驷驖孔阜

  白未晞跌跌撞撞地跟在游溯的身后,既不明白游溯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奉高军营,更不明白游溯为什么变得这么奇奇怪怪。

  难不成打仗真的让人发疯?

  白未晞又唤了一声: “主公?”

  然而这道声音传入游溯的耳膜的时候,却仿佛被削去了强度,只剩下朦胧的音色在耳边若有似无。

  听到这一声呼唤,游溯忍不住想,假的,都是假的。

  在白未晞的心里,他从未把他当成主公。

  自由,平等……

  白未晞从未觉得他们是不平等的。

  去她娘的君臣。

  在白未晞心里,他们从来都不是君臣。

  那在白未晞心里,游溯算是个什么东西呢?

  那可能只有白未晞自己知道了。

  反正游溯是不知道的。

  手腕被捏得越发疼痛,白未晞不得已再一次挣了一下,唤道: “主公,你冷静点。”

  他到现在还在叫他主公。

  他到现在还在骗他。

  小骗子。

  哦,不对,大骗子。

  “主公,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说说什么样的世界没有剥削,没有压迫吗?

  游溯好像知道在白未晞的心里,他是什么了。

  他是一个万恶的压迫者。

  游溯想,他在白未晞的心里就是这么一个讨人厌的角色。在白未晞的心里,他在剥削那些黔首,他在压迫那些黔首,他的存在就是罪大恶极。

  他就是这么个讨人厌的东西。

  他活该去死的对吧?

  “主公你别这样。”

  到了大帐前,游溯拽着白未晞进入大帐,力气大的白未晞差点一个踉跄。

  白未晞也觉得心里一团火: “你发什么疯?”

  游溯却说: “你想杀了孤,对不对?”

  白未晞一愣。

  他没想到游溯竟然会问出这么离谱的话,然而他的表情在游溯的眼中成了默认。

  游溯忍不住想,对,就是这样,白未晞就是想杀了他。

  当初在桃林村的小院里,那些扑面而来的刀光剑影根本不是白未晞给他的考验,是他一厢情愿地觉得那不过是名臣对明主的考验,实际上白未晞就是单纯地想杀了他。

  不过,没关系,一切都没关系。游溯说: “反正你也就只能想一想了。”

  白未晞: “???”

  游溯低喃,他垂下眼,话像是对白未晞说,又像是只是对自己说: “你想杀了孤又能怎么样呢?你什么都做不了,还是只能在孤的面前低头。”

  白未晞: “……”

  兄弟,你这话有点欠揍啊。

  游溯忽然间抬起眼,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白未晞不放: “你一辈子也都只能想想了,孤不会给你背叛孤的机会。”

  白未晞: “……”

  白未晞忍无可忍: “主公,我们之间……”

  游溯的指尖点在白未晞的唇上: “白先生,孤觉得这个时候你最好不要说话,孤不想听你狡辩。”

  白未晞: “???”

  游溯忽然问他: “白先生,你有想孤吗?”

  白未晞: “???”

  游溯: “我们已有三十七日不见,这些日子你有想孤吗?”

  白未晞: “臣……”

  “算了,你别说了。”游溯忽然间又打断他, “你惯会骗人,必然又是拿假话来敷衍孤。”

  白未晞: “……”

  白未晞觉得自己已经被游溯折磨的没有脾气了: “主公,你可能……”

  “孤说了,你不要说话。”游溯皱着眉,竟然带着几分认真的表情, “孤不要听你的敷衍狡辩。”

  白未晞: “……”

  行叭,我沉默。

  然而白未晞沉默了,游溯又不开心了: “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了,是你也清楚,此时此刻,你再也没办法骗孤了,是吗?”

  白未晞: “……”

  是你让我闭嘴的兄弟。

  白未晞: “臣……”

  “既然只有这些敷衍之词可以说,那就都别说了。”游溯转身, “孤不想听。”

  白未晞: “……”

  游溯要转身离开,但在掀开一半的帐帘的时候,他忽然间转过头: “在孤回来之前,你不准离开这间营帐,知道吗?”

  游溯恶狠狠地威胁: “你敢不听话,孤就打折你的腿,再把你锁起来。”

  白未晞: “……”

  等游溯走远了,白未晞才骂了一句: “他有病吧?”

  不久之后,在泰山钓鱼的楼船将军方万舞也骂出了这句话: “不是,雍王溯他有病吧?”

  几日之后,远在琅琊的渡河也由衷地问道: “不是,雍王溯他有病吧?”

  渡河看了看地图,揉揉自己的眼睛,又看了看地图,这才不可置信地说: “汉中一带,桑丘都快被蜀王打成孙子了,雍王溯不去汉中,反而来山东?他来就来了,不是说前几天才到奉高军营吗,为什么现在就到了琅琊!为什么!他是插上翅膀飞过来的吗?”

  底下一个将军小声逼逼: “这也不是雍国人第一次长翅膀了。”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所有人都用震惊的目光看着这个傻大胆。傻大胆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缩了缩脖子,做起了鸵鸟。

  但不得不承认,这傻大胆的话是真的,因为就在不久之前,雍国的军队是真的插上了翅膀。

  根据穆陵关逃回来的败将所说,那日他们本来只是十分正常地在守城门,却突然发现穆陵关附近的梳妆楼上忽然多了许多道人影。再仔细一看,那些人身披黑甲,分明是游雍的军队。

  没有人想过游雍的军队会在这个时候到达这里,穆陵关守军在渡河的计划中最重要的作用是防止蹇愿兵败的时候从穆陵关逃走的,因此穆陵关的守军不多,只有寥寥千人。

  但天下第一雄关嘛,千人也足够了。

  但是谁能想到,对面的游雍军队他不按套路来。

  梳妆楼离穆陵关的距离不远不近,守军能看到梳妆楼上的游雍军队,但手中的箭却射不到梳妆楼上。原本穆陵关守将还在想游雍军队站在梳妆楼上也没什么大不的,毕竟他们又不能长翅膀飞过来。

  谁知道下一秒,他就看到对面的游雍军队拿了一些很大的器具出来。他第一次见到过这种器具,不认识这都是些什么玩意,但实不相瞒,他在看到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第一眼的时候,就感受到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等游雍的士兵将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立在高空,自己钻到这玩意儿的下方的时候,穆陵关守将的眼皮都在疯狂地跳动。

  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想干什么!

  他们难不成还想上天?

  结果下一秒,这些游雍士兵就上天了。

  穆陵关守将: “……”

  之后的结果显而易见,出身穷苦,连战甲都没见过什么好货的鬼面军哪里见过滑翔翼这么高端的设备,当他们看到游雍军队上天的刹那,就有人已经被吓得跪下来连连磕头了,觉得是天神在帮助对面的游雍军队。

  穆陵关守将甚至还听到几个楚籍的士兵说什么“云中君大人”,气的穆陵关守将直翻白眼。

  但兵败就是兵败,从那些游雍士兵上天的时候穆陵关守将就知道,这一战他败了,毕竟己方的士兵连长矛都握不稳了。

  于是穆陵关守将逃了,逃回琅琊,向渡河哭诉在穆陵关守卫期间,他遭遇了怎样惨无人道的精神攻击,现在的心灵依然脆弱。

  所以,现在所有河周的上层将领都知道,游雍的军队会飞。人都会飞,马……应该也会吧?

  所以,雍王溯真的是插上翅膀飞过来的?

  渡河已经要被这样的言论气疯了,他看着军帐内连斗志都没了的诸人,只觉得额角突突直跳。他站起身说道: “不过些许奇技淫巧,就把诸位吓到了?予倒要看看,雍溯是不是真的会插上翅膀。”

  渡河的话像是一剂强心针,让原本受到游雍大军冲击的众人安定下来。几人纷纷道: “棣公说的是!”

  渡河道: “雍溯长途奔袭,必是疲兵倦马,未必敌得过我大周勇士。诸位,随我上马!”

  然而,这份信心没过多久就彻底破碎。身着铁甲,浑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凉州铁骑像是奔驰而来的玄鸟,正舒展双翼,露出尖喙,毫不遮掩地展露出自己的獠牙。

  骑兵长途奔袭必然乏力,根据渡河的经验,面对这样浑身披甲的重骑兵,战胜的重点在于风筝。这些骑兵骑在马上刀枪不入,但精致的铠甲却会对人马造成大量的负担。

  这种时候直接迎战显然是无比愚蠢的决定,但只要让重骑兵多番奔波,那么他们的马自己就会累,他们的士兵也会自己就举不起长/枪。当人困马乏的时候,就是渡河反击的时候。

  渡河立刻下令军队掉头——虽然他们的马匹没有游雍的马匹精良,但是河周的骑兵都是轻骑兵,他们配置不起精良的战甲,但好处却是没有战甲的拖累,次一等的战马也能跑得过更加强壮的游雍骏马。

  但是渡河万万没有想到,河周的轻骑兵竟然陆陆续续传来死亡的惨叫。

  这怎么可能?

  即便河周的轻骑兵训练的时间还不够长,即便河周的轻骑兵根本无法与自幼训练的六郡良家子比拟,但也不至于跑都跑不过吧?

  渡河下意识回头,却看到了让他睚眦欲裂的一幕——

  这些从来都是配置长/枪的凉州铁骑,这一次竟然配备了劲弩。无数尖利的弩箭从手弩中射出,带来死神的狂欢。

  这怎么可能?哪怕是手弩,也需要两只手一起辅助才能发射。这么快的速度,骑兵怎么可能在骑在马上的时候发射劲弩?

  渡河眯起了双眼,看向身后的黑云。隔着冲天而起的烟尘,渡河看到,这些骑兵的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

  【兖州,奉高军营】

  游洄是和他的阿兄一起回来的,因为渡河惨败,直接放弃琅琊躲到了东莞。游溯觉得楚国的危机已解,再加上冬天快要到了,是时候撤军了,于是率领游雍还在琅琊的士卒都回到了奉高。

  游洄回来的时候没见到白未晞,便问道: “白先生呢?怎么不出来迎接我们?”

  好歹也是战士凯旋,更有主公得胜归来,白未晞不出面,怎么看也不应该吧?

  见游溯已经扬着披风走远,一个小兵才小声对游洄说: “将军,听说主公和白先生吵架了,正给白先生禁足呢。”

  游洄听到“禁足”两个字,差点没喷出来: “啥玩意儿?禁足?”

  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你是不是在逗我笑”。

  小兵道: “是真的。自从主公点兵围攻泰山,驱逐方万舞之后,白先生就从来都没有从主帐里出来过。”

  游洄张大了嘴巴。

  游溯先去泰山驱逐了方万舞,又跑到琅琊打败了渡河,这才率兵凯旋,前后来来回回可是有半个多月了。

  游洄不可置信: “半个多月了,白先生一步都没有出来过?”

  这是玩的多狠啊,白未晞才半个月都没能下得了床。

  不至于吧?

  小兵却点头: “是真的,陈大人请白先生出来白先生都不出来,就一直窝在帅帐里,说是主公不让他出门,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错失了一场好戏的游洄现在十分想去听墙角,但是想到一旦被抓住的后果,他就又觉得八卦好像也不是非听不可。游洄抓了一下头发,满脸蒙逼地离开了。

  回到帅帐,游溯掀开帐帘,看到的就是安静看书的白未晞。明明听到了他的声音,白未晞却连头都没有抬起来,明显是在赌气。

  昏黄的灯光洒在白未晞的身上,让他身上的每一个线条都那样柔和。游溯的心里忽然间就软了下来: “他们说你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白未晞连头都懒得抬: “主公不是说臣敢离开一步,就打折臣的腿吗?”

  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像是生怕游溯听不出来他现在有多愤怒。

  意识到白未晞的指责,游溯也软下了嗓音: “是孤错了。”

  白未晞“砰”的一声将书砸在案几上: “但你下次还敢!”

  游溯沉默,但没有反驳。

  白未晞: “……”

  白未晞深呼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和神经病生气。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十分正常: “主公,陈纠回来了,带回来了燕王……”

  “你就只有这些话和孤说吗?”游溯粗暴地打断白未晞的话, “孤离开了十七天,你十七天没有见到孤,一见面就只想和孤说燕王易水?”

  白未晞: “???”

  兄弟,你不对劲。

  白未晞奇奇怪怪地看了游溯一眼,实在想不明白怎么这个时候游溯又抽风。他皱起眉,问道: “主公,你……”

  “算了,你别说了。”游溯再一次打断白未晞, “孤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白未晞: “……”

  见白未晞不言不语,游溯用一种堪称自嘲的口吻说: “孤就知道,你又在骗孤。”

  白未晞: “……”

  白未晞很想知道他骗游溯什么了,明明是可怜巴巴的他到现在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过,游溯是怎么得到这么离谱的结论的?

  白未晞忍不住为自己辩解: “主公,臣……”

  “你不用解释,孤都明白。”游溯用一种充满苦涩的声音说, “孤不用你骗,孤自己会骗自己。”

  白未晞: “……”

  神经病。

  白未晞认真的: “主公……”请医官来给你看看吧。

  游溯: “孤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白未晞: “……”

  白未晞觉得他有点手痒。

  就在白未晞思考他要不要把游溯揍一顿的时候,游溯突然走近了他。他们之间的距离那样近,近到衣摆都交叠在一起,像是黑与白都在这一刻融合。

  “主公?”

  游溯忽然间抱住了他。

  白未晞整个人都愣在那里。

  鼻尖是游溯身上浓重的香味,白未晞很想形容一下这种味道,但这一刻,他迷蒙的大脑仿佛都忘记了如何思考。白未晞只觉得晕乎乎的,偏偏此时游溯还在他的耳边说: “白先生,你是不是很讨厌孤?”

  当然不是。

  白未晞想这样告诉游溯,但他每呼出一口气,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又迷蒙几分。

  游溯低声说: “孤知道,你讨厌孤,但是没关系,孤不在乎。”

  白未晞觉得自己已经要没办法呼吸了: “主公,你……”你能不能先离开?

  但游溯不想听某人说话: “别说话,孤不想听。”

  白未晞: “……”

  wtf。

  游溯还在絮絮叨叨: “白先生,孤会努力做的更好的,你不要离开孤,好不好?”

  “我……”

  “白先生,你可能不知道,孤在山西的时候总会想起你,怕你吃不饱穿不暖,又怕你在战场上出事。”

  “这个……”

  “孤好想好想你,恨不得插上翅膀就飞到你身边。可是不行,孤还有很多事要做。”

  “你……”

  “先生,以后孤都不会让你再离开孤的身边了。你答应我,永远不要背叛我,好不好?”

  然而这一次,回答游溯的,是白未晞垂下的头。

  游溯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一沉,怀中的身躯便瞬间软了下去。

  片刻之后,医官摸着白未晞的脉搏,胡子都要被自己拽秃了。

  游溯忍无可忍: “白先生究竟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医官: “……”

  医官沉默半天,才说: “白先生的身体并无大碍,看上去就是普通的发热,吃几帖药就好了。”

  游溯这才放下心来。他将所有人都轰了出去,一个人坐在白未晞的身边,满脸都是愧疚。

  就在这时,白未晞的双眼颤了颤。游溯见到立刻唤道: “先生?”

  白未晞捂着额头坐起来,游溯连忙将靠枕放在白未晞的身后,又摸了摸白未晞的额头,说: “你有点发烫,医官说要吃几帖药。”

  白未晞痛苦地拧眉: “知道了。”

  见到白未晞的表情,游溯一阵愧疚: “对不起……是孤吓到你吗?”

  白未晞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趁得游溯现在能听得进去话,白未晞连忙解释道: “主公,臣不知道你听到了什么,又联想到了什么,但是臣绝对没有想要伤害你的心思。”

  听了白未晞的话,游溯的脸上愧疚更甚了: “你到现在还肯说好听的话哄孤,孤却那样逼迫你,都是孤的错。”

  白未晞: “……”

  按住突突跳的太阳穴,白未晞指着大帐的帐帘说道: “滚出去。”

  游溯眨眨眼,乖乖地滚了。但在即将出门的刹那,游溯忽然转身问他: “先生,如果……孤是说如果……”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游溯接下来的话,白未晞不由问道: “如果什么?”

  谁料这一次,游溯竟然摇了摇头,说: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

  白未晞: “……”

  等游溯走了之后,白未晞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很痛苦。他皱着眉摸着自己的后颈,只觉得那里似乎热的已经要融化了。

  腺体的热度从脖颈蔓延到全身,白未晞只庆幸游溯现在的分化完不还全,不然凭借他们之间相契合的信息素,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即便是现在这一点点的信息素契合也很要命,游溯现在就分明是被信息素影响,产生了alpha对omega的独特占有欲,神经病的白未晞很想给他扎一针抑制剂。

  可惜这个时代没有抑制剂,只有二狗的空间里还带着几支。

  偏偏那只死狗现在不在。

  白未晞头疼。

  得想个法子让游溯滚远点,不然他们的信息素在互相影响下去,很可能会影响游溯提前分化,白未晞不太想在这个时候独自一人面对一个神经病化的alpha。

  不过白未晞的想法很快就破产了,因为当天半夜,游溯竟然掀开了帐帘,一把将白未晞抱在怀里。他的脸埋在白未晞的脖颈,呼吸喷洒在白未晞的腺体上,让白未晞整个人都开始发热。

  神经病!

  你这样在联邦是要坐牢的!

  白未晞忍不住向后躲了躲: “你别这样。”

  游溯毫不在意白未晞的挣扎,因为白未晞根本挣扎不开。游溯整个人都埋在白未晞的怀里,闷闷地说: “你知道燕王易水同意换土的条件吗?”

  白未晞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 “不是说他愿意拿赵郡,魏郡,陈留,东郡四郡来换豫州?这不是好事吗?我们要的本来也就是这四个郡,而不是常山。”

  游溯闷闷地说: “怎么,陈纠没有告诉你吗?燕王易水还提了个条件,要让渔阳翁主来和亲。”

  白未晞顿时瞪大了双眼: “啊?可是,你和渔阳翁主是兄妹啊!”

  虽然游溯早已姓游不姓季,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远的不能再远,但是,渔阳翁主和游溯就是兄妹啊!

  燕王易水脑子进水了?

  游溯闻言冷笑: “当然不是和孤。”

  白未晞一怔: “……那是?”

  游溯瞬间抬起头,眸光冷的像冰: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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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晞晞:老攻是个神经病怎么办?

  狗作者:上他!上到他不发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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