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最终以Tone的艺人队伍淘汰的结果宣告结束。

  对于这样的结果,在场的艺人们并不意外,Tone的艺人队伍在四支队伍中属于相对较弱的那一队,第一场比赛没有获得胜利,队伍的结局基本上也就已经注定。

  从场馆走出,队伍里就有人提出要去庆祝这场比赛的胜利。

  首战告捷,虽然只是一场不值一提的小比赛,但庆祝却也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艺人们看向走在队尾的余成,脸上带着期待,问:“余队,要一起去庆祝吗?”

  余成扭头看向身侧的阮清林,他想了想,终是点点头,应道:“嗯。”

  庆祝的地点是席遇定的,是一家隐私性很好的娱乐场所,圈内有很多艺人都喜欢在这举行一些庆祝活动。

  余成倒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他性子喜静,大多数吵闹的活动如果非必要都不会去参加,战队内的庆祝活动也更多是参与上半场,吃过饭后便先行离开。

  今天之所以会来,更多的原因是阮清林也在。

  场所内有可以吃的东西,艺人们在玩闹,余成便一个人坐在角落吃东西,他很安静,但存在感却并不低。

  余成的长相和气质都太出众,这也就注定着他是任何时候都夺人眼球的存在。

  阮清林被席遇拉着在一边打桌球,一局结束坐到余成身侧的时候,手心就被塞进了一个还没开封的小蛋糕,是巧克力味的。

  “这个好吃,尝尝。”余成凑到阮清林耳侧,轻声对他说。

  阮清林听着这话,低头看向手中的小蛋糕,心中一阵暖意划过,点点头,说:“谢谢。”

  “不用谢。”余成带着几分笑意,指尖在阮清林的手背轻挠了两下,说。

  巧克力味的小蛋糕在阮清林的手中拿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被吃掉,在余成没注意到的时候,被阮清林偷偷塞进了口袋。

  玩到中途的时候,艺人们唱起了K,有人起哄在场的歌手上去演唱,阮清林咖位高,没人敢将玩笑开到他身上,但当一轮歌唱完,还是有人将目光期许的投向了阮清林。

  阮清林最初出道就是以歌手的身份,他嗓音条件好,也勤恳,被田沁竹挖掘后不久就因为一首歌走红。

  后来因为外形出众,阮清林受邀去演了几个角色,在这过程中对演戏也产生了兴趣,便就又成为了一名演员。

  或许是心思细腻,共情能力强,阮清林虽然半路出家,但演技却比许多科班演员还要好上许多。

  阮清林一路走来,倒也算得是星途坦荡。

  感受着众人的目光,阮清林从沙发上站起起来,接过上一个人手中的麦克风,笑着说:“我也来唱一首吧。”

  欢呼声响起,阮清林点好歌,坐在正中央的位置上,视线落在角落的余成身上。

  阮清林要唱的是孙燕姿的《尚好的青春》,这首歌阮清林想唱给余成听很久了,在很早以前,他每次听到这首歌都会想到余成。

  在熟悉的前奏结束后,阮清林缓缓闭上眼睛,唱出那曾在心中唱过无数次的歌词。

  “尚好的青春都是你。”

  “再遥远,都跟随你。”

  “若滂沱大雨不曾见证海角相偎依。”

  ……

  房间内随着阮清林一字一句的歌声渐渐安静了下来,在前几首歌时还会欢呼的艺人们,在此刻也似是全数都沉浸到阮清林的歌声中。

  绚烂五彩的灯光落在阮清林的身上,余成靠着沙发,他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视线专注的看着唱歌的阮清林,想起了年少时。

  “阮颂,你有什么梦想吗?”年少的余成躺在校园的草地上,问身侧的阮清林。

  “我吗?”阮清林听着这个问题一愣,他目光悠扬,似是看着某处发呆,又似是在认真思索。

  余成见此,从草地上坐起来,目光认真的看着阮清林,静静的等待答案。

  “余成。”也不知过了多久,阮清林忽然叫道。

  “嗯?”余成轻声应道。

  “我啊……”阮清林抬起了头,他看向远处的天空,说:“我有一个很不切实际的梦想。”

  一只耳机塞进了余成的耳朵,他的左耳是孙燕姿的歌声,右耳是阮清林的回答。

  阮清林说:“我想成为一名歌手。”

  那个年少时将梦想视为不切实际的少年,在如今,已经成为了歌坛内最耀眼的一颗星。

  他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余成想到这,心中有些说不出的骄傲。

  他的爱人啊,本就该是这样坚韧且闪耀的存在。

  “尚好的青春都是你。”

  “没有片刻不想你。”

  阮清林唱到这,他再次睁开了眼,他的视线与余成碰撞,在这一刻,那歌词间的字字句句,都成为了阮清林想对余成说的话。

  到了歌声的最后,余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拿起了话筒,接过阮清林的上一句,唱道:“千万记得天涯有人在等待。”

  “路程再多遥远不要不回来。”

  所有人都在此刻将目光投射到了余成身上,他们在这其中嗅到了些许不寻常的味道,但余成却似真的只是忽然想唱这么一句而已,唱完就再次放下了话筒。

  可只有阮清林和余成他们彼此知道,并不是这样的。

  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完成了一次心照不宣的对话。

  阮清林本想唱完这首歌就再次坐会余成身旁的,但却被席遇拉了过去。

  “哥,你快来帮帮我,路越欺负我。”席遇有些急切的说着,就将阮清林拉去了自己的位置上。

  路越和席遇在打扑克,输了的喝酒。

  “我喝了五六杯了,快喝吐了,哥,我实在撑不住了,你帮我打几把。”这般说着,席遇还打了个酒嗝,揉着肚子,说:“我先去上个厕所。”

  眼见席遇离开,阮清林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硬着头皮沉下心来替席遇打几把。

  但大抵是心思不再这上面,阮清林一连就输了好几把,等到席遇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喝了好几杯酒。

  “阮老师,要不别喝了吧,没关系的。”路越劝阻道。

  阮清林头有些晕,他揉了揉太阳穴,摇头拒绝,将这最后一杯酒喝下,把手中的牌塞回席遇手中,说了句“你们打。”便转身离开。

  路越和席遇打牌的位置偏,从余成的位置看过去,只隐约能看见他们在玩,但具体怎么玩,玩的是什么却是不知道的。

  余成没有去打搅阮清林玩耍的习惯,于是便坐在位置上等待,所以当阮清林走到自己的面前,余成闻到那股淡淡的酒味,他才意识到阮清林喝了酒。

  “喝酒了?”余成问。

  阮清林点点头,“几杯。”

  余成拧了眉头,他的视线在阮清林的脸上打量了会儿,而后声音沉了下来,开口道:“喝醉了。”

  这句话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阮清林酒量不算好,但刚才只想着快点结束,再加上那些酒味道并不刺激,所以也就并没有想那么多,一杯接着一杯喝了下去。

  “是吗?”阮清林摸了摸脑袋,感觉了一下,然后傻笑道:“好像真的有点晕欸。”

  他这么一副模样,余成哪里还生得起气,他有些无奈的叹息,然后站起身来,握住阮清林的手腕,说:“不玩了,我们回战队好吗?”

  这次余成问的疑问句,但得到了阮清林肯定的回答。

  阮清林还是笑,他点头,说:“好。”

  语气乖得不像话。

  余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扣着阮清林手腕的时候蹭了蹭他凸起的腕骨,和所有人打过招呼后,带着阮清林离开。

  阮清林虽然喝醉了,但好在走路并没有大问题,被余成牵着还勉强能走直线。

  席遇找的地方隐私性很好,余成牵着阮清林,丝毫不用担心被狗仔拍到,但虽如此,离开这里以后,外面的世界对于阮清林来说仍旧是危险的。

  余成也是走到一楼大厅时,才想起阮清林的口罩和帽子都还遗留在包间,他将阮清林安置在大厅角落的沙发上。

  “我回去给你拿口罩和帽子,乖乖在这等我,好吗?”余成蹲下身,与坐着阮清林平视,握着阮清林的手,语气似是哄小孩般的说道。

  “嗯。”阮清林点头,他看着余成,视线专注,嘴角带笑。

  余成见此,便起身打算快去快回,谁知他才转身抬步,一双手就从身后抓住了他。

  余成扭身看去,对上阮清林的眼,正想问怎么了,到了嘴边的话却是在下一刻又被强行咽了回去。

  只见刚才还坐在沙发上的阮清林这会儿忽然站起了身,在余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不容分说的一把抱住了余成。

  他的双臂搂住余成的脖子,下巴靠在余成的肩膀上,温热带着酒气的气息喷洒在余成的耳际,带出一片湿润。

  余成被抱得身子僵了僵,脚步往后微微踉跄了几下,而后稳稳抱住了阮清林的腰。

  “余成。”阮清林凑在余成的耳边,声音很轻,似撒娇一般。

  “嗯,我在。”余成搂在阮清林腰上的手轻轻拍了拍阮清林的背,应道。

  阮清林搂着余成脖子的手更紧了紧,说出了刚才在包厢里就想说的话。

  “我回来了。”阮清林说。

  在余成和阮清林分别的数年后的今天,孙燕姿的歌声里仍旧在唱:“路程再多遥远不要不回来。”

  而阮清林拥抱了余成,他说:“我回来了。”

  时光更迭,好多事都变了,但好多事,也没变。