的权利，其实哪怕他没有阴差阳错找上事务所帮忙，最后另外三个人也都会以其他方式不合格。
可即使是用来充数的三个人，那也绝非是随便找来的，必然都会有他们各自的权势。
就像元涧之所以能够在名单中，是因为她背后站着时隐，加之元涧过于出众的科研能力。
至于蔚泽，他自身的条件并不算好，但他的哥哥正是被蔺沉重用的部下，手里掌握着不少权利。
只有褚越，表面上仅仅是个势头大些的家族掌权人，完全不具备这个资格。
这也曾是云舒不明白的一点，可因为和蔺诺的诸多事情牵动心绪，导致他也没有深究下去。
没想到，联盟需要钱增添战争的储备，所以竟然动了这样的念头。
“这不是重点。”云舒并没有因此慌张，反而是声线毫无起伏地继续问道。
“重点？”褚珩似乎突然对他胸前的一个装饰物起了兴趣，伸手抚摸了上去，“哦，对。你想听的不是这个。”
“我即使再怎么天才，也是个完全没学习过机甲构造的人，没有制造所的帮助，根本开发不出这么完善的游戏。”褚珩视线停留在他的胸口，“你这么聪明，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吗？”
“……”云舒似乎真的未曾想过这一点，一时没有作答。
“所以，机甲制造所应我的要求，额外给我提供了048训练时的录像。”褚珩的手逐渐下移，似乎企图去牵云舒的手，却被他快速地避开了。
褚珩也不恼，仍旧无害地笑了一声，“你知道吗？我将048的那段录像研究了上千遍，每一个干脆利落的动作，每一个连贯的招式，我都再清楚不过了。”
云舒刚开始还以为是联盟恶意透露了他是048的主人这件事，但仔细一想，即使再怎么恨自己，他们都不至于将自己的信息泄露到一个商人的手中。
现在从他口中听到这些话，云舒立即明白了他究竟是从何得知的。
“所以，是我和小诺试玩《机甲重装》的那一晚？”云舒开口试探道。
褚珩似乎有些惊讶他能这么快猜中答案，于是也不卖关子，“没错。最初我只是觉得有些熟悉，而后我彻夜研究了你的直播回放，仔细对比了许久，我才确信，你就是操纵048的那个人。”
“你知道吗？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我喜欢的人，竟然就是我痴迷的那台机甲的主人。”褚珩再次握住他的手，这一次，云舒没有逃开，任由他触碰到了自己的手心。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应该恭喜我才对。”褚珩很受伤地用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似乎在寻求他的夸奖。
云舒感受到褚珩的手有些颤抖，力度却很轻，生怕弄疼自己似的。
他没由来地轻笑一声，丝毫没有被褚珩威胁到的困扰，反而伸出手，一把掐住了褚珩的脖子。
“恭喜你啊。”他凝视着褚珩的眼睛，语气与手中的动作全然不符，“我也很兴奋呢，很久没有碰到和我一样的人了。”
“是吗？”褚珩被他牵制着，却并未露出半点不悦，只是想起什么，才又拧起了眉，“可惜了。”
“其实翡向南就是你的Alpha吧？”他突然笑着问道。
云舒没有回答，可手上的力度却难免加深了几分，“原来你心底什么都清楚，还装的这样真。”
褚珩轻哼一声，“否则怎么能钓到你呢？”
“如果今天我不故意露出马脚，想必你根本不会多看我一眼吧？”
“那你很成功。”云舒故意用了暧昧的语气，“你的确是让我，另眼相看了。”
此时，恰好两个用推车将048运出来的搬运工从他们身后经过，从搬运工的视角看过去，两人像是在接吻似的。
“我去。”胖的那个没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瘦的那个瞪了他一眼，才没有丝毫停留地走了过去。
褚珩沉默了半晌，继而才开口道：“这次应该够他们信了？”
云舒将手收了回来，顺便将他推开了一些，“嗯。”
“你真聪明。”褚珩妥协般地后退了半步，“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欢你，又没有标记你的能力。”
云舒跟着跨出去半步，神情逐渐暴露在阴影中，看上去又恢复了往日的无辜，一双眼睛格外灵动，像是有什么魔力，令人深陷其中。
“就算你有标记我的能力，你也不会强制我，对吗？”他眉眼带笑，似乎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褚珩心底清楚这不是他的真面目，也清楚这是他驯服自己为他所用的手段，可偏偏就是说不出否定的答案。
“对。”他应声道，“至少以后你再也不会忘记我了，不是吗？”
云舒从他身旁走了过去，没有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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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的拍摄结束后，大家是住在了拍摄场地附近的酒店里。
分房间的时候，初则特意将相距最远的两个分给了云舒和翡向南。
“我知道你们吵架了，一定很满意我这样的分配吧？”初则自以为贴心地说道。
连郁言的房间也夹在这两间房中间，于是郁言没忍住将他拉到一边，“你究竟是想他们和好，还是想他们彻底闹掰啊？”
初则一拍大腿，“对哦！我还想说分远点避免这两人又撞上，吵起来呢。”
他转头想重新分一下，没想到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都已经回房间了。
“算了，反正褚珩不在这一层。”初则干脆也破罐子破摔，不想再管这事了。
直到夜深人静后，云舒突然打开了房间的门走了出来。
翡向南也像是有感应似的，门并没有落锁，所以云舒自然是顺利地进入了房内。
他听到云舒进门，瞬间来了精神，三五下就起了身披上衣服迎接。
正打算伸手去搂的时候，却被云舒无情地拒绝了。
“怎么了？”翡向南虽然没再强求他抱一下，却有些委屈地问出口。
云舒牵住他的手径直走到床边坐下，看他依旧是一脸不明所以，于是干脆坐到了他腿上，捧住他的脸，认真地说道：“我要问你几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如果知道一定要诚实地回答我。”
“不是……”翡向南面露难色，“你这样，我很难专心听。”
“那就练一下。”云舒不满地拧了拧他脸颊上的肉，“我现在是在帮你锻炼专注力，要是回答不出我的问题，就会有惩罚。”
他自然张了口想问是什么惩罚，却被云舒捂住了嘴巴，凑近了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之前你负责接触褚越，中间有一天，你回了家里。”
“就是那天晚上，你知道了什么对吧？关于褚家的。”
翡向南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时候察觉的这一点，却也配合地点了点头。
“真聪明。”云舒的笑意更深，将手拿开，在他唇上啄吻了一下，“奖励你的。”
翡向南被他这一个吻甜昏了头，不自觉地抱紧了他，继续问道：“怎么了？你想知道是吗？”
“我想知道褚珩这个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